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人下去找了。”顾九回道。
清池听出了顾九是担忧,还是担忧慕容烨是否真的死了。他也担忧,慕容烨那般的性子,怎就会感谢赴死?
有将士在门外求见,顾九走了出去。
“禀殿下,我等在崖下巡查许久,只见到一些破布衣衫,并没有发现北皇尸体。”将士回道。
顾九脸上冷了几分:“让人继续查,翻便了崖下。”
“顾九,我曾经跳过,知道下边有激流有山洞。”清池走了出去。
“听到了?派人延着河流查,一处山洞一处山洞的查。”顾九吩咐道。
将士领命离开。
“若慕容烨未死?”清池给顾九倒了杯茶水清口。
顾九喝了清口道:“若他安分,由他偷生。若不然,本殿就亲手了结了他。”
命令将士收整休息两日后继续前进攻城。
没有了皇上的城池很是好打。
顾九本就已经兵分几路攻打,更是把整个北国包在中间打。
“殿下,景云出兵了。”石羡娣拿着收到的最新消息,找到了顾九:“殿下,景云带兵的是景云长安王和尹天磊。”
“乓。”
清池手中的茶盏碎在了地上,刚要低身去捡,人已经被顾九拉了起来:“让下人收拾。”
“那我去在给你泡一杯送过来。”清池想离开这里。
顾九拉着回来,拉着坐在了身边:“躲什么,坐着安心听着。”
石羡娣是不知道清池为何如此的,继续说道:“殿下,景云的军队已经开始攻打南朝与北国。”
“兵分两路,这云傲凡是想分一杯羹啊。”顾九笑了笑。她还以为云傲凡能忍多久,这就忍不住了。
“殿下,这两边都是咱们西陵在打的,景云此举是为捡漏啊。”石羡娣说道。是的,景云好不耻。她们西陵被打的时候不见他出兵,如今胜负分晓,倒出来分一杯羹了。
“无妨,你传信魏琪与月无暇,与景云合攻。”顾九说道。
石羡娣:“为何?”为何拱手相让,与人分之。
顾九言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国鼎力的局面已经破了,若我们吞了南朝与北国,自然可以独吞,可随之的损伤也需要西陵修养休息几年。我们吞两国自然西陵独大,可景云难免不会担忧我们危而动手打之。景云不比南朝北国,经过修养的景云在云傲凡的带领下已经日渐昌盛。尹飞虎尚在,景云与我们伤了元气的西陵或有一打之力。这是其一;其二,打斗起来,劳民伤财非几载不可恢复。其三,管理收复,需要人手甚多,南朝与北国均是男子为主的国家,驯服不易。再有,我们西陵的女帝陛下本就想着国泰民安,并无心大动干戈。天下四国既然已破,便两国并尊,世代交好,岂不好哉?”
“殿下远见。”石羡娣俯身。
顾九怅然:“本殿从来不愿征战弑血,只是生在皇家,若不争斗,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清池听言,忽然想起了那曾经看到的:半醉半醒半浮生。
“你亲自去一趟景云军中,带着本殿的书文,以西陵使者的身份,去与景云谈谈。”顾九说道。
石羡娣道了声遵命,又问道:“是哪一边?”
“长安王。”顾九说了三个字。
她区区一个军师去找景云长安王?这,会不会让长安王觉得她们西陵看不起景云。
“顾九。”清池开口:“石军师传信长安王,就说西陵九殿下邀长安王来边城,共商议出兵之事。”
石羡娣看了清池,又看了顾九。
“你不用如此。”顾九看了清池。
清池摇头:“或是你想去景云,我也陪你去得。你若心里有,我拦不过。你若没有,便是极好。你若有心,见不见本不在我这处。你既在意我,我自是信你的。”
“就依清侧夫的。”顾九定了下来。
她相邀景云合作,已经是给足了云傲凡的脸面。
云笙于七日后抵达了卞城,这是顾九带人新攻下的城池。
已经摘下了景云的旗帜,挂上了九字军旗,隶属西陵。
云笙踏进卞城,被人迎进了厅中。
下人道:“长安王稍候,清侧夫稍后就到。”
“你们殿下呢?”云笙问道。
下人还没有回话,就见锦蓝之色进来,坐在了主位:“殿下在和石军师商议军事,午后便会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准备膳食。
“长安王车马劳顿,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些膳食?”一派主人之态,言语之中,无错可挑,清池手里拿着茶。
“你果然还是跟了她!”云笙咬牙。
清池笑道::“长安王这话从何说起,我本就是她的人,何来果然之说?”
