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空雨新秋后,雕花铜笔点苍山。
我欲征战踏马来,江山远行千里路。
两股势力就这么在空中碰撞了起来,高手出击,只一击都是致命伤,月墨炎捂着心口气血混乱,对面的苏倾却笔直的站着,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那手中的长剑染上了鲜血,此时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到树旁草丛的花上,妖艳无比。
夏风微微吹动,带着几分山雨欲来之势席卷着庞大的云朵往这边快速的聚集而来,一时之间,那往夏使馆去的方向一阵凌乱。那些看戏的百姓见此,纷纷离的远远的,无人敢上前去阻止,长安城内的护卫兵从远远的地方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来,那边跑边扶帽子满是滑稽的模样,众人远远的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娘亲,王爷与那姐姐怎么在打架?”
“孩子,他们在闹着玩呢。走罢,咱们回去了。”
女人牵着孩子的手往人群的反方向走。身后传来那些官兵虚张声势的声音,她嘴角勾了勾,宠溺的望着牵着手的孩子,一路走远。
月墨炎的性子本就火爆,一见对面的人没事人一样的站在她的对面,那安然无恙的样子,令她心中一阵火大,提起剑就又要朝他冲过去。一个不防备,却被夏何拉得紧紧的。他在她身旁沉声道“墨炎,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若是想两国交战,便上前去罢,本太子再不拦你,不过,届时受害最多的,定然是容阳!”
“哼。”月墨炎扫了眼一旁的月白天,这笔帐,她会好好的跟她算清楚,胆敢冒牌她家小姐!好大的胆子,除了白天有小姐的指令可以一用,旁人如何能用?再说,白天眼下正在夏朝秘密替那老皇帝留住一线命脉,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最该万死。来人,将这个刁民带回去……”
“不必了,都散了吧。”苏倾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城官,将手中的剑随手一抛,扔给了钟诉,钟诉望着苏倾手中那把带血的剑,目光复杂的望向已经走远的月墨炎,这姑娘……好厉害的身手,要知道,这普天之下,能令王爷受伤的人不上五个,看王爷这样,似乎有些气血不稳,这姑娘的武功怕是……
“是,王爷。属下替你寻太医来瞧瞧?”那城官很是周到的低头弯腰讨好般跟跟在苏倾两步远的地方。那点头哈腰的样子,令那些看戏的百姓顿时觉得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于是各自无事的各自散去了。那暴风雨般的雨点却迅速的汇集而来,人群快速的散开来,原本热闹的街面之上,一时之间风平浪静得只听见雨点的声音在回荡。
苏倾一身红衣缓缓走向王府。那被火烧的大厅已经被暴雨淋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顽强的火焰在风雨中苟延残喘。他紧紧的握着双手。目光灼灼的望着那被火烧得看不见原来样子的大牌匾。管家替他准备好了热水与姜汤,劝他喝一些避避寒,他摇了摇手,人全部都各自退开来,只留下来替他撑着伞的钟诉。
钟诉跟在苏倾的身边,今天的他一袭大红色,那满身的绝代风华即使是被雨淋,却也别有一番风姿妖娆的意味。他站佛堂前,钟诉守在门口,替他关上了佛堂的门。那佛堂前除了观音,还有一个画像牌位供于其上,那女子眼角旁带着一颗泪痣,倾国倾城。苏倾目光仿佛穿透了那副画像。
母亲,孩儿会让你看着孩子儿辉煌,看着孩儿过得比谁都好。至于你所说的,一心一意只为待我好之人,存在与否,并不需要,真真假假于儿子来说,并不重要。儿子将来需要的,只是将这天下汇集于一处,让夏天临好好的看看,看看您的儿子,是如何的坐上他的那个位置,如何的睥睨天下。
苏倾跪在蒲团前,香缓缓的燃着,他缓缓的闭上了眼,半梦半醒间,他看见那个画像中的女子于牢中搂着他笑的倾国倾城,绝艳无双。
“倾儿,将来会有一个女子守在你身边,不论是天下还是一无所有,她都会陪着你。她会视你若命。”女子抚着那男孩的脸,轻轻的柔柔的。明黄的衣出现在了那牢中。女子有些痴迷的望着那抹身影,苏倾从她的眼神中,从来不曾看见恨意。娘亲,你为何不恨?你倾尽生命去爱他,换回来的不过是一本毒酒。
梦中的女子饮下了一旁的酒,她还在骗他,告诉她怀中的小男孩,母妃只是累了,要睡会。等睡醒了,再去寻他,他听话的跟那一身明黄的人走了,直到后来才明白,那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苏倾猛的从睡梦中惊醒时,外头已经一片寂静,外头灯笼带着淡红色的光打了进来,笼着画像上面,那上面的女子素白的衣上也带着几分喜庆。苏倾望着她思绪还在梦里。为什么会梦中她走的那年?
