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一丝声音,像是通往地域的场景,无端的只感受了了心中最恐慌的。
那黑色的无边无际之下,突然向着女人的方向涌入斑驳的血迹,那些被残害的宫中冤魂向着女人扑来,撕扯着她的皮肤,而那身后又夹杂着那些妻离子散的男人怒吼……
声声不断,铿锵有力,像是要把女人的灵魂一同震碎。
而那最恐慌的又在这期间被无限放大,女人的弱点也随着被放大。
那熊熊烈火不断逼迫女人,就要将她燃烧殆尽……
好久,听不到声音,就在女人承受不住,要濒临崩溃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光,光中有个朦胧的身影。
黑色,身着斗篷。
男人走到女人面前,说了让她替邢家女去迷惑国君侍寝。
佳妃哪里肯,就要出手和眼前人搏斗一番,未曾想,男人却是请开口,念了几句佛语,那女子便挣扎起来,面目不在柔顺可怜,而是狰狞不堪。
最后变成一串荆棘柳枝掉落在男人脚边。
很快,幻影形成的火光点燃了那串柳枝。
男人上前,只是空悠悠的看着脚边女人的本体,又重复了自己的要求,这下女人学乖了,知道自己法力低微,不敢再轻易惹怒眼前男人。
那火光,黑暗,血渍也在一瞬间撤离……
女孩儿回到房间趴在桌子上,却怎么都不明白,和尚那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画像上的女子和和尚什么关系。
正当安颜反复思考时,却收到宫女传来的侍寝旨意,这下更是慌乱不知所措。
而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宫女推开宫门说是国师到。
安颜看着披星戴月走向自己的和尚,那不曾沾染凡俗的白衣如今,从黑暗中向自己走来。
他来了,一定会有办法,因为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却未想到,和尚来了,却是说出一番她错愕的言语。
“你把握好此次机会,一定可以打败国后。”男人眼中是坚定的目光,看着安颜的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必然。
所以……这些是你做的……?
为什么从来到这里之后,和尚就变得这么陌生。
有种熟悉的绝望,纷踏涌来,男人的背影和那时石桥上,舍弃女孩儿的背影在这一瞬间重合。
安颜跌坐在地上,只觉得陷入无尽的迷茫绝望。
她喜欢和尚,安颜不知道原因,她只记得,那时空中弥漫的雪花寒凉刺骨,可是伞下男子,眼神清明,心思皎洁,如星如火,走进来,便温暖了那是瑟瑟的她。
可如今男人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深情,可是那深情终究是留给的画中女子,复杂留给自己,因为亏欠吗?
满室烛光,女孩儿一人愁苦落寞。
宫女纷纷涌入,扶起地上女孩儿,送她沐浴更衣,那薄纱罩在女孩儿身上,镜子女子如娇花般艳丽,可是心中早已枯败。
有什么比喜欢的人送她到别人床上,更为难过呢?
她是花妖,她说过喜欢,就绝不背弃……
那是不属于安颜诺言的承诺,她却听着那个声音,木然的走到宫门前等待。
而去拜见国君的白衣和尚目送着男人去安颜的寝殿。
他说过,你前世要的,我都帮你得到,只要你开心,所以,不要哭了……
白衣消失在月色下,白衣走上高楼,白衣看着画像,眼中朦胧模糊,是和尚的泪。
那画中女子却避眼看的是一旁的湖中月,哪怕如此,眼中也没有月光。
“你终是不肯原谅我吗?”佛堂中,期期艾艾的是男人的悲苦。
今夜笼罩在佛楼上的云都像染了血色,白衣和尚望着女孩儿的寝宫,手间墙体却已被男人指尖化为灰烬。
眼中景与二百年前一样,可是那时,心中听不懂自己的声音,如今听懂了,却要含泪祝福。
芙蓉纱幔,隐隐绰绰,床榻间,人影交缠,气息暧昧……
床榻下,衣衫交缠,杂乱不堪……
寝宫外,宫人含笑,心中望着,凭借贵妃得宠一飞冲天……
而那高树林荫下,男子怀中搂着薄纱女孩儿,静看着寝宫中的景象。
怀中女孩儿却依旧面色懵懂。
本来站在寝宫前,满心绝望,想要施展妖术逃离,却发现宫中被和尚下了佛禁。
就在安颜一筹莫展,看着远远出现在寝宫前的黄色一角,满心绝望时,突然入了一个冰凉的身体,清冷的气息安抚了焦躁的自己。
就要抬眸,却被男人指尖冰凉覆盖,接着听到柳枝抽空的声音。
再睁开眼睛,却是已经在树上,看着国君抱着和自己衣着一样的女子进去。
安颜回神,看着身旁微微拢着自己的男人,觉得有些熟悉,而他的衣袍着装,恰好就是那日在黄沙中与自己攀谈的男人。
那个,出口提起地蚀灵域的男人。
可是,那时他周身却是有种莫名的诡秘,而如今安颜却没在感受到,反而满心信任。
“你……是谁啊?”
那时,他的回答,却是也反问了他是谁,那么今日,他会怎么回答?
安颜转身,想要对斗篷下的容颜,一探究竟。
却不曾想,男人竟直接禁锢住女孩儿的腰。
“嘘……”
不知为何,仅听男人不清不重的一个字,安颜便下意识的安静下来。
可是男人存在感真的很强。又让人很安心。
安颜不禁把这些天的苦楚向着他来倾诉。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和尚一样,让安颜放松警惕的男人。
明明第一次并不是这样,那时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地蚀灵域,恐怕安颜也不会理会吧。
月光下,树影间,男人依靠在树干上,怀中虚拢着女孩儿。
月光照亮了女孩儿的眼睛,一如初见般纯洁。
女孩儿眼中划过落寞,她说,她喜欢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要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但是应该是因为另一个女孩儿。
那拢着女孩儿的手却僵住,没有再动,然而女孩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
男人在斗篷中,轻轻叹息,他伸出手将落在女孩儿发间的树叶挑走。
那树叶飘旋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