“你还真把自己当了主人了?”云笙问道。
清池:“虽说成婚简陋了些,可也是她许了名分,列入西陵皇族宗谱挂了她姓氏的,自然是个主人的。”
“一个侧夫之位就能让你如此了?南亦辰,我听说你也是天之骄子。”云笙回语。
清池摇头:“长安王,南亦辰早已死了。如今坐在你面前的是西陵清池,西陵九亲王的侧王夫,可不是什么南亦辰。”
不说西陵还好,说了西陵清池四字,云笙咬牙道:“你可知她有了正夫?”
“恩。历来皇家之人,总要有着姻亲相伴。她那正夫在我们相识之前便娶了的。结合朝堂,也是无奈。”清池一副我了解顾九,我明白顾九处境的样子。
云笙听言,笑了道:“你可知道,那不是什么姻亲结合。那位正夫与她出生入死几次,身份尊贵,与她而言并非摆设?本王有幸在她府中住过,见过正夫如何,可不是个好想与的善茬。且是西陵人人传颂的贤夫,两人恩爱有加,有出世女,不是什么前朝送来的摆设应付。”
清池心中惊讶,脸上却是依然不怒的样子说道:“既是贤夫,以后我们相处也能融洽。来人啊,送长安王去休息休息,等殿下回来不好见得风尘仆仆,怨的怠慢。”
云笙轻哼甩袖跟着下人离去。
清池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放下的一瞬间四分五裂,茶水茶叶溢出。
恩爱有加?出生入死?贤夫?
让下人收拾了茶杯,又吩咐准备膳食给云笙送过去,清池回了房间。
“月梨,你跟在她身边多久了?”清池看着月梨问道。
不解清池的问题,月梨还是实话回道:“回侧夫,属下是从小被指派跟在殿下身边的,只是之前一直出任务居多。是月凝姐姐离开,属下才被调来近身。”
“那你便是近人了。那你可知殿下的王夫?”清池问着,又看到月梨的眼神,加了说道:“我既然嫁给了殿下,不日殿下凯旋回朝,自然要与王夫相见。府中相处,我也想着摸着王夫的喜好,带些礼物,不好让王夫不喜。”
这话说的是侧室要见正夫询问准备些许的话语,并没有什么不该。这问的是有理而寻,在月梨眼中,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
月梨想了想,这清侧夫是不错的,可她也是近年才调回顾九身边的,对那位王夫更多是不了解的,说道:“咱们王夫是沈家嫡子,是陛下亲自指的婚,嫁进府中的,如今算起来也七年有余。王夫的脾气秉性,属下只能说,不了解,可传言是极好的性子。”
月梨说的和云笙说的出处太多,可清池看着月梨不像说谎的样子,深知月梨是真的不知,也不为难,道了句多谢。
七年的妻夫感情却世女才一岁多些,这里边可敲打之处太多。
午后传来了消息,顾九回府了,换了身衣袍,去了云笙那处。
清池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着糕点,忽然觉得甜腻的糕点不香了。
晚间,顾九才回了见他。
“舍得回来了?”清池瞪了顾九一眼。
顾九笑道:“怎么又酸了?”
“你怎么不干脆过夜那处!”清池咬着糕点,用力的下口,却眼圈一红。
顾九掰开清池的嘴,送了杯茶在清池唇边:“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咬到舌头?”
忍俊不禁,还多无奈。
仔细看了看,清池的舌没有出血,喂了一杯茶清口,说道:“别想多了。”
清池不依的抱住了顾九的腰身,但要说些什么,就听屋外来人:“殿下,长安王说结盟之事还有可商为完,请殿下一去。”
“说了一下午了还没有说完,有什么事情需要夜深来请!”清池气鼓鼓的说着。
顾九刮着云笙的鼻子,对外说道:“回了长安王,就说本殿与侧夫睡下了。结盟之事非三言两语可说清,本殿明日再去与他商讨。”
屋外道了遵命后离开。
清池解着顾九的外袍,一边问道:“你就这么平白的给了云傲凡这个便宜?”
