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能激动地对廖悦兮说:“悦兮,你真是菲儿的的好姐妹。叔叔谢谢你了,你救了朱家。”
朱大湖有也蹦到廖悦兮面前,想拉起廖悦兮的手,廖悦兮闪开了,朱大湖有激动地说:“悦兮,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软,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关键时候,你还是不忍心是吧。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廖悦兮厌恶地说:“你闪开,我不想看你丑恶的嘴脸。”
朱菲儿拉着朱大湖说:“堂哥,咱们先走吧,让悦兮到局子里给你作证,等你自由了,再跟悦兮和好。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赵旭东说:“你们可以走,他,得留下。”他指着朱大湖。
“为什么?”朱大湖脸色一变。
“要你来是解决三千万的事情的,事情没解决,你能离开?”赵旭东说。
“就凭你?一个要饭的上门女婿,比狗都不如,被悦兮赶出家门,捡垃圾,和野狗抢东西吃。恶心死了!凭什么替悦兮做主?悦兮,快叫保安,把他赶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朱大湖歇斯底里地喊。
“我是被廖总一家赶出了家门,人家是豪门大家族,看不上我。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谁告诉你我捡垃圾了?谁告诉你我和野狗抢食了?”赵旭东怒火燃烧。他转向廖悦兮,“希望你以后诋毁我的时候,有点尺度。”
廖悦兮生气地喊:“我没有,没有——”
朱菲儿冷哼一声:“悦兮,你怕他什么?告诉她,是你说的怎么了?他敢把你怎么样?你是廖家小姐,他一个臭乞丐——”
廖悦兮泪如泉涌:“不是,真的不是,我没有——”
朱菲儿愤愤地拉着父亲和朱大湖,“我们走,看谁敢拦着。”见廖悦兮没动,她喊道:“悦兮,快走啊,给我堂哥去警局说清楚了,你们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了。”
两个警察横跨一步,挡住朱大湖。朱大湖急忙喊:“悦兮,让他们放我走。”
廖悦兮看向赵旭东,赵旭东神情凛然。
朱菲儿愤然拿出手机:“华西,你赶快打个车到廖氏集团矿山机械公司,马上!”华西被赵旭东尊称为大哥,华西到了,赵旭东会不给他面子?“什么,你没钱?你尽管打车,我马上给你转五十块钱过去。要快!”
华西来得很快,朱菲儿冷然对他说:“这王八蛋不让我堂哥走,你负责带我堂哥离开。”
华西把赵旭东拉到门外,交给赵旭东一个U盘,说:“打印出来吧。”赵旭东就到隔壁总经理室打印去了。华西回到会议室,对两个警察说:“警察同志,朱大湖是我家媳妇的堂哥,能不能看我的面子,让他跟我们走?”
两个警察奇怪地看着华西:“华同志是吧?你得明白,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谁的面子也不好使。请你别妨碍我们好吗?”
“那你们为什么听那个王八蛋的?”朱菲儿气势汹汹地质问。
“请注意你的用词。”警察皱起眉头,“赵同志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的公务。”
华西一脸无奈,冲朱菲儿摊开双手:“你看,人家不给面子。”
“你就一个废物,有什么面子?你不是被他叫大哥吗?就这么无能?”朱菲儿一脸鄙视。
“大哥,那是人家赵兄弟抬举我。就我,一个上门女婿,身上连打车的钱都没有,还能命令得了赵兄弟?”华西可怜巴巴。
赵旭东回到会议室,神情严肃地问:“朱大湖,我再问你一句,三千万货款,如何给付?”
朱大湖一脸无赖相:“姓赵的,悦兮都说不要了,你太多事了——”
“我没说不要!”廖悦兮厉声道。
“悦兮——”朱菲儿叫了一声,看向廖悦兮,满脸失望。
“干脆点,怎么给付?”赵旭东追问。
“我没钱,想要钱,也得先让悦兮把我救出来。”朱大湖高高地昂起头。
“朱家的人听着,”赵旭东不客气地说,“两个选择,第一,可以不付款,大不过那套设备烂在公司里当废铁卖。但我一定要重启对朱家的调查。”
“你敢——”朱家三人异口同声,都看向廖悦兮,朱菲儿补了一句:“悦兮不会允许你胡作非为的。”
“第二,朱家立刻给出付款方式,然后运走设备,不要影响机械公司正常运转。”赵旭东的口气不容商量。
“悦兮,你就让他这么逼迫我们吗?就这样不管我堂哥了吗?”朱菲儿不满地瞪着廖悦兮。
廖悦兮泪眼朦胧地望着赵旭东:“你答应过我不再调查朱家的,我也答应过菲儿,为她堂哥作证的。这都是我的命,一切让我承担吧。”
“我不同意!”赵旭东愤怒地说,“你去坐牢,你父母亲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现在,你们一心都指望着你来养活。为什么别人的错误要你来承担?你菩萨心肠?就连菩萨也是帮好人不帮坏人的。”
廖悦兮只能掩面而泣。这两天,她已经流了太多的泪了,现在,恐怕没泪可流了。
“你什么东西啊?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朱大湖大嚷。
“资格不资格的无所谓了,就算我是见义勇为了。”赵旭东淡淡地说。
“你个狗东西,你是嫉妒,是想故意拆散我和悦兮。等老子自由了,看不弄死你。”朱大湖活像一条疯狗。
“三千万,怎么给?”赵旭东怒问。
“没钱——”朱大湖死猪不怕开水烫。
赵旭东啪地一声把几张纸拍在桌子上:“那就让法律来制裁你!三千万,朱家还得拿出来!”
