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津城那边云天啸得知飞龙回来的消息兴奋异常,忙命人连夜张罗次日一早的迎接事宜。西明津国虽不能与昭天国相比,但礼数,仪式,规格也不能太过寒酸……
而飞龙本部的将领姜香神,冷峰,耿剑青,须虎,梅剑池,虞小奇,鲁猛,应小虎等也一早赶到苍湖城迎接飞龙,并一一与佩洁及其昭天随从见面……
佩洁见姜香神,冷峰,耿剑青等人长得威武雄壮,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也颇感欣慰和喜悦。而云飞灏,云泰雄也是站在飞龙这边,再加上霍廷德,霍廷义,霍廷威三兄弟以及兆永,小图等人,她心里也有了不少的底气……因为她知道武功与实力也将是保障她实施自己计划与愿望的有力前提,基础,条件……
此番就要去见云飞龙的父亲,叔父,弟兄姊妹及其它王室成员及朝廷诸文臣武将了,必须先要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种听话和恭顺的姿态来……不说要获得他们的好感和支持,至少也可以减少他们对自己的计划愿望的推行与实践的干预。先把巨石城划为他们昭天一行的居住领地,然后在那个范围区域内搞发展生产的试验田……一边鼓动飞龙以镇守巨石边陲抗御外敌为名继续壮大实力,把持实权……待到形成气候,再向贪腐成性,鱼肉百姓的权贵官吏,乃至王室成员动手,把试验田的经验和模式再继续推广到巨石城以外的地方,最后逐渐普及西明津全境……力争在几年之内让西明津的贫穷面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大改变。她把这种想法悄悄告诉了昭天随从的每一个人,要他们为了大计,暂时牺牲自己的好强个性,装出一副乖乖仔乖乖女的样子,少节外生技,徒添麻烦……众人皆答应了……
明津城虽然贵为西明津国的都城但并不算大,只相当于昭天国的烟澜,汛浦等中等城市大小,比起超级繁华发达的都城昭京,恐只及其十分之一。虽然远比昭京简陋,但也有它独有的异域风格,那就是于色彩单调之中亦彰显出一种沧桑,凝重……还是带有份颇为吸引人的陌生感,神秘感和新鲜感的……当然这种感觉只是对静云,皓宇,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人而言,对佩洁来说倒是挺平常,因她早在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见识过这些东西了……对她而言,更深的感受是,这好些年过去,这里还是同当初一样,并无多大变化……
知道太子和太子妃要回来,都城的民众百姓早早就被允许围聚在道路两旁夹道欢迎。远远看到飞龙一行的队伍到来,他们便开始跪伏在道路两旁。飞龙到后立即下马,让民众们起来不要跪,就有官员厉眼一瞪,刚起身的民众旋即又跪下……飞龙再要喊时,佩洁暗暗拉他的衣角示意他算了,不要再计较,因这地与苍湖等地不一样,还有他父王,叔父,弟兄姊妹及王室成员,文武百官等……若要民众不下跪,势必引起他们的不悦。太子都不让下跪了,那他们呢?是跟还是不跟呢……?跟,显然违反他们意愿,不跟似乎又是要与太子作对,给太子难堪……这样一来,岂不拉开大家彼此之间的隔阂,疏远相互之间的关系……?这并不利于她的计划愿望的顺利展开以及飞龙的暗攒实力的……毕竟这里可是都城,飞龙并不算最大,还有他父王,叔父,弟兄及诸多王室成员,权贵显要的……并不是飞龙一个人说了算。
飞龙的几个叔父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云天豹等携他们的儿女等诸王室成员迎了上来……当下寒喧问候,一一介绍。见到绮榄,柳韵,奕璨,昭熳等人长得如此美丽,云天戈,云天玄并那些王室公子王孙们俱皆惊讶不已,心里也就顿然幽暗涌起,浮想连篇的……看到他们那色样,绮榄,奕璨,昭熳,天漪,若窕等人心里便对他们极为反感,恨不得唾上他们两口,但表面却装出温柔,谦善和顺从的样子……这些人心里就更是乐开了花……照这情形,未来对她们,那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飞龙替我们办了件大好事,自己娶了一个媳妇,还带回如此众多美若天仙的俏娇娥来……这可是怎样的福利福享呵……?
