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按道理来说,铁拳帮的真正的铁拳心法,掌握在铁拳帮帮主铁翼手中。而且,想学铁拳帮的功夫,必须要拜在铁拳帮门下。不过因为铁拳帮和钱家可以说是关系亲密得无以复加,所以钱家的人如果想学铁拳帮的招式,无需拜在铁拳帮门下,而且,铁拳帮的最高心法掌握在铁翼手中,所以,在武功上想进阶的人仍然要经过铁翼的一番考验,才可以把最高心法传给这个人。
但其实传授心法这种事情,也要看个人天赋。铁翼并非没有传授过最高心法,只是他的那些弟子天赋平庸,即便掌握了心法,仍然无法达到他那种武功高度。所以,好东西摆在你面前,你没有机缘去吃,仍然只是看着好东西近在迟尺,却产生一种望洋兴叹的感觉。
虽然铁一心的内功心法不是铁拳最高心法,但能学到铁一心那些招式,以钱茂盛深厚的内力发挥出来,那仍然是骇人的。就像之前他被月湖派的人绑架,无意识中使出的那些招式,便是明证。
钱茂盛除了跟铁一心学拳法,就是去明月楼、听风院、教坊司等各种地方去逛,去玩。他的目的主要是想寻找失散多年的姐姐,他以前只是听说姐姐被卖到了这种地方,但那只是听说。而且他除了听说,也没有其他途径打听姐姐的下落了。
其实在他的乳母被杀之后,他也去过父母家,但是家里已经被封了,大门上有两个木板,木板上有许多钉子,大门被钉得死死的,他只好爬墙头过去,进去后他只看到空空旷旷的院落,院落里的假山喷泉已经破败不堪,喷泉不再流,假山也砍出了许多缺口,而且假山上还流着些血迹。
陈家有许多间房子,有许多院落,有亭台楼阁,如今虽然这些东西没有消失,但是人去楼空,徒留下这些东西,仿佛在诉苦。
各个院子的房间上面都有个匾额,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基本是给这个房子起的雅号,比如“采采卷耳”,大概是采用的诗经的“采采卷耳,不盈顷筐”。有的屋子匾额上面是“今我来思”,有的是“采薇”。每个院子的里面种植的东西,也或多或少和匾额上写的差不多,相互映衬。
不过现在这些地方散发着一种悲凉凄惨之象。
陈小岩不知道父母是为何被砍头的,家里的仆人丫鬟们都去了哪里。当然,家里除了他和姐姐,还有一个哥哥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们,不过其实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被杀了,还是如何了,而且有些人的名字他都忘记了,所以他现在即便想找,也很难找到。
因为朝廷和月湖派的关系,以及无涯帮,钱大成认为儿子还是尽量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为好,即便是有铁一心保护,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就算钱家还有其他武功不错的人可以保护他,但有时候说不准敌人会采取什么办法把儿子掳走。所以钱大成吩咐铁一心,钱茂盛尽量不出去,至于限制时间嘛,要等上半个月为好。如果半个月那些人没有一点动静,那可能证明他们认为钱茂盛是冒牌皇上,进而放弃。
所以当钱茂盛提出要出去的时候,铁一心不让他出去。钱茂盛虽然贵为少爷,但铁一心得了老爷指示,必要时可以使用点穴等手段困住少爷。于是钱茂盛便也只能待在家里了。
不过,三四天过去了,钱茂盛有些耐不住想出去,但实在是没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被困在家里第五天白天,钱家出了状况,有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钱家,杀了几个仆人,钱家开始乱了起来,铁一心带领着人去抓一个刚刚跑出去的黑影。钱茂盛趁此机会,独自溜了出去。
其实那两个黑影是成大哥和郭大哥,这两个人也是保护钱家的人,有些粗浅的武艺。钱茂盛平时待他们很好,有时候会和他们在外面一起吃喝,有时候会赏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去外面快活。钱茂盛是个老实人,不过他这种老实是体现在大义上,在为人处世方面,他也懂得笼络人心。人在最得意的时候,笼络人心更方便更重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身边的这些人。
钱茂盛出不去的时候,就向成大哥和郭大哥问计。两个大哥本来听了老爷和铁一心的话,现在少爷让他们想办法出去,有点为难他们。不过他们架不住少爷的软磨硬泡,答应他想办法让他出去,不过希望少爷能够尽快回来。然后两个人穿了一身黑衣,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两个仆人,当然,那两个仆人其实也被钱茂盛收买了,装作让肚子流血而已。然后钱茂盛趁此机会溜走。
钱茂盛来到了听风院。听风院比起明月楼来,自然要大一些,要豪华一些。钱茂盛一进去,那老保便迎了出来。
“这不是钱公子,有些日子没来啦。我们听风院的春桃姑娘可是想念你得紧啊。”老保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手帕甩在他身上。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叫晴晴的姑娘啊,陈小晴,真名。”钱茂盛问道。
“呦,这好像是。”老保想了一想,这钱公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如果换作别人,老保自然会顺口说,有的有的。
老保想了一会儿,便说:“我们这里没有叫晴晴姑娘的,至于真名嘛,其实连我也不知道的。我看公子对这晴晴姑娘情有独钟,不过我们这里的紫燕姑娘不比这晴晴姑娘差,而且前些日子的花榜比赛,我们的追月姑娘可是夺得了第一名呢,还有金柳枝姑娘,是第二名。公子中意谁,我把她给您叫来。”
钱茂盛心想,假如姐姐真的被卖到这种地方,那真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现在也没啥线索,不如去看看这追月姑娘如何罢了。
“那我就见见这位紫燕姑娘吧。”钱茂盛说道。
“好好。不过钱公子还需稍等,一般能进入花榜的姑娘,身份自然是不同,所以我们先请公子作一首诗,或者写一幅字,呈给紫燕姑娘,如果紫燕姑娘满意了,我们会发给钱公子一个牌子,您拿着牌子进入紫燕姑娘的房间。”老保说。
钱茂盛眉头一皱,没想到见这紫燕姑娘还这么麻烦。其实不光是紫燕姑娘麻烦,就是见晴晴姑娘也很麻烦,不过晴晴早已给老保提前说了,如果钱公子来,不必写什么字,作什么诗,直接唤她就行,如果是旁人,那必须得写字或作诗,或者展示其他的才艺。
对于像《花榜花名册》上的姑娘,一般客人想见她们,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女人身份虽然在社会上非常低贱,但是她们在个人才华社会社交方面,却是出类拔萃的。她们一般都是伺候一些达官贵人,或者社会名士,这样的人哪个不是有才华的?能进入《花榜花名册》的女人,除了美貌外,就是在跳舞绘画作诗唱歌等艺术方面有较高的艺术修养——有的还会一门外语。所以有时候,即便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需要把自己的才华展示出来,然后看本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