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里面有些潮湿,并不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并且这茅屋里连床榻都没有,妇人此刻躺着的是用杂草编制的草垫子。草垫子并不柔软,秋瑶以前和东方凛被困深山的时候睡过草垫子,睡一夜起来硌得难受。
并且这位妇人看上去气色并不好,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可见她除了腿上的伤之外身体里面还有其他的顽疾……
秋瑶沉吟着的时候,男子忍不住问了:“你可还有其他的神药?”
秋瑶很想救这妇人,可是她怕空间的药丸都拿出来了这位神医大人更要缠着她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她要方子。可是不救吧,她良心上下不去。这妇人慈眉善目的,是个极和气的人,没遇上就算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秋瑶很想救她一救。
秋雅想了想,觉得吧,要救这个妇人也可以。不过不能当着神医大人的面……或者先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为她空间里面的药做掩护。
见秋瑶一直没答话,男子多少猜到秋瑶的手里还有着其他的灵药,可以治病救人。
于是他开口说:“方才在客栈是我招待不周,冒犯之处,随便姑娘处置。我师弟的母亲是个好人,你若是救了她,我师弟定会好好的报答你……”
秋瑶见他态度软和下来,便道:“我手里的确还有可以救人的灵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灵药的方子,你若是答应我不追问灵药的方子,也不探查灵药的来处,我就施药救人。”
男人抬手抱拳作揖:“多谢姑娘!”
秋瑶走上前去,搀了妇人的胳膊:“走吧,跟我去客栈。这间茅屋实在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秋瑶心里猜测的是,这个妇人应该是跟着神医从大煜一路逃来西南,途经此地,进了茅屋落脚。因为经济上面不富裕,所以没有钱币住客栈,连马儿也瘦弱的很……
真不知道,那么厉害的神医,这一路上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落魄至此?
听秋瑶说要带她去客栈,妇人有些犹豫,她迟疑的看了神医一眼,准备看看神医的态度。
神医下意识想要拒绝,好端端的,她干嘛要接受一个陌生姑娘的恩惠?
秋瑶见状忙说:“人在江湖走,谁没有个落魄的时候?去年的时候我也被困深山,窘迫狼狈的人。我今日救你,来日你好过了再酬谢我,不过都是寻常的人情往来而已。”
听秋瑶这么一说,神医面露疑虑,少倾,他答应下来:“这茅屋的确不是养伤的好地方,若非盘缠用完,也不会找这样的地方歇脚,今天的雨一下,没有三天收不住……既然姑娘好心,那么叨扰姑娘了。”
秋瑶暗道,你早早的这般通情达理的和我说话多好,我说不定一高兴就从空间里兑换本医书给你瞧瞧了。现在么,呵呵,治好了你的病人,咱们江湖再见了!
秋瑶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客气有礼的道:“那就请二位移步去客栈吧。”
神医看向妇人:“外面虽然下着雨,可是还没有下大,我们现在去客栈总好过明天踩着满地的泥巴糊子进镇子强。”
妇人点头:“全凭你的安排。”
于是神医在妇人的面前蹲了下来,将妇人从草垫子上背了起来,出了茅屋……
秋瑶借着茅屋里面油灯的昏黄光线,约莫看到茅屋外面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马车,车厢很有些旧了,有的地方还用木板修补过。
但见神医聊起马车车厢的车帘,将妇人放了进去,然后又折回茅屋来拿草垫子,提油灯。
秋瑶跟在他身后朝马车走去。
此时的雨比之她被神医提溜来的时候,又大了一些。凉飕飕的夜风夹着潮湿的雨滴吹在身上,惹得人不由自主的打寒战。
“你上马车吧。车厢简陋,好歹挡风雨。”神医请了秋瑶上车。
秋瑶被凉飕飕的夜风吹的怪难受的,也不推辞,当即撩起车帘爬上了车。
刚才车厢里面坐定,马车就跑了起来。
车厢有些晃动,应该是天太黑,马儿看不太清楚路,车轮碾到了凹凸不平的地方。
但听车厢外面响起清脆的几声便响,马儿被赶到了好路上,马车这才稳当了一些。
马车跑稳了之后,车厢里面的妇人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和秋瑶聊起天来,问秋瑶:“姑娘你是哪里人?”
秋瑶答:“我是土生土长的西南人。家在一座不起眼的村子里面,不值一提。”
妇人又问:“你一个人赶路?还是和家人一起?”
秋瑶答:“我和一位朋友一起的。”
“朋友?”妇人在夜色暗淡的车厢里面将秋瑶打量的一番,开口道,“年纪轻轻,就能独自出远门,还能结交到朋友,姑娘是个本事人啊。”
秋瑶谦虚的应道:“不算什么的,主要是不放心一个人,想去西南府见他一面的。”
“西南府?”妇人讶异,“姑娘你此行要去西南府?”
秋瑶听着妇人的话,隐约猜到什么,问:“伯母你也要去西南府?”
妇人带着几分欣慰和几分期盼的答:“是啊,我儿子在西南府呢……”
秋瑶不敢再说话了。这天下也太小了,随便遇上个人,就能遇上同路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也要赶路去西南府,他们也不会也走那条近路,若不是走了那条近路神医的小白狐狸也不会沾了她撒的毒粉……
事情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
不过既然现在同一辆马车上坐着,那便是上天冥冥中安排的缘分。不若就一路上相互扶持着,结伴去西南府吧。
秋瑶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镇子,沿着镇子的主干街道往前行了一两百米,终于来到了秋瑶投宿的这家客栈。
客栈的正门开的大大的,大堂里面点了好几盏油灯,直将宽敞的大堂照得一片明亮。大堂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食客,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打算盘。
秋瑶刚进来大堂,迎面就看到秦尚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埋怨着:“你都上哪去了?出门之前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