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李渊来到御花园玩耍。
李元吉见状则跟在其后,一路也来到了御花园,屏退左右后,李元吉跪在地上说道:“父皇,秦王确有不臣之心,儿臣恳请父皇下令诛杀秦王,以保我大唐万世基业!”
跪在李渊面前的李元吉,言辞凿凿。直勾勾的盯着李渊,摆出一副不杀李世民,大唐势必要乱的表情。
李渊坐在花园亭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元吉皱着眉头。
叹了口气,随即反问他道:“秦王为平定天下,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而且他犯罪的事实依据并不充分,你叫我诛杀他,该用什么作借口呢?”
不是李渊不想动手,有道“皇权斗争无父子”,秦王的威胁不只是对太子,就连已经身为皇帝的李渊,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生怕一个处理不好,李世民真的揭竿而起。
这也是,一直以来,他在刻意打太极,玩平衡的原因所在。
李元吉见状,觉得有戏。于是继续对李渊说道:“秦王刚刚平定东都洛阳的时候,观望形势,不肯返回。又散发钱财布帛,以便树立个人的恩德。违背父皇的命令,不是造反,又是什么!既然父皇也有意诛杀秦王,又何必担心找不到借口!”
李渊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借口太牵强,在沉思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同意李元吉的请求。
在打发走李元吉后,李渊也没有了玩耍的心情。
独自站在亭子里,眺望着远方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而一边还没有获取宫中消息的李世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
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屁股下的宝座,居然听取了亲弟弟的言论,对自己了起了杀心。
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也正如当初何杨之言:假如当今圣上有周文王的明智,太子李建成有泰伯的贤达,秦王李世民有子臧的节操,怎么会祸起萧墙呢?
同时,也许没有今天的这些骚操作,李世民也许只会和后世的朱棣一样,只是从自己侄子手里抢过江山。
虽然名声同样不好听,但至少不会发生手足相残,囚禁生父的恶性事件。
但是历史并没有如果,今天的因便是明日的果。
故此,日后发生玄武门之变,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区别在于,胜利者是谁,谁便可以美化这一切。
在这个时空里,后世编撰史书时,将李世民中毒,今日朝廷发生的所有事情,归纳为玄武门之变的起因和开端。
李世民作为政变的胜利者,听取了何杨的意见,也没有刻意去抹黑什么,只是如实的将过程记录下来,留待后人评论。
话分两头
也就在今天(六月初二),秦王府。
在李世民手下肱骨之臣,全部暗中到达秦王府。
长孙无忌代替李世民,将今天朝廷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其中蕴含的情报,全都给没有参会的众人进行讲解。
在众人商议对策的过程中,宫里的暗线也将李渊和李元吉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秦王府。
通过分析对话,只要不是李渊的脑残粉都能看出,此时李渊已对李世民动了杀心。
现在迟迟没有动手,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让他下定决心诛杀李世民,以绝后患。
对此,秦王府所属的官员,个个恐惧得不知所措。这些人之中,唯有房玄龄在危机中,看到了火中取栗的希望。
只见他沉思片刻后,对比部郎中长孙无忌说。
“现在仇怨已经造成,一旦祸患暗发,岂只是秦王府不可收拾,实际上便是国家的存亡都成问题。我们不如劝说秦王采取周公平定管叔与蔡叔的行动(三监之乱),以便安定皇室与国家。”
长孙无忌点点头,作为李世民的大舅子,一身荣辱早已与之绑定。对于李世民造反称帝,心里也是一万个赞成。
长孙无忌想了想,十分赞同的对房玄龄说道:“我有这一想法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只是不敢讲出口来。玄龄这一席话,正好符合我的心愿。不如就由我二人代表大家,劝谏秦王?”
房玄龄点点头,随即两人在大家的目送下来到偏厅,找到正在偏厅服药的李世民。
静待李世民服完汤药,再放下药碗后,屏退左右侍从。
房玄龄拱手,率先对李世民说道:“殿下功劳足以遮盖天地,应当继承皇帝的伟大勋业。此时陛下猜忌,太子下毒谋害,正是给了殿下正当的理由。乃是上天在帮助殿下,希望殿下抓住机会,不要再疑惑不定了!”
长孙无忌这时也站了出来,在一旁帮衬道:“殿下如此丰功伟业,圣上和太子也敢暗中谋害,既然他们不顾及父子、兄弟之情,殿下又何必在意呢?”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已经双眼含泪。
继续劝说道:“就算殿下自愿引颈受戮,全了父子兄弟之情。但秦王府的一众人,也怕难逃一死!希望殿下顾忌众人的一家老小,抓住这天赐良机!”
“就算不考虑我们,你也要考虑无垢和承乾,你死了他们今后怎么办!”说完长孙无忌便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世民闻言,本想将其搀扶起来。不知道是毒性没过,还是这番话真的让李世民动容。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在地。
房玄龄见状,赶紧扶住了李世民,帮他稳住了身形。
将长孙无忌扶起,李世民的内心十分动摇。
此前有点又当又立的想法,但在这次中毒以后,李渊和李元吉的对话传来之时,早已抛之脑后。.
此时的亲情二字,在自己眼里,显得十分可笑。
自嘲的笑了笑,李世民一面听着两人的分析,一面回想起何杨当初诉说的话语。最终还是终于下定决心,议定诛杀李建成与李元吉之计。
随即让房玄龄叫来杜如晦,议定后续对策!
至于为何要叫来杜如晦,乃是因为房玄龄善于制定谋略和计划,但由于性格原因,十分优柔寡断。
相反的杜如晦,其善于对谋略分析决断,能够快速的从谋略中,明辨各中好坏。
故后世将房玄龄多谋,杜如晦善断,两人同心济谋,辅佐李世民成就大业之事传为美谈,在历史上留下了“房谋杜断”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