“云傲凡这便宜自然是不能白白的捡了。”顾九略有所思。
清池不再问太多,只拿了湿帕子,给顾九净面擦手。
看到清池脸上有些深重之色,顾九问道:“想什么呢?”
“顾九,你的女儿长得可像你?”清池本想问的是顾九,你那王夫如何,可话到嘴边,却换了言语。
问道女儿,顾九脸上泛起了慈笑容,似乎在回想:“一年多没有见她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个只会睡觉吃奶的小娃娃。至于长相,皇姐说是像的。”
“女帝?”清池问道。
顾九点头:“我像皇父君,皇姐像母皇。皇姐说,朝惜长得很像皇父君。等回朝,我带你去见皇姐。”
“若是,女帝不喜欢我?”清池担忧。
顾九拍了清池的脑袋:“皇姐待我不像其他皇家之人,我们自小就是长在一处,一父同胞。而且没有什么皇权争斗,皇姐与我在母皇驾崩后相互扶持,感情是深厚不疑的。我喜欢的,皇姐会喜欢。”她生来就被母皇定下了辅佐姐姐的身份,母皇所教她所学都是为了辅佐姐姐。
而姐姐,从出生就是从名讳就是储君,学帝王之道。
“爱屋及乌?”清池开口。
顾九点头:“你也可以如此理解。”
两人躺在榻上,顾九闭眼,察觉身边之人翻来覆去,开口说道:“别乱想,万事有我。”
临近巳时,用过早膳。
顾九派人请了云笙去正厅,自己也跟了过去。
“长安王肯谈了?”到了正厅,顾九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玉骨扇子,三分薄笑,七分漫不经心。
昨日她去找云笙,硬生生不见人的隔着一道屏风坐着。
而,屏风内的云笙,脱衣解袍的在浴桶里泡着。
她略微动作要离开,云笙便要出来。
她做了一整个下午云笙便泡在浴桶一整个下午。
这事,她自然是没有跟清池说的。
“这是皇兄给你的书信。”拿出了一纸书信,放到顾九身边。云笙一副公事公办的摸样。
顾九打开,看了一眼,放了下来:“云傲凡的胃口不小啊,他要北国,给本殿南朝,想的倒好。”
“北国多山贫瘠长年多雪,皇兄这是让给你好的。”云笙说道。
顾九笑笑,合上的玉骨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让?本殿率人已经打下了,你景云就想分一杯羹,想的这么好?是他云傲凡当本殿好欺负了?”
“既如此,皇兄还写了另一封信给九殿下。”云笙又拿出了一封书信。
顾九又结过看了。
云傲凡说先结盟攻打,然后从中间划分,以两国各自距离远近划分,是很公平。
可,顾九却是不依的。
“若要划分,也无不可。可本殿要你景云每年运送良驹、绸缎、金银财宝。”顾九说道。
云笙站起:“你这是要我景云岁供你西陵,要我景云变你西陵属国!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本殿几次救了你长安王,放过你长安王。就凭本殿不需要你景云,也能吞下这南朝北国。让本殿把吃了的吐出来,你景云又是凭什么?”顾九反问道。
云笙一愣,没想到顾九会这么说。
顾九从袖中拿出了一物抛着玩,云笙认了出来,那是他皇兄的龙纹指环。
抛到了云笙手里,顾九说道:“把这个给云傲凡送你,把本殿的原话带到了。在加上一句,若景云有什么轨心,本殿不介意西陵一家独大。”
白袍微动,温润不在,云笙攥紧了龙纹指环:“顾九,你未免太狂妄了些。景云并非南朝,我皇兄也不似慕容烨南亦宣!”
“尹家如今就剩下个独苗苗,若是这个独苗苗出了什么事情,长安王猜猜,尹飞虎悲伤之余可还能披甲上阵?”顾九这话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云笙起身,拱手:“本王会把话带到,景云军事离不开本王,就此别过。”
甩身离开。
云笙离开,清池进来。
“就这么走了?”清池开口。
顾九用玉骨扇子敲着清池:“你还想留他回来?”
“算了算了。顾九,现在闲暇,你陪我出去逛逛?”清池才不会去找了云笙回来。
顾九点头,换了身便服,带着清池出去逛逛。
清池兴致极好,看什么都买一些。
一路上拉着顾九的手,这处看看那处逛逛。
月梨与月隐双手都提满了大包小包的,跟在两人身后。
就连顾九手上,都提着一包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