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东方凛别出心裁的在官道驿馆里设了供商户们中转货物用的仓库,所以供货也好,买货也罢,都在运输上面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早在老于家全家人离开大荒镇之前,大荒镇上布坊里面的布料就已经开始往很多地方供货了。
只要官道上驿馆里面的中转库里面有存货,在西南府这边取货也不是很麻烦。只需要找到中转库,从里面将货物提出来就好。布坊里面负责供货的人,自会及时的将货物给补上。
如此,也算是于氏布坊在西南府开了一个分店。
想完了这些,秋瑶又想起来什么,问小白:“我记得当初卫风是跟着我家里人一起出发的,他现在是不是也呆在西南府?在做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小白传递过来的讯息:“主人,我在宅子里和两个铺面里面都没有找到卫风。他好像不在西南府,或者是找了其他的住处另住。我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他。”
秋瑶想了想,对小白说:“卫风应该是找了其他的地方另住,算了,也不用去找他,那么大个人,肯定不会丢。”
了解完西南府那边的情况之后,秋瑶便掩好了被子,开始睡觉。
一夜安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间已经不算早。
来到了王城,秋瑶收敛了许多不好的生活习惯,唯独睡懒觉这一条,总是克服不掉。睡前想着第二天应该早起,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是不想动弹。好在一个人独居,也不需要她早起做事。
这天早上秋瑶一觉醒来,时间已经不算早,约莫再一个多时辰就到正午了。
坐在梳妆台前,正等着丫鬟来梳头呢,忽然听到宅子外面似乎挺热闹的样子。
这片宅子离市井民间比较近,再加上秋瑶的感知力强,耳力好,仔细一听,就听到宅子外面的大街上正敲锣打鼓的热闹的紧。
这动静吧,说是办喜事,也不尽然,因为有好多人在哭,可说是办丧事吧,又有不少的人在叫好。
秋瑶朝着给她梳头的丫鬟看了一眼,问:“外面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闹?”
梳头的丫鬟被秋瑶这么一问,不敢隐瞒,忙说道:“是刑部查处了一个贪官,这会儿正押着那贪官游街呢。”
“贪官?”秋瑶好奇,“什么贪官?”东方凛这位新皇帝,治下那么严,手底下也会出贪官?
梳头丫鬟回答说:“那贪官好像是姓魏,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姓魏?秋瑶的心里最先冒出来的名字便是魏鸿。
难道说,秦尚已经开始出手在文臣之中立威?灭了魏鸿,给其他的文臣一点颜色看看?
心中的心思一动,秋瑶忙对梳头的丫鬟说:“你给我梳个男子的发髻,我今天要穿男装。”
昨天听东方凛说的话,似乎不太满意秦尚将心思都花在勾心斗角上面。魏鸿这么快倒了台,应该是东方凛在暗中允了秦尚的作为,可是魏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是东方凛手底下的一员大臣,就这么死于庙堂之上的争斗,实在可惜。
秋瑶不想秦尚因此而遭到东方凛的反感,所以她今天必须要出门去见秦尚一面。
一则庆贺秦尚在朝中文臣面前立了威,二来么,她必须要提醒一下秦尚,不要忘了效忠圣上的初衷。
梳头的丫鬟听闻秋瑶今天要穿男装,一时间有些无措:“这个……不太好吧。”
女子就该乖巧安静的养在深宅里面,扮成男装,外面到处跑,像个什么样?而且这卧房的衣柜里面也没有男装啊!
秋瑶敲了敲妆台的桌面,对那个丫鬟说:“没有什么这个那个,你现在赶紧帮我把头发梳好,其他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丫鬟虽然觉得女子穿着男装到外面乱跑不太妥,并且今天的大街上正在压着大贪官游街呢,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可是秋瑶是皇上的心头好,她说的话,做奴婢的哪里敢不听?
丫鬟很是犹豫,磨蹭着给秋瑶把头发梳好了,然后秋瑶起身去了趟里间。
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套雨过天青色的男装袍子,潇洒而飘逸。头上的髻子上绑了头巾。一张俏丽的脸蛋此刻竟显出几分少年男子的俊秀来!
还别说于姑娘扮成男装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呢!梳头的丫鬟差点没看呆了去。
秋瑶着急出门去找秦尚,没工夫搭理那丫鬟,直接出了卧房,然后又出了宅子大门。所有的行李都在空间里,她本人是很自由的,想去哪里,直接就可以去哪里。
从宅门里面出来,秋瑶就叫了小白去给秦尚送信,让秦尚定个地点,中午两人一起吃个饭。
小白领了命,从空间里飞了出去,去找秦尚传话了。
秋瑶正好借着这机会,去了闹市口,看了一回大贪官游街的热闹。
魏鸿被当做大贪官给查处了,罪定得很严重,全家老小全都落了罪。游街的时候,魏鸿戴着枷锁走在前面,魏鸿的家眷坐在囚车里头跟在后面。
先前秋瑶在宅子里面听到的哭声是魏鸿的家眷们的,而叫好声却是大街两旁围观的百姓们的。
魏鸿当初和秦尚同科,年纪上比秦尚大不了多少。二十来岁,快三十的样子,上有老母,下有儿女,妻妾也都是娇弱女子,儿女尚小,一个孩儿七八岁的样子,一个儿子三四岁的模样。
此时此刻魏鸿的家眷们全都被关在囚车里面,跟在魏鸿的后面被游街,魏鸿三四岁的儿子,哭得快要断了气一样,而魏鸿的妻妾却一脸的木讷,丢了魂一样,早被这飞来的横祸吓傻了。
秋瑶的心里很有些不忍。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就要被这庙堂上的争斗给害了?
可是她知道,斩草不除根,留下来对于秦尚而言就是个遗祸。
可是魏鸿真的必须要死吗?他大老远的从卞京来到王城投奔东方凛,为的是一展抱负,效忠君主,抱负还施展开呢,就这样获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