按照西明津国的规矩,国君是不能出宫迎见的。飞龙与佩洁等人便在云天戈,云天玄,云天洪等人并诸王子王孙的陪同下进得城中入宫拜见云天啸。
这明津城的王宫比起昭京城的王宫那可真是差得太远了……单从建筑规模来看就实在是没得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前者大小只及后者十分之一左右。再从梁柱屋檐,门窗墩阶等等的雕饰精美程度,艺术水准,华丽程度而言,前者都不是可以与后者同日而语的……甚至不及昭京城的宰相府和将军府的富丽华美程度。飞龙与佩洁于君王殿前跪下,拜见父王。云天啸心里美滋滋的,一来他对柳佩洁本就满意,二来又能藉此机会与富国昭天攀上亲缘和同盟关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如此一来,在这众多北方诸侯中谁还敢小瞧他云天啸?谁还敢不拿西明津国当回事,随意侵犯骚扰……?想到这里,他便亲自下殿扶起飞龙与佩洁,脸上笑得乐开了花……连说:“好啊,好啊……”
云天啸又问:“你们在昭天国已经举行过婚姻仪典了?”二人答曰:“已经举行过了……”“那是在娘家举行的,这里是夫家,这才是主的,所以这里举行的婚姻仪典才是正式的……明日就给你们正式办理,举行,要盛况空前,隆重非凡……”云天啸说道。
“父王,我与佩洁都觉得婚礼从简就行,不必大肆铺张……毕竟我西明津国也不算富裕,民众生活也还未摆脱疾苦,与其把钱用在这种做给他人看的仪式,形式上,不如用在疾苦民众百姓的民生改善等等实实在在的事情上……”飞龙说道。佩洁也点点头。
“看你这话说得,有点令我颇不高兴了……你这是说我不关心民众百姓的疾苦吗……?你这是让昭天国君与朝野上下以及这昭碧全境的大小各诸侯国王侯们看我的笑话,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我西明津国穷又怎么了?再穷也不能失体面,再穷也不能让人瞧不起,再穷也不能失去国家的威仪和尊严,再穷也不至于这点钱也花不起,也拿不出来……这是何等大的一件事……?并不只是你们俩的事,也是关系到我西明津作为一个国家的荣光的事,朝野上下的脸面的事,全体民众和百姓的面子与自豪感的事,怎能就如此马虎随便敷衍了事呢……?”云天啸说道。
“父王,恕儿臣无礼……儿臣以为脸面荣光这些东西皆是虚妄的,可民众百姓疾苦那才是实打实的呀……有了脸面就能改变本身贫穷的事实了吗?有了荣光就能改变本身困窘的现状了吗?真正让人尊重和看得起的不是这些表面的光华,而是内在的坚实与内容。那些虚浮的东西只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过后人家得知真象后还是要照常笑你和不屑你。唯有实打实的公正的凭自己的努力与智慧的付出所促成的贫困面貌的改变才能真正让人长久地尊重和看得起啊……”飞龙诚挚恳恳地说道。
“飞龙……”佩洁直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好啦,到底还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主见了,敢顶撞自己的父王了……可你懂什么?没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怎知我的苦衷……?你以为我容易吗?想大肆操办挥霍吗?可这天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你不要你那张脸,我云天啸也不要这张老脸了吗?人家昭天国使者现在都还在这儿呢……我怎样向人家表示?人家又怎样回去向昭王交待?什么也别说了,这事就这样定了,勿再商议和争论。现在坐在这位置上的还是我,不是你,等到有一天你坐在这上面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不会再管。但现在我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云天啸厉声说道。
“我们西明津人真是可悲啊,明明这般地穷困不堪,平时吃的猪狗不如,穿的衣衫褴褛,偏偏还那么地在乎和看重面子荣光这些虚浮虚妄的东西,偏偏还要在面子荣光这事上面倾尽一生财富积攒储蓄于婚礼的排场一役,为这面子荣光而活,为这面子荣光而死,终其一生,就为这面子荣光而活……那么,我们的心灵的纯洁呢?我们的思想的丰富呢?我们的情感的诚挚呢?我们的灵魂的真实呢?我们所有这一切一切的内在的深邃深沉呢?全都化为那些肤浅与虚假的面子的虚无了……”飞龙越发语气激动地说道。
