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王承恩两人心里更加奇怪了,周永宁重建沈王府马场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是重建了一座马场,有什么值得东林党庆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第二天早朝过后,崇祯知道了其中的缘由,明白东林党官员为何提前庆贺了。
还没等崇祯询问最近的政令,两京十三省哪里又闹了灾。
东林党御史群情激愤的走了出来,消停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把他们憋坏了,大声抨击起了周永宁。
“启禀陛下,周永宁在山西布政司重建了沈王府当做自己的避暑山庄,严重僭越了。”
“朝廷应该严惩以儆效尤,任由这件事发展下去,引起了礼乐崩坏。”
“这件事涉及了大明立国的根本,已经由不得陛下包庇他了。”
东林党拿捏了周永宁的把柄,为了杜绝崇祯再次包庇他,甚至直接说出了大不敬的话。
崇祯的脸色更加古怪了,重建了沈王府这件事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在沈王府的旧址修建了马场所用的马厩、仓库等各种设施。
哪里来的僭越一说,更不可能借着这件事一棒子打死周永宁。
东林党御史没等崇祯主动说严惩周永宁的话,他们已经给这件事定了基调,把周永宁的罪名给坐实了。
接下来就由不得崇祯了,在满朝官员的压力下,内阁宰辅票拟的处置奏章,不批红也不行了。
房可壮瞧见周永宁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被抓住了把柄,无话可说了。
他作为从头到尾主导这件事的东林党高官,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趁机捞走属于他的政绩。
房可壮信誓旦旦的说道:“当初周永宁用一千两银子胁迫本官,买走了沈王府马场的土地,本以为只是用来当做跑马场,没想到是修建了王府规格的避暑山庄。这件事也怪微臣,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周永宁,以至于让天下臣民看了朝廷的笑话。”
周永宁就等着这句话了,昂着脑袋说道:“各位可都听见了,是他主动把沈王府马场的土地卖给了本伯爷,买卖马场的罪名就要落在他的头上。”
罪名?
东林党官员全都是一脸的嗤之以鼻,倘若沈王府马场还是大明的一处养马地,买卖马场的罪名足够夷灭三族了。
可惜,沈王府马场早就荒废了,与那些山林矿藏一样,属于能够买卖的土地。
何来罪名一说,分别是对朝廷有功。
房可壮见他已经穷途末路,开始胡言乱语了,镇定自若的说道:“倘若你能证明沈王府马场可以种出来庄稼,继续当做马场使用,本官就认下了这个罪名,只可惜……”
这句话一说完,顿时引起了东林党官员的一片哄笑。
“呵呵,为了杜绝你用奇技淫巧来作妖,本官等曾经在沈王府附近的土地种过土豆,全都旱死了。”
“以沈王府马场的荒旱程度,世上不可能有任何庄稼可以存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了栽赃房可壮,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居然敢说出沈王府马场能够继续使用的指鹿为马。”
沈王府马场不可能种出庄稼,是一种常识,一种盐碱地不可能种出稻谷的常识。
沈王府马场能够种出任何的庄稼,早就继续当做养马场使用了,哪里能够等到今天。
周延儒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低声询问了一句:“可曾派人越过沈王府,前往后面的养马场查看。”
房可壮做事一直是滴水不漏,虽然知道查看养马场是白费工夫,当初还是派人去看了一趟。
房可壮笃定的说道:“早在宋应星前往沈王府马场的时候,派人去看过了,沈王府马场始终都是一片荒芜,没有任何庄稼。”
周延儒听到这话放心了,既然种不出来任何的庄稼,周永宁看似有恃无恐的反驳,实际是心虚了。
东林党官员全都把这他的这句话当成了妄言,没有一个人相信荒旱到那般地步的沈王府马场,能够种出任何庄稼。
只要种不出来庄稼,就坐实了周永宁的罪名。
崇祯看着暖阁里所有官员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间不仅产生了自我怀疑,难不成东厂番子禀报的消息是假的。
周永宁真的借着修建沈王府马场的名义,在沈王府的旧址上修建了一座王府规格的避暑山庄。
如果未曾修建避暑山庄,东林党又何必兴师动众抓着这件事不放,明显是要借着这件事坐实了周永宁的罪名。
周永宁蛮横的说道:“哪里有什么王府规格的避暑山庄,本伯爷买来沈王府马场就是不忍心一片上好马场荒废在太仆寺手里,重启沈王府马场为大明养活大批的精良战马。”
要是在平时,周永宁一副蛮横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在耍浑。
这个时候就不一样了,明摆着是穷途末路,只能用无赖的招数混淆视听。
东林党官员憋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等着这一天了,怎么可能让他混淆过去。
房可壮立即请命道:“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请陛下移驾沈王府马场,亲眼见证周永宁造成的礼乐崩坏。”
崇祯过去想要出京,巡视边备,总是被东林党官员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如今涉及到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了,反倒是主动请命,借着巡视边备的缘由,主动说出了移驾沈王府马场。
大明的北方有三大总督,分别是辽东总督,宣大总督,三边总督。
辽东总督也是如今的蓟辽总督由孙传庭担任,以边关的各种战功,辽东边关不用担心了。
紧挨着北直隶的山西布政司,设置了宣大总督,担任总督的官员又是军头洪承畴。
太子已经出生,崇祯一直想要巡视边关,加强边关将士对朝廷的忠心,免得只听军头洪承畴一个人的军令。
崇祯迫切想去沈王府马场所在的山西布政司,正好趁机巡视宣大边关。
他却是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如今时局动荡,朕实在不宜轻易出京,这件事还是改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