果然是凌欢本欢，说话比以前多了是真，能少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是老天开眼。
白然十分清楚凌欢说的是非常正确的，甚至还有点超纲，然而对于花言瑞来说确是一脸懵。
可怜的魔皇陛下清楚凌欢上神的性子，却搞不懂她过于简明的话到底是什么玩意。好在白然上神比较健谈，没有太坑，为魔皇陛下进行了解释。
“山川草木皆有灵，自然生灵因灵气的存在而繁茂，而山水草木又能反过来产生灵气。未开神智的植物产生的灵气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积少成多，一整个凡世所有的植物在短暂生命中源源不断产生的灵气也足以支撑整个凡世的所有生灵。
“如果一个凡世的生灵掌握了修炼的方法，他们就会利用凡世之内的灵气强化自身。为了令自己变强，灵药的种植令灵气产生的更多，所以足够支撑越来越多的修炼之人出现。同时，那些身负灵气的修炼之人一旦死去，他们聚集的灵气也会重新散入天地间，反哺凡世。
“然而凡世一旦走上了科技发展的进程，那事情就不一定是什么样了。”
不用白然再说下去，花言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凌欢也不再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上纠结了。
大多数凡世科技发展的进程，都是对大肆的对山川草木进行破坏。山移平，水断流，草木枯黄生灵亡，只留下主宰的人，还有他们想要留下来的生灵。
灵气耗尽不再循环，资源耗尽向外扩展，带来的是更多的砍伐破坏。
人不需要修为就能飞，不用强化体魄就能炸平星球，就连学习都不需要读书（注）。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很容易，无论是创造还是破坏。
凡人世界沧海桑田的剧变，即使没有人类的存在也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然而外力的存在总是会导致变化的产生，地貌、灵气，还有信仰意念。
没有科技发展的世界，他们信奉的是神仙，对于飞升成为神仙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对于他们来说，一世为人，如果可以成为神仙哪怕是片刻，死后没有来世也值了。
这些凡人对于神仙的执着的确显得有些愚蠢，但在不知道神仙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情况下依旧有如此坚定不移的信念、信仰，上天总归还是愿意眷顾他们的，会有少数有奇遇的人能够进入神界，成为九重天的一员。
而那些在凡间修炼过的人，更是对于飞升为神有着坚定不移的信任，对于神界的存在深信不疑。
可是科技世界的人呢，他们相信无神论。所谓的神，不过是他们书本中一段纯粹胡扯的白日做梦必备故事集，或者是自以为是的狂徒自我膨胀的自号。
他们不相信神仙的存在，成为神仙的机会也自然不会落在他们的身上。飞升到魔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花言瑞风度十足的小酌一杯，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那个平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的问题，自然是因为见多识广的白然上神也不知道了。于是四道探照灯更换了发起人，也更换了被聚光的目标。
灯光中央的凌欢上神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酒，轻轻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承接了她的言辞。
“我说不明白，这牵扯到上古时期就已经失传的秘密，我只知皮毛。阿瑞陛下可以去问一下流荼帝尊。”
花言瑞没有再说话，倒是白然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把什么什么都没有夹起来的筷子放了回去，微微眯起他细长的眼睛，颇为玩味的看着现在说话半真半假的小辈。
“上古时期就已经失传了啊，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呢。”
似乎是猜到白然早就会这么问，凌欢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早有准备。
“所谓的秘密，其实除了凤凰族的上古神族后裔、魔族皇室后裔都知道一点。舅舅，你可曾记得我们神族为什么不能对魔族赶尽杀绝，就像魔族占了上风也不能对神族赶尽杀绝一样。”
这一下子，别说是白然了，就是已经走神了的花言瑞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两个人的虽然因为信息的快速变化而无法迅速调整表情，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的严肃。
“平衡？你说的是这种平衡。”
“是。”
撂下掷地有声的一个字，凌欢就不再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眼神移到了桌子摆放的菜品上。
虽是凡间酒楼，不过能被白然上神看中的，自然水平值得肯定。而且凌欢本人也发现此间菜品确实香气适宜、卖相极佳，令她这个只要能填饱肚子根本就不在乎品质如何的粗人都有种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感觉。
思及自己一贯的饭量和吃饭速度，凌欢并不希望自己把九天云海的脸丢到魔界去，于是吃的并不快，细嚼慢咽，居然有点品出来了景华经常在乎的那些被称为……品味的东西。
被雷劈了一样的花言瑞陛下与他唯一愿意承认的姐夫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一些被隐藏的过于深沉的秘密，挺好的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白然甚至连结账的时候忘了拿，放在以前这种错误出现在“穷鬼”的身上简直是做梦。
由于魔皇状态不佳，凌欢十分担心花语铃仅存的亲人会被某些依旧心怀不轨的神族给伤到，于是果断选择亲自将人送回魔宫。然后和白然一起往九天云海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白然出乎意料的沉默，一直到快到九天云海的位置，他才突兀的停了下来，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凌欢也停了下来，落后白然半步，等着他的质问。
白然看着凌欢这副沉静的样子，洗尽铅华之后的人退去了曾经的过度防备，坦坦荡荡的作风，早就看不出一点属于凤凰族血脉所带来的天生的偏执影子了。
当长辈的，很欣慰看到小辈长成优秀的样子。然而她还是藏了太多的秘密，多得他这种心宽的都有些恐慌。白然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你之前所说的传承记忆，是不是来自一个叫做长空的人？他是不是要比九离上神还强的……上古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