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栾云不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让人占据了她孩子的身体,不是让人替代了她的孩子就行,不过是晚了一些来到她的身边,只要他能来,栾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论如何,姑娘都是我们家的恩人,不说我儿,就是我妻今日若非姑娘相救,可能也要阴阳相隔了。”聂为陆清楚的知道皦玉在这里面的功劳,方才在外面那些接生婆灰白的脸色,以及迫不及待摆脱麻烦的动作,聂为陆只能强装镇定,相信当时在屋内的皦玉。
“也算不上是什么恩人,严格来说,我也是来报恩的,你们若真觉得欠了我的,往后好好照顾孩子就行了,这也算偿还了我的恩情了。”皦玉来此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和聂家有太多牵扯,所以并不打算得一个恩人的名头。
“这算什么报恩?”聂为陆也不由笑了,“即便姑娘不说,我们夫妻也会好好照顾孩子的,她不光是姑娘朋友的新生,也是我们夫妻俩的孩子,姑娘既然无所求,那不如就现在我们府上住下吧?也能时时看到孩子,等到孩子大一些了,让孩子与姑娘认亲?”
能够守着孩子长大这个提议,确实让皦玉心动了一瞬,但是紧接着就摇头拒绝了,“他既然已经是你们的孩子了,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若是可以,你们便租个铺面给我吧,我会守到他十岁为止,他到十岁会有一场大劫,只要过了便能一生无虞。”
聂为陆和栾云对视一眼,两人对孩子未来会面对的大劫也有些担忧,但是既然有皦玉守着,一定能够保护好孩子的,所以聂为陆只是在脑海中盘算着哪里还要店铺可以给皦玉用,“那姑娘是想做什么生意?我还给姑娘安排。”
“也不用什么太大的铺面,我擅长弄些花草香露,到时候卖点胭脂水粉,店铺里我也不打算用太多人,只要够放东西即可,最好靠近城门的地方,这样我要是出城也方便。”
“那正好,我在城南那里有个小铺子,只是因为铺子小,一直不知道该开个什么铺子,倒是开过一段时间的杂货铺,后来因为收益不好,就关了,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那个铺子就送给姑娘吧。”栾云正好在那里有个嫁妆铺子,这铺子留在她手上也是浪费,不如送人。
“就要那个铺子吧。”皦玉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她对于在哪里开铺子,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有个地方能够离孩子近一点,将来要是孩子有什么事情,也能方便聂家找到她,所以即便没有去看过那个铺子的情况,皦玉还是同意了。
说话的功夫孩子醒了,视线迷蒙随意的伸出手乱抓,皦玉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指,一把就被孩子抓在了手里,皦玉的脑海中瞬间涌上了不少陌生的记忆,一时没有听见旁边的栾云和聂为陆说些什么,只是专注在手指上那小小的手。
那一双白嫩瘦小的手掌,甚至只能握住她的指尖,但是从那小小的手心却能传来一股暖意,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皦玉冷漠的内心,重新充满了暖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一时没有去探查那些冒出来的记忆。
“今日我的事已了,我便先行离开了,三日后我再来此,还请夫人到时候将铺子的房契准备好,往后若非必要,我不会前来打扰,还请二人也只当我是个普通人即可。”皦玉轻轻抽出被孩子抓在手里的手指。
聂为陆和栾云还想挽留,但是皦玉已经起身朝外走去,光影一闪而过,门口已经没有了皦玉的身影,聂为陆大惊追出门去,但是门外伺候的人,没有一个看到皦玉出来,这让聂为陆更加相信皦玉的来历不一般,回到房中和栾云说了这事。
两人一番合计,既然皦玉不想让人对她太过关注,他们夫妻俩就装作不知道这事,皦玉这一手也是提醒他们,她既然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当然也能毫无征兆的出现,要是孩子有什么不好,可能皦玉会替孩子出头也不一定。
可其实两人错怪了皦玉,她只是懒得和外面的人多接触什么,反正她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孩子而已,后面要在人间生活,她还需要准备不少东西,所以不打算在聂府继续浪费时间,虽然这些事都能让聂府帮忙,但是皦玉不打算借由他人。
一个闪身之后,皦玉已经出现在了景平城的衙门附近,一路去衙门补办了自己的户籍和路引,户籍就放在了曾经的清阳村,反正现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即便有人去核实也查不到什么,关键皦玉出手大方,下面的衙役也没有过多为难。
刚才聂夫人说了铺子在城南的位置,皦玉就干脆一路朝南出城,打算在城南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地段,可以买点地或者山,种点花卉和草药,至少看上去是个正常的商人,她的身份也不会让人怀疑。
在城外看了一圈,最后看中了景平城外的一座小山,不过这座山却一直都是无主的,主要是几次皇权交替的时候,这山的主人,都会因为牵涉其中,最后都被抄家问罪,接连几次以后,大家就对这座小山有点忌讳,即便衙门给的价格一再降低,也始终无人问津。
但是皦玉却很喜欢这座小山,现在小山上有些荒芜,树木不多,但是碎石很多,需要请人来打理一番,沙地正好可以种植不少的药材,还有些背阴的地方,倒是适合种上些花卉,总之这座小山在皦玉眼中,那是哪儿哪儿都好。
这三天皦玉找了个稍有灵气的地方,就在那里打坐修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世本来就是妖精修炼,所以在炼化玉石中的浊气时,一点都不费力,只是这些年来,一直专心在凝实佘赫的魂魄,对玉石中的浊气没有太多关注,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才开始清除。
景平城的聂家喜得贵子,洗三的日子并不打算大操大办,还是等到孩子百日的时候,再大操大办一番,这次只是请了亲戚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前来,其他人则是送去了聂家的喜蛋,给大家都沾沾喜气。
皦玉其实早早就来到了聂家,不过自己的出现不好解释,所以只是在远处的长廊看着眼前的热闹,看着孩子被大家争相抱着看,受到了大家的喜爱,不少人都在夸赞孩子的出色,虽然有夸张的嫌疑,但是聂为陆还是为此自豪。
孩子的名字也已经取好了,名叫弘鸣,充满了父母对他的期盼,要给孩子入盆清洗前,需要所有的亲友上前投掷金钱饰品,表示对孩子的友好期盼,皦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盆内放了一枚叶子形状的玉佩,随着玉佩的放入,盆内的水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清香。
旁人还在奇怪这枚玉佩是谁放的,聂为陆已经反应过来这是皦玉放的,赶紧扯了个话题,把这事给圆了过去,旁边的接生婆笑的满脸褶子,本来还以为这次的差事要遭了,孩子也不是她给接生出来的,没想到聂家还是把功劳给了她。
如今这盆内的赏银和东西,之后都要给她,一看就都是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喜欢,高高兴兴的把聂弘鸣抱过来放进水里,听到孩子嘹亮的声音,吉祥话更是不间断的往外冒,一场洗三礼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有下人把孩子送回去给栾云,聂为陆还要在前院招待客人,皦玉就趁着这个时候出现在栾云的房中,方才洗三礼上的变故,已经有人说给栾云听了,栾云已经猜到那个玉佩一定是对聂弘鸣有好处的,所以对皦玉再三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