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手一阵,俞修龙毕竟大伤初愈,况且姚秋语练成“分金剑”,不仅能远程发『射』气剑,举手投足间更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的威势,颇为凌厉,自然是姚秋语占了上风。所幸俞修龙在朝鲜时曾受成元齐亲自教导,内力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才没被击伤。
“小『色』鬼挺有长进!”
“哼,你也不赖!”
他们两人一个擅长远攻,一个善于近身搏斗,来去极快,气劲纵横,所过之处顿生疾风,搅砂卷石,枝叶纷飞,不一会儿,只见这儿一个深洞土坑,那儿一堆碎石木屑,狼藉遍地。
“这臭小子真气怎么变得这么强了?”两人飞快走过数十招,胜负未分,反倒是姚秋语真气消耗很快,气喘吁吁,心内暗自吃惊,只觉得这小子内功纯厚,胜自己不少,没想到仅数年不见他已进展到这种地步,“到底是成家的女婿,想必成元齐那老家伙亲自指点过他……”
就在两个人激斗正酣之时,忽听一声响,从林间又跃出一人来,似是个年轻女孩;两人听到这响动,同时住手,转头去看。
但见这人身穿彩绣红衫,靓丽长裙,脸儿如三月刚开的桃花一般娇嫩。“啊……”她一看见俞修龙,立时就愣在原地,双眸一眨不眨,唇角直颤;俞修龙看清她的脸,也是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啊啊啊!”随即狂奔过去,险些被倒下的树枝绊倒。他一个趔趄,双手撑地,嘴里却只顾叫道:“秋彩……秋彩!”
他此刻激动万分,声音都嘶了;秋彩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这才如梦初醒,确信俞修龙还没有死,没有去战场上给人当肉盾炮灰,立时热泪盈眶,话未出口便已哽咽,“傻……傻芋头……”一边哭喊着,迈开步子向他跑来。
只听“啊”、“呀”两声,俞修龙与秋彩双双扑倒在地,面『色』痛苦;姚秋语向两人走近,饶有意味地笑道,“你这臭小子真了不得,小情人还挺多的嘛。”
原来,她刚才趁两人神『乱』之时,忽然分『射』出两道“苦水毒”,绿『色』的『液』珠直直击中二人,透『射』入体,俞修龙修炼“太元真气”日久,内力深厚,倒还没什么大碍;可秋彩内力较为微薄,一时被“苦水”之毒侵入经脉,酸痛彻骨,难受至极。她颤巍巍向俞修龙伸出手去,万万没想到的是,重逢会在这种危急的场景之下,“傻……”刚想张嘴喊他,喉咙里却猛地呛出一口血水,染红唇齿,触目惊心。
“秋彩……”俞修龙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来向秋彩走去,忽听身后又是一声锐响。“不好!”他心内一惊,情知是“分金剑”袭来,非同小可,刚要躲开但转念一想秋彩就在身后,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把抱住秋彩贴地翻滚开去。
“走!”俞修龙一声沉喝,揽起秋彩便跑,双腿如同飞轮一般。
“臭小子想跑……”姚秋语杏眼圆瞪,奋起直追,她以手戟指,连发三道“分金剑”,“噌、噌、噌”,俨然有金玉之声,击得树木岩石纷纷炸裂,碎屑『乱』舞。
秋彩被他用手臂搂在怀里,身子骨本就又酸又麻,此时上下颠簸,更是难受无比。她忽然闻到一股茶花清香,心里好受了些。细细一嗅,竟是从俞修龙的头发上传来的,暗暗奇怪。原来俞修龙在成家洗完头不过几个时辰,这香气虽淡但却很持久,此时一发汗,香气自然比刚才更为浓烈,所以才被她闻到。
“算这臭小子走运……”这“分金剑”极耗真气,姚秋语刚才用得太多感到气虚,只得停了下来,运功调理内息。
“你怎么了?”
