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孤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到晋阳城下督促大军,早日破城!”
既不忍心坐视百姓罹难,齐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继续命令大军攻城。
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他决定亲自带领禁军北上,顺便把长子齐天佑也一起带上,好让对方看看,真实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
得知齐慎准备亲征,众臣一时错愕,随后纷纷劝谏道:
“不可,殿下乃一国之主,应该坐镇都城,居中协调,至于攻城拔寨、亲冒石矢,那些都是将帅的职责,殿下怎能以身犯险?”
“好了,孤意已决,众卿不必再劝。”
齐慎微微摇头,随后把目光转到敬翔、李振的身上,吩咐二人道:“子振、兴绪,孤出征期间,朝堂内外的各种事务,还是由你二人替孤裁决,实在有什么无法决断的急事,可遣人向我禀报。”
敬翔、李振闻言,颔首道:“主公放心,臣等领命。”
见齐慎亲征之意已决,冯道思忖片刻,出列道:“主公,臣有一策,可助主公破敌。”
“可道,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齐慎闻言,忙追问道。
冯道循循分析道:“眼下晋阳城内,李克用所恃者,并非晋军,乃是契丹兵,对方若不是靠这些契丹兵守城,晋阳城对我军而言,弹指可破。”
“臣以为,契丹兵之所以死心塌地,帮助那李克用守城,一来是因为其主耶律阿保机,至今仍被李克用软禁。二来则是因为我军出塞捣巢之事,已传到那些契丹士兵的耳中了,他们得知自己家园被毁,妻儿老小生死不明,对咱们大魏定然恨之入骨,这才甘愿与李克用合作,宁死不降。”
齐慎听罢,颔首道:“不错,你说得的确有道理,那依你之见,孤应该如何做?”
“臣听说符存审、牛存节两位节臣之前出塞时,俘虏了数万契丹青壮,关押在卢龙、义武二镇,主公可以给符、牛两位节臣传令,让他们从俘虏里挑出数千人,带到晋阳城下,让俘虏们劝说城内的契丹士兵投降。”
冯道顿了顿,接着道:“主公此次领兵亲征前,可派遣使者先行北上,秘密与城内的契丹贵族接触,假意许诺给他们一些好处,答应对方一些条件,只要能说服契丹人与李克用决裂,其他都是后话。”
“嗯,此计可行……但是孤应该派谁去与那些契丹人谈判呢?”
齐慎说着,将目光扫向群臣。
众臣见状,无不噤若寒蝉,生怕被自家主公点名。
见无人应答,御史中丞赵敬出列道:“主公,臣愿亲自前往。”
“你?”齐慎怔了怔,追问道:“此去晋阳城凶险万分,爱卿有几分把握?”
赵敬道:“臣不亦知有几分把握,臣只知道,若是不能完成使命,便无颜回来面见殿下,届时臣情愿死在敌营之中。”
见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齐慎颇觉感动,点头道:“爱卿此去若能成功,归来之日,孤封你为开国县伯,赐宅赏金,不在话下。”
“臣多谢殿下。”赵敬拱手谢恩。
…
转眼年节已至。
从除夕到初十,这十天的时间,齐慎就没有一天是清闲的。
先是在大庆殿举行宴会,邀请群臣赏乐观舞,畅谈国事。接着回到后宫,将所有妃嫔和子女召集起来,赏赐礼物,告诫众人各安其分,不要争斗。
再之后,在王檀和赵匡凝的陪同下,齐慎开始出宫,巡视踏白、拱宸两军军营。一面慰问底层将士,一面命户部拨款,给将士们加赐双倍俸禄,发放冬衣、冬靴、腊肉等物品。
最后的最后,齐慎还要领着所有的大臣,以及自己的妃嫔、子女们,一起到郊外祭天。
做完这一切,齐慎终于开始领兵拔营,正式出征。
得知齐慎又要出征,后宫的妃嫔们,照例带着子女,来到军营为他送行。
“父王,为什么你只带大哥出征,咱们兄弟的武艺也不差。”
“就是,父王好生偏心!”
军营下。得知此次大军出征,自家父王只打算带大哥齐天佑一人随行,老二齐天恒,老三齐天捷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吵着闹着,无论如何也要一起去。
“就你哥俩这样的,也好意思随孤出征?你看看你们大哥,书念得比你们好,武艺也比你们强,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努力呢?”
齐慎知道,老二和老三是因为贪玩不想念书,这才央求和自己一块出征。原本不打算答应两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俩小子确实不是读书的料,让他们去军队里历练历练,把他们培养成职业武将,也算另一种让他们成才的方式。
反正兄弟俩对他们的大哥齐天佑,向来是心悦诚服、言听计从的,将来就是真的让二人掌军,对齐天佑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退一万步讲,两人真要成威胁了,那就是齐天佑自己菜,不配继承自己的大业。
“行,孤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可要听话,不能到处乱跑,别到时候给孤闹什么乱子出来。”
“啊,太好了!父王放心,我俩一定听话,父王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听到自家父王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齐天恒、齐天捷顿时喜出望外。
一旁二人的母妃徐清蕊、赵冰姿见状,眼神中颇有几分担忧,害怕自己的孩子到前线会出危险,但齐慎的决定,两女也不敢拒绝,只得低下头不说话。
齐慎察觉到两女的异样,笑着对她们道:“天恒、天佑都是男子汉,成日让他们呆在后宫,才是真正害了他们。孤带他们到战场上,看看这江山如何来之不易,今后他们才会珍惜。”
“是。”
徐清蕊、赵冰姿无可奈何,只好颔首答应。
…
兴平六年,正月十五。
齐慎下令,命先前领兵南下的寇彦卿回京镇守。随后自己本人,在王檀、赵匡凝两位将领的陪同下,正式领兵出征。
向着河东军太原府晋阳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