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峥抱着安琪推开教室的门一下惊呆了,感觉进错了房间,里面黑压压满满一屋子学生,大约有四十人。一细看,全是王启年班的学生,心中了然。这时候,胡月琴敲门走了进来,“汪先生,王启年被撤职,他班的学生你接收了吧。”
汪峥一点也不想,自己又不是收破『乱』的,嘴上却说道:“好的,训导。不过——”汪峥指着下面的坐着的贾强说,“这个学生,我不敢要,也不愿要!原因你知道。”
胡月琴拉下脸,“汪先生,学校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老师那里都满了,将就一下。”汪峥坚持,“什么学生我都能教,但有些学生我教不了,另外,训导,如果你尊重我这个先生的话,请你将在我蒲团下放钉子的学生揪出来,开除他!”
“真的不能教?”
“不能!如果他非要在我的班级,三个月后我会给他一个劣等评价。”
“好吧!”胡月琴一指贾强说:“你跟我来,我再给你找个班,我警告你,我找不到证据收拾你,但你给我老实点,别让我抓住把柄,我会毫不犹豫地开除你,想进入昆仑派你做梦!”
胡月琴也算给汪峥一个交代,贾强面红耳赤地站起来,默默跟着胡月琴走了,一句话也不敢说,看上去老老实实。
汪峥关上门,将安琪放在窗户边上,把自己的蒲团给了她,坐下,汪峥望着众人,下面个个坐直了身体,贾强被赶走,他们收起了轻视的心。
“人多了,重申几条规矩,如果你真的不想学,请你安安静静别打扰别人,学期末,我会给你一个中等评价,不会耽误你们的前程,这叫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这是相互的。想睡觉的、打坐的,交头接耳做小动作的,绝对不容许,戒尺管不住,我会将你们交给训导!”
汪峥话一说完,下面的学生脸耷拉下来,比其他老师都严厉,想着下次不来了。
训话完,汪峥开始讲课,课本都不翻,一篇课文如流水一样从嘴中涌出,这一手震惊了不少学生,原来那八名学生嘴角微微翘起,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领着学生读了一遍,人多了,杂音不少,有的人像饿了肚子一样软弱无力,有的人死气沉沉,有的人干脆只张张嘴,压根儿没读,汪峥并没有去纠正,读完,开始讲解。话音低沉有力,节奏明快,关键是通俗易懂,很快抓住了学生跳动的思维,吸引过来,特别夹杂着幽默风趣的语言,学生发出一阵阵笑声,新鲜的讲课方式,让那些学生大开眼界。
就在汪峥讲课的时候,院长到了藏书楼门口,对着门口闭眼养神的长老行了一礼,老者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师兄,有重要事和你商谈,关于学院的。”院长无奈地说。
“谈,有什么好谈的,与我无关!”老者闭着眼睛沙哑地说。
“师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不通吗?”
长老面无表情,默不作声。院长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学院可能出了仙选之人。”话音刚落,长老睁开了双眼,眼睛中的浊雾仿佛被一股风吹散了一样,漏出一双锐利的眸子,“当真?”
院长点点头,长老起身到了藏书楼边上的一间耳房之中,两人进来关上了门。
“是谁?”两人刚坐下,藏书楼长老亟不可待地问,“不会是那个讲解法诀真意的先生吧?”
“是他,昨天那场辩论你也知道吧,那样简单又精准的真意解读很不凡,哪怕我也讲不出。”
“确实有点意思,那又如何,一个基础法诀。何况,还是有缺陷,讲得不够,没能将真意完美表达出来。”
院长苦笑,“在师兄面前,还有谁能比师兄对法诀真意的理解更透彻!他只是个文化先生,那样的水准教授也讲不出来,问他,他说是梦中有人在他耳边讲,严训导问了他一些基础的东西,而他却答不上来。”
藏书楼长老来了点兴趣,“你是怎么办的?”
院长将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后续安排详细讲了一遍,长老听了默然无语,又恢复了往常神情,说:“你既然安排好了又何必过来找我。反正学院也不是你的,是不是仙选之人,重要吗?”
“师兄——”院长突然激动起来,“学院是我的也是你的。”
长老冷笑,“我是北海人,可不是学院人,更不是昆仑派的人!”
千年之前,东昆仑派横空出世,横扫昆仑山周围大小仙门,当是时,东昆仑学院还是一个叫北海的小门派,偏居一隅,千年之前,并没有被波及,但八百年来,随着东昆仑壮大,触手越来越远,北海也危在旦夕之中,随时有灭门的危机。当时即将油尽灯枯的掌门问师兄弟二人,“何以解决门派困境?”
还是师兄的白雨剑说:“另觅他地重建山门,联合其他门派共同抗衡昆仑派。”师弟秦风却说,“可以效仿世俗界的一些学院,成为昆仑派其下属一个宗门,为其提供优秀弟子,这样我们既不用重建山门,又可安心发展,现在,昆仑派还不可敌!”
老掌门将掌门令牌拿出,缓缓伸到了两人中间,似乎有点难以抉择,他既希望门派延续,又不希望两个爱徒发生意外。
正在掌门迟疑间,秦风忽然拉了一下师兄的衣袖,指着地下,白雨剑一低头,秦风趁机一把夺过老掌门手上的令牌,那面令牌正偏向了白雨剑。
“我不会辜负师傅的期望!”
“你——”掌门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床上不动了,等白雨剑抬起头,发现师弟正跪在他的身前,手拿着令牌!整个人如遭雷击,师傅怎么会选择一个投降的人去做掌门,那加入昆仑派还有北海什么事儿?
师傅的手指指着秦风,看来认定他了,可他听见师傅刚刚在发怒了啊,幻觉吗?
“师傅去了!”秦风已经放声大哭,白雨剑的心更『乱』了,也跪着走到床前放声大哭,只是师傅的脸怎么那么愤怒扭曲?
“师弟,师傅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白雨剑哭着问,他压根儿没怀疑过他从小带大的师弟,也从未向那方面想。
“师兄啊,师傅虽然认可了我,但师傅走得不甘心呐!”秦风抽咽了一声说,“师兄,师傅走了,你再不能丢下我了啊,咱们屈居昆仑派之下,是借鸡生蛋,早晚有一天,我会将北海的牌子挂在山门上,师兄,你会支持我,对吧?”
白雨剑忍了又忍,最后无奈一叹,将师弟抱在了怀中,“罢了,记得你答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