“娘亲,孩儿要的,只是天下!只能是天下。”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容变更与质疑。风无奈的吹着,带着些雨后的湿润。脑海里闪过赵兰伊的音容笑貌。他暗自发誓,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负她。只是那思绪却总是不经意的从她的身上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夏紫候那张有些丑陋的脸时常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与声音,都令他如此……怀念。
“钟诉。”
“王爷。”钟诉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带来了满门风雨,随即将门关上,隔断了外头的暴雨与室内的一室平静。那窗台前种着他娘亲生前最爱的花,此时却被暴风雨给打得奄奄一息。苏倾将那扇微微开着的窗子打开来,将那盆花取了进来。
那是一盆带着些刺的月季花,她曾告诉他,月季都是有毒,那毒,却只送给想要它之人。
“她现在何处?”
“王爷,属下无能,属下只查到一名叫夏风的姑娘,并没有查到夏王爷。”钟诉有些好奇,这个时候找夏风的姑娘有什么用?但是这名夏风的姑娘也着实奇怪,各种巧合都与那夏王爷极其的相似,莫非……这夏风姑娘便是夏王爷?但是,似乎又不大可能,夏王爷不是在夏使馆中好好呆着么?
“夏风现在何处?”
“王爷,夏风姑娘现在无极崖,魔医正在医治……”话还没有说话,眼前那原本淡定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余下两扇于风雨中摇曳不停的大门,以及那红得有些好笑的灯笼在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即使撑开一片红,却依旧寂寞得可怜。今日本该是王爷抱得夏王爷归的日子。钟诉快速的关上门,朝着苏倾消失的方向疾步追了出去。雨夜里面电闪雷呜,一匹马在暴雨中疾驰而过。
无极崖是什么地方?便是武功高超的人都无法到达的地方,而夏紫候却去了那上面,而且还是由魔医在医治,这其中利益一瞬间他便能推理个清楚明白。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半夜的,那城门紧闭着,见有人在拍门,有些不耐烦的吼了声。“大半夜的,不允许出城。明日早晨再来。”
“开门,别让本王再复一次。”苏倾那阴沉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在夜里令那守城官一瞬间如同寒气入体,咚的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王爷饶命啊,王爷,小的立马给王爷开门。快!开城门。”那跪在地上的人望着苏倾脸色不善,立马站起身来朝楼上的吼了几声,那大城门缓缓的打开来,刚好一匹马的距离,苏倾驾马一跃而出。钟诉就在后面不远处一同追了过来,只不过,他的千里马,又怎么与苏倾那坐骑下的汗血宝马相比!一时之是落到了下面。长安城皇城城门口,那人见又来一匹马,有了上次的经验,二话不说,立马放行。钟诉挑眉。这么好过?看来,他似乎该和王爷通报一下这长安皇城的安全问题了。
夜色已经微微收敛,黎明正踏日而来,带着万丈霞光身披风光而来。无极崖下他微微抬了抬头,上边是云城环绕的无极崖。笔直得连几颗好踩的树都没有,坐于马上扯着马绳,远处钟诉双眼虽然通红,但是好歹赶来了。两个人混身都湿透了,水滴尚着苏倾的脸滑入了原本便是湿澄澄的衣襟里面。配上那张妖孽般的脸,魅惑非常。
无极崖崖底的男子拉着一脸冲动的女子往回走。
“唉,以之,别拉着我,让我再看看啊,想不到这三王爷竟然如此妖孽绝代,那张脸比女人还美,身材真不错……”
“阿雪!难道我不够看?”
“嗯。也不是不够看,但是看久了,难道会累的呀,以之,让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夏何正要点头,却见赵灵手中的红色铃铛铃的响了起来,赵灵眉头一皱,那股天真与撒娇顿时退却了个一干二净,她眉头微扬的望向崖顶。
“不好,崖顶出事了。以之,快回去。”赵灵拉着夏何手往无极崖光秃秃的崖壁上一挥,那光秃秃的崖壁上现开了一道口子。两人匆匆往里面闪身而进,没有注意到那身后跟着一并进来了的两人个人。
崖顶上一片狼籍混乱,两人一路匆忙而过,那些被强大的内力破坏掉的花花草草,甚至连地皮都一起翻了起来,那些侍女各自昏迷在自己应在的场所。花澈身负重伤挡在夏紫候的床榻前,手中的长剑紧紧的握在手中,他说过,他是要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