“放肆!”云天啸大声喝道。下面文武百官俱皆悚然,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飞龙……”佩洁直接就狠狠地掐他的肉了……他咬牙忍着痛,仍旧一副不肯退缩的样子……佩洁心里急得不行……原以为这数月不见,父子再逢理应是百感交集,痛哭流涕的……没想到甫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互不退让地打起了嘴仗……这飞龙也是太不明智了,现在地位尚还未牢固就敢这样对自己的父王胸臆直抒,真是太冲了,这样沉不住气的性情性格只能把事情搞砸啊……若要因此让父王改变心意,另立继位者,这全盘计划与愿望就都得泡汤了……在这国家,在这朝廷,在这环境,若失去了权力,什么也别想做成,什么也将化为灰飞烟灭……想到这里她就使劲咬牙再次狠劲地掐飞龙的肉,久久不放……飞龙疼得牙关紧咬,表情痛苦。
“父王,太子说话冲动和不智,还请父王谅解和宽恕他。佩洁愿听父王安排,太子也是,一切但凭父王作主……”佩洁说道。
“还是我这个儿媳知书达礼,成熟懂事,有理有据啊,飞龙有你这么一个贤内助,我就放心了……我看你啊真是欢喜,越看越喜欢……文才武略,样样兼具,样貌出众,非同平凡,飞龙这是哪辈子积的德修的福竟然能娶得了你这么一个天姿国色国色天香的绝世美女?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我当你虽不是亲生女儿却胜似亲生女儿……从此飞龙就完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帮助他,他若敢对你有所不尊和欺负尽管告诉我,我会管教他……”云天啸乐呵呵地说道。
“一切但凭父王作主……”佩洁温柔地说道。
飞龙还想再言语时,佩洁就狠狠恨了他一眼,他知她有多焦急,只好不再言语。
“对了,一时争吵,我竟然忘了问你们,究竟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我这边和昭王那边都数次派人往返寻找了,都没看到你们影踪,也没听到你们消息……”云天啸问道。
佩洁想说的但觉得由自己说不妥当,这事还得由飞龙来说好,就说道:“太子,你给父王讲吧……”
飞龙心想:若要告诉事情真象只恐影响西明津与碧天的两国关系……而碧天是北方第一大国,实力与南方昭天在伯仲之间,其它南北各诸侯,在大势上也都在围绕他们二家转。目前的南北平衡局面对昭碧大岛全境来说是最理想的状态。倘若任何有一方有闪失都会导致南北对抗失衡,从而再导致动荡动乱……因此若与碧天撕破脸恐只会损伤北方的实力,破坏全岛的平衡稳定。为顾全大局,莫如与碧天修好关系。更何况自己与碧天太子林震雄也一向素来互相欣赏,言谈颇为投缘,感觉理念也有相似之处……若非佩洁嫁与自己之故,我与他仍会一如从前地互相欣赏佩慕敬重,坐到一起就定然是举杯同饮,无话不谈,酣畅淋漓,酒意烂姗的好朋友。再说这次艰险也是他兄弟林震威所为与他无关……再说就算与他有关,这事也过去了,他也愿主动修好,又何不趁热打铁,重修旧好呢?又何必再节外生枝,没事找事呢……?想到这里,他便说道:
“这事还都全怪我们自己,判断错了路的方向,又遇到了糟糕的天气。本来是按原定路线回来的,不曾想大概是在宽马河时遭遇了暴雨冲毁了桥,而且那些天又连降暴雨,天色灰暗的,很不好行路,便一路向东折转,准备走海路回到西明津……谁知海上又遇了风暴,海天一片昏暗,天天如此,又无罗盘,因此船在海上又只能靠感觉摸索着前行,结果偏离航向,一下扎进了太平洋西南面的深处……等到天色转好发现偏航时,已经进入太平洋腹地很深很深了……这才调转航向,一路艰辛,重新折回,又几经风暴才艰难抵达东赞海岸,登陆后才一路行回……”
“可我听人说你们是从东明津的神川岭大雪山上翻过来的,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就算自东向西回来,也不至于去翻越那高耸入云的神川岭大雪山吧……?”云天啸问道。
“在东明津时发生了点误会,被人当作行踪诡秘行事诡异的间谍了……所以被追击才被迫登上那神川岭……不过后来在山上对方大将认出了我,这才误会消除,索性就从那山下翻了过来……”飞龙说道。
“那你何必不早向他亮出身份,偏要等到逃到山上危险时……?”云天啸又问道。
“因有昭天这一众随行人员,只怕与他们解释不清……再说倘非有东明津的大员要臣,一般将领兵士也未必认识我,若告诉他们说我就是西明津太子云飞龙又有谁会相信呢……?”飞龙说道。
云天啸还是满脸狐疑,不过想到飞龙他们也才刚回来,历尽千辛万苦,人马早已困顿疲乏不堪,又何必再多问呢,暂且先让他们好好安顿休憩才是,明日还有结婚大典和西昭两国结为同盟的仪式与国书宣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