秋彩见俞修龙面『色』突然变得苍白,身子一阵一阵发抖,正在惊讶时手指感到一阵温热,尖叫道:“啊,你的肩膀!”她伸手一碰俞修龙的肩膀,登时手掌已满是鲜血,心中猛的一跳。
刚才俞修龙肩头已被“分金剑气”『射』中,一个血洞正汨汨流血,外衣瞬间浸透了大片,黏黏糊糊。
秋彩吓得花容失『色』,小手胡『乱』按着俞修龙的伤口,“血……好疼,好疼,傻芋头……”可是血越流越多跟破罐漏水似的,自己怎么也按不住。秋彩急得心尖儿直颤,翠黛紧蹙,眼泪如断珠子一般落下来。
“呼……”
俞修龙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将秋彩轻轻放在地上,“扑通”坐倒在地,后背靠在一棵树上,喘的厉害;秋彩受苦水之毒的侵害,身体酸痛无力,可双眼却一直不离开他的伤口,眼神急切无比,紧咬嘴唇道,“怎么办,怎么办?”
俞修龙忽然一手将秋彩搂起,抱她在怀里,“秋彩……”抱了一会儿又分开来,仔细看她的眼睛、鼻子、双唇,目光扫过她颈间那颗小红痣,“真好,真好……”,俞修龙虽然嘴唇发白,但难掩眼中激动神『色』,嘴角挂着笑。他将秋彩的头一揽,使她额头紧贴自己下巴,挨得很近很近,发丝竟“喂”进他的嘴里。这些年秋彩并没怎么变,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心爱的姑娘。
秋彩如何不激动,这时花、茶香气混合着血腥味儿,她情知俞修龙的伤势不轻,忽然感到俞修龙握紧自己双手,一股暖煦的真气传入自己体内,将酸麻之感驱逐开来,如丽日照耀一般。
秋彩毕竟练过“捕风拿云手”,体内有微弱的“太元真气”,而俞修龙内力较深,两人符合“以强扶弱”的原则。他运功强行引动秋彩体内那一丝微弱真气,互感起来。秋彩陡觉血气畅通,温暖的感觉慢慢遍布全身,循环几圈下来,刚才受的内伤竟已好了大半。
她的脸儿渐渐红润,身体也没有刚才那般酸麻彻骨了;可俞修龙却越来越虚弱,面『色』蜡黄,眼皮无神地耷拉下来,身子摇晃了两下,晕倒过去。
“傻芋头,傻芋头!”秋彩拍着他的脸连唤数声,见无反应,心里急的没有办法,只得一把将他扶起向城内走去。
此时将近黄昏,晚霞如红纱巾般悬卦在远空,花气芬芳也更加浓郁,可秋彩唯恐走迟一步关了城门,故而脚步匆匆,丝毫没有停歇。前方有两名女子转头来看,见秋彩身上血滴点点,吓了一跳,再看她背上血糊糊一片的俞修龙,更是心中骇然。
秋彩看了她们一眼,刚想继续快走,却听其中一女问道,“请留步……他是不是还没止血?”
秋彩闻声停步,冲这白衣女子点头。
“那快……乐铃,你身上是不是带的有金创『药』?”原来她们二人便是俞修龙之前遇到的小姐和丫鬟,只见小姐手指着丫鬟身上的布包,问道。
丫鬟乐铃点头道,“有,有。”翻出一片『药』膏来。
秋彩来不及道谢,接过金创『药』给俞修龙贴上,手忙脚『乱』弄了一番总算止了血,她心中安慰,对二位女子说道:“多谢你们了!”
那小姐摇头笑笑,当她看清俞修龙的面目时不由一惊,睁大眼睛道:“他是……”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转眼间竟已重伤至此,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丫鬟乐铃也发现了,吃惊不小,想起方才俞修龙答自己的那番话,便转头直盯着秋彩看,瞧她五官精致,俏美可爱,确实比自己小姐要好看,不由得心中暗叹,“难怪这人如此痴情,这么好看的姑娘……换我是男人也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