朱菲儿狐疑地拿起一张纸,看了几眼,发出惊呼:“赵旭东,你好狠——”
廖悦兮也拿起一张看去,一张A4纸,密密麻麻地罗列了朱大湖的许多罪证。某年月日娶妻刘某,三个月后刘某失踪。一个月后续娶李某,半年后李某自杀,腹中孕儿同死。一个月后与寡妇赵某同居,半年后赵某净身出户,远走南方。一个月后与大学生王某同居,三个月后王某流产,并退学离开。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另一栏里,则是朱大湖强行圈地,拦截河流,殴打上访村民,逼得六户二十多人搬离当地。煤矿非法倾倒矿渣,侵占村民耕地,村民敢怒不敢言。行贿各级官员,共计四千多万,雇用黑矿工,造成三人死亡、四人失踪。有三十多人因工受伤,不按标准赔付,用威胁手段,少量钱打发。条条款款,血债累累。
廖悦兮看得差点晕倒,悲愤地问朱菲儿:“你堂哥的人品,原来你都知道吧?”
朱菲儿心虚地说:“悦兮——我——有钱男人,这算什么呀,他对你好就行。”
朱大湖也早抢了一张看着,开始是手抖,接着是腿颤,最后浑身冒汗,脸色惨白。赵旭东冷哼一声:“朱大湖,你不是法盲,这些罪证,够不够死刑?”
朱有能恐惧地问:“这些东西,你——你从哪里弄到的?”
朱大湖疯叫着撕掉手中的纸,大喊:“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赵旭东已经下达命令,也收集了他的不少罪证,但速度慢,刚才华西给他的U盘,已经整理得全面且清楚了,他直接打印出来就行。看着朱大湖恐惧的样子,他冷笑着把其他几张纸也递过去:“既然是假的,你害怕什么?想撕,这里还有。撕掉了,事实就不存在了吗?”
朱有能颤着声音说: “赵——赵先生,你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呀!”
赵旭东说:“昨天,我就警告过他,不要惹我!不是我要置他于死地,是他自己要找死。朱董事长,你朱氏煤业十几个煤矿,只有这一个煤矿不干净,是吧?”
朱有能也全身发抖,面如死灰,想了一会儿,说:“赵先生,钱,我们真的没有,要不,就卖掉大湖的矿付款吧。”
“不行啊三叔,卖了矿,我就一无所有了。”朱大湖哀求。
朱有能叹了一口气:“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怕一无所有吗?先想法保全自己吧。”
朱大湖如一摊烂泥,软倒在地上。
“他那个矿,外欠不下两千万吧。”赵旭东问。
“所有外欠款一律由集团承担。”朱有能无奈地说。
“可我们今天就想收到货款,能这么快卖掉?”赵旭东眯着眼问。
朱菲儿急忙向廖悦兮求情:“悦兮,别这么无情好不好。”
廖悦兮低头犹豫片刻,向赵旭东走了几步。赵旭东冲她摆手:“廖总请不要发言,绑架和强奸的事,你要作伪证替他开脱;调查朱氏煤业的事情,你出面求情。”他拍拍手中的纸,“这 些,没有一件与你有关。你还想说什么?别干涉我主持正义好不好?”
廖悦兮碰了个钉子,羞愧无比地退后。朱菲儿大喊:“可你还是揪住那三千万不放,难道说与悦兮无关。”
“无关!”赵旭东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见义勇为。收到三千万,廖总要是心软不想要,捐出去也行。但今天,必须履行合同。”
朱有能岂能看不出赵旭东的心思,心有不甘地问:“赵先生,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朱董事长,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是吧。”
朱有能咬咬牙:“大湖煤矿,抵掉矿山机械公司的三千万。”
如果公平买卖,这个煤矿能卖到六千万都不止,但眼下,却只能如此。朱有能坐下来起草转让协议,拉着朱大湖一起签上字。递给廖悦兮:“签上你的字,这个煤矿就姓廖了。”
廖悦兮不敢接过来,一个煤矿,她想都不敢想,接过手来,也不会管理。
赵旭东把协议中途截走:“机械公司,吃不下这个煤矿。”
有人敲门,走进一个微胖的青年人,问:“赵先生,你给杜某人介绍的生意是什么?”
