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冲着那微胖的女孩儿笑了笑,开口说:“味道不佳,可是药用价值很高呢!就比方说这菊花,它能疏散风热,清肝明目,平肝阳,解毒。可用于发热头昏,肝经有热;目赤多泪,或肝肾阴虚,眼目昏花;肝阳上亢,眩晕头痛;疮疡肿痛等的治疗。还有这牡丹花,花可酿酒,根可入药,牡丹根皮可泄伏火,散淤血,止吐衄……”
如此一番话,便说的之前想刁难人的女子哑口无言了。
不过今日赴宴的贵女对秋瑶心生不满的并不止先前那贵女一人,很快的就又有人开始刁难秋瑶:“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卖弄,你若想用花瓣入药,哪里不能买来,非得来妍姨的花园里摘?我看你分明就是采了这花瓣之后引了旁人好奇,之后再卖弄你的那点子见闻……”
显然这个贵女有些强词夺理了些。
秋瑶当场反驳了:“许你们来妍姨这里品茶吃点心,就不许我来妍姨这里采下几片花瓣?眼下已经进了冬天,别处的花木早就凋零,唯独妍姨这里的花木培植的极好,我见了心生喜爱,摘下几片花瓣来回家珍藏着,不可以吗?”
眼看着两人就要针锋相对的争吵起来,萧妍立即开口劝解:“几片花瓣而已,不打紧的,这花园里面每天不知道要落了多少花瓣下来,每天早上府上的仆役都要清扫一大堆零落的花瓣。与其落了埋进泥里,不如等会儿宴后我名仆役采了花瓣每人送你们一篮,带回家入药也好,做香囊也罢,也算是不枉那花儿开了这么一场。”
萧妍此话一出,不少的贵女纷纷道谢。但是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肯就这么和秋瑶算了的女子。
其中最是清高不将秋瑶放在眼里的,便是那个穿红裙的女子,先前秋瑶在将军府的大门外见过的燕熙,小名燕红曦。
只听那燕熙开口说:“妍姨,花朵长在枝头,显尽芳华,才算是不枉它开了这么一场。若是将它的花瓣尽数摘去,岂不是坏了那花儿原本该有的风骨和芳华?”
秋瑶面上仍旧挂着微微的笑容,心里却是冷哼道,这个燕熙,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什么花儿原本该有的风骨和芳华?
倒好像她是个多么多才的大文豪,能赋予花儿多么高洁的灵魂一般。
果不其然,秋瑶正猜测着这些的时候,燕熙又开口了:“我外祖曾做过一首诗赞美菊花,说菊花品性高洁……”
秋瑶不由想笑,这白家才刚倒了多久,这燕熙便急不可耐的来卖弄家世了。
想来这燕熙的外祖在中原一带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人,不然宋矶不会说那燕熙的母亲出自书香门第,要知道普通的教书先生,能混个糊口就不错,燕熙的外祖家,既然能称作书香门第,那么燕熙的这位外祖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影响力的。
之前白老爷子在朝,文臣们不敢多么张扬,可现在白老爷子倒了台,像燕熙这样的,便按捺不住了。
不过此刻这赏花宴上有比燕熙还要按捺不住的人,听了燕熙的话后立即就发问了:“红曦,你外祖父做得赞菊的诗,究竟是怎么写的?”
秋瑶看着这情形,感觉很有趣,想来之前那两个刁难人的贵女,和此刻这个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燕红曦外祖的咏菊诗的贵女,应该都是燕红曦事先串通好的托儿吧?
秋瑶搞不清楚燕红曦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可是,这也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来表现自己。
不是要作诗么?只要燕红曦说出她外祖的诗句,那么自己就可以趁机当着一众贵女的面作出一大堆的咏菊诗,不仅灭了那燕红曦的嚣张气焰,连带着燕红曦外祖的名气也并给打压了!
不是秋瑶要故意踩压燕红曦,谁让这燕红曦自己如此嚣张的自己送上门来?
秋瑶这边气定神闲的坐着,面上带着礼节性的笑容,不动声色的等着燕红曦的下一步动静。
这燕红曦显然是大大的低估了秋瑶的能耐,只当秋瑶是个贩夫走卒出身的粗鄙之辈,做不来识文断字的雅事,只要自己将外祖的诗句咏出来,立即就能让秋瑶羞愤到无地自容。
燕红曦这么一想,心里就越发的得意起来,当即就无比神气的,开屏的孔雀一般的,将她外祖的咏菊诗给念了出来。
怕光有几个诗句,不足以展现自己外祖家书香世家的风采,便吩咐丫鬟寻了笔墨来,好一展书法。虽然她的书法不算出众,可好歹练了好几个年头,比之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粗鄙之人,已经算是很好了!
燕红曦需要笔墨,萧妍作为这场赏花宴的主办人,忙吩咐了丫鬟去准备笔墨。
很快的,文房四宝就被送到了过来,在宴桌上摆了。
丫鬟们动作利落的开始研磨,很快的燕红曦就铺了纸,提了笔,开始书写她外祖的诗作。
要知道东方凛定江山前期都是以武力征服为主,所以朝中武将的地位要比文臣略高一些,是以今天应邀前来参加赏花宴的贵女们多是出自武将家里。而那些武将多是泥腿子出身,靠着战场上拼杀的狠劲得了军功,做了大官。学问上面,根本就是目不识丁的白丁一个。
所以燕红曦这边一提笔,立即有不少贵女好奇的看了过来。
萧妍干脆命了丫鬟将四张宴桌拼到一处,大家围坐成一个大圈,这样说话也好,做事也罢,都比较的方便。
燕红曦在一众贵女的注视下,将她外祖父的咏菊诗,咏牡丹的诗,捡了比较出彩的,各写了一首在纸上。写完之后很是神气的搁了笔,提了纸张起来,吹干了墨迹之后,在众位贵女之间传阅了一番。
文臣家出身,认得些许字的,将纸上的诗作念了出来,夸赞好诗!武将家出身,不认得字的,不想跌了面子,纷纷也跟着夸赞,这诗做得真的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