赵旭东刚才打印朱大湖的罪证时,就想好了下一步,早早给杜小海打了个电话。杜小海过来等在门口,机会到了才进来。
赵旭东把协议递给他:“杜董对这个有兴趣吗?”
杜小海接过来一看,大喜过望:“好事呀,好事!我杜某刚来北晋安家,正愁钱多得没地方花,赵先生可送了我一个好礼物啊。我该付多少钱呢?”
“凑个整数,一个亿吧。”赵旭东说。
所有人大吃一惊。从朱家手里拿过来顶账三千万,现在黑手要卖出一个亿。赵旭东,你未免太黑了吧。
“一个亿,好便宜呀!”杜小海欣喜若狂,“赵先生你真是送了我一个宝。”
“杜董小心上当,那个矿,他从我们手里是三千万拿的。”朱大湖喊道。
“住口!”杜小海喝了一声,“我姓杜的人傻钱多想多给,你眼红什么?”他拿起电话,作势说:“赵先生请报一下账号,我让财务现在就打款。”说着,拿起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
“别忙,”赵旭东说,“先把三千四百五十万打到廖总的账上。余下的给我就行了。”
廖悦兮叫来财务,给了杜小海账号。赵旭东赚多少她管不着,眼看着打了水漂,丢人又丢钱的三千万多万,就要回到自己手里了,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杜董,”朱菲儿走到杜小海面前,“我诚心劝您一句。这个姓赵的家伙真的把您骗惨了,他这一下子就吞了六千多万啊。”
“噢——”杜小海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位小姐提醒得好。”杜小海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我刚才一高兴,把这事忘了。赵先生辛苦费,应该给。”他又给财务打通电话,吩咐给第二个账号多打一千万。
这是赤裸裸地打朱菲儿的脸。朱大湖喊:“你们这是公然作弊,我要举报,抓你们坐牢。”
杜小海轻蔑地说:“欢迎举报,我是董事长,集团是我的。我把集团的钱全撒到大街上,也是我乐意。你有钱吗?你能这样任性吗?”
事情处理了,他和朱有能约定好下午办理相关手续,他对赵旭东说:“赵先生,有件事情得麻烦你了,煤矿,对我来说是新产业,帮我物色一个好矿长吧。”
赵旭东笑着说:“这事不难,眼前就有一人。”他拉过华西介绍给杜小海。
朱大湖犯下了滔天罪行,死有余辜,只是不急在这一时。他知道,朱大湖肯定不会甘心,还会制造很大的麻烦。对付这样的流氓,就得华西这样神通广大的奇人才行。
华西当然不反对赵旭东的安排,多点生活体验,求之不得。
赵旭东介绍的人,杜小海哪里有不同意的。况且,这一切安排,都是赵旭东自己的钱和主意,杜小海只不过是来配合演戏的。当下,和华西交换联系方式,约好下午一起办理相关手续,他就谢过赵旭东后离开了。
华西居然神奇地做了大湖煤矿的经理,虽然老板是杜小海,可一来那么大个集团,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到矿上去管理,二来他自己也说了,不懂煤矿。看来,以后这个煤矿还在朱家手里。朱大湖也暗暗有了自己的计划,于是朱家三人似乎对这个结局也很满意了。
朱有能无奈地对赵旭东说:“赵先生,我已经表现出最大诚意了,事情这样处理,你如果满意的话,就不用为难朱家了。”
“当然,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了。”赵旭东答应,“但以后,朱家人也该管好自己的嘴,别再惹我才行。”他把U盘交给朱有能,其实他刚才已经做了备份。
他扫了朱菲儿一眼。朱菲儿一脸不屑。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朱大湖肯定还会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来。他说:“朱大湖先生,现在,这套设备还是你的,你有权利处理它。”
朱大湖求之不得,赶忙叫来付老板,履行了合同。时间刚到中午,付老板匆匆忙忙地张罗着装车的事宜去了。
廖悦兮答应下午到警局帮朱大湖开脱。朱大湖知道自己的命运暂时还掌握在赵旭东手中,强忍着不去惹他。被两个警察押上警车离开了。朱家父女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带着华西直接走了。
廖悦兮满脸真诚地对赵旭东说:“你今天帮我这么大的忙,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公司。谢谢你了。”
“廖总何必这样说,本来就是你多行善事的善果,好命多福,我只是起了微不足道的作用罢了。”赵旭东嬉皮笑脸。
“不许谦虚。”廖悦兮瞪了他一眼,连日来的巨大压力完全释放,令她窒息般的误会也在小范围内得到澄清。她说:“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赵旭东拍拍口袋说:“今天凭着廖总,我赚到了不少钱,还是由我来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