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家属握在手。
张之极亲自修书一封给徐鸿儒,劝他投降。
徐鸿儒接到张之极的信,大吃一惊。
他没有想到张之极竟然派兵悄无声息地就将防守严密的水泊梁山拿下了。
还将大家的家眷都抓了。
他没有召集大家研究办法。
不想让大家知道,是怕动摇军心。
家眷都被张之极抓住了,大家哪还能安心作战。
思来想去,徐鸿儒决定找张之极当面谈谈。
他给张之极回了一封信。
信中并没有说是否投降,而是提议,约张之极面谈。
地点就选择在邹县外。
信中还问道,不知世子敢不敢见面?
张之极没有徐鸿儒的顾忌。
他将孙镐、张韬等人叫来,商议此事。
大家轮流看完了这封信后,张之极问道:“大家说说吧。徐鸿儒邀我见面一事,大家怎么看?”
刘皋第一个开了腔,他说道:“世子。依我看,徐鸿儒是想让你主动跳入他的圈套。将你活捉,就可以将那些叛军家眷换回去。所以没必要去见他。”
张韬也附和道:“的确是这么个理。徐鸿儒绝对没安好心。世子给他去信,让其投降。你直接回答,投降,还是不投降。为什么还要见面呢?显然,是别有用心。”
田莹莹和如花如玉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因为她们也不想让张之极冒这个险。
孙镐一直沉默不语,没有表态。
大家都说完了,张之极主动问道:“孙兄。此事你怎么看?”
孙镐见张之极问起,就说道:“徐鸿儒绝不是平白无故找世子的。绝对有其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大家刚才说的,或许只是原因之一。我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哦?孙兄不妨说来听听。”
孙镐说道:“我去水泊梁山捉拿叛军家属。看到了辽阔的八百里水泊和易守难攻的梁山。这让我想起了宋朝时宋江的叛乱。这伙人最后可是被朝廷招安了。所以我想,徐鸿儒会不会是想让朝廷招安呀?”
张之极一听,还真有这个可能,他点了点头,说道:“孙兄说得没错。的确有这种可能。”
张韬反驳道:“宋江接受招安,我也听说过。那是因为朝廷无法剿灭他们,这才有了招安的意图。咱们现在剿灭叛军十分顺利,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让咱们招安他们。”
田莹莹说道:“招安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是打算让朝廷招安,那也得去找山东巡抚。他可是此次平叛的总指挥。所以,我认为徐鸿儒绝对没安好心。”
反正田莹莹就是认为徐鸿儒要害张之极。
张之极见认为徐鸿儒耍花招的人居多。反对自己前往的人居多。
就当场表示,此事就先这样吧。
他也不说去还是不去。
大家也不好问,就都退下了。
张之极待了不一会儿,就命人将孙镐叫来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孙兄。我觉得徐鸿儒找我,绝对是有要事相商。绑架我,也许是次要的任务。”
孙镐听了,笑着说道:“世子这话,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去赴约了。”
“知我者,孙兄也。不错。我觉得无论徐鸿儒打什么主意。我都得去一趟。”
孙镐开玩笑道:“刚才大家都反对你去。世子怎么去呀。总不能一个人偷着跑去吧。”
张之极回道:“还真得偷着去。不过不是我一个人。你陪我去一趟。”
孙镐说道:“世子。我陪你去没有问题。可是就咱们两个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出个意外,我怎么向小姐交代呀?”
孙镐虽然支持张之极去赴约,但是也是担心其安危的。
张之极说道:“我让刘皋带五十人跟咱们一起去。”
刘皋是自己救下来的。
张之极可以说是刘皋的救命恩人。他对张之极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其实张韬、田莹莹和如花如玉,也是忠心耿耿。
张之极不想让他们跟着自己犯险而已。
孙镐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之极说道:“为了不让大家注意。就丑时出发吧。咱们提前到那里,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埋伏。”
孙镐确认道:“世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张之极笑着回道:“孙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论是什么情况,咱们总得去吧。不去怎么知道徐鸿儒的想法呢。万一他有重要的事情与我商议呢。”
孙镐问道:“世子要问他的话。待过几日活捉了他,再问也不迟呀。”
张之极回道:“平叛,每日都在死人。过几日,那得死多少人呀。叛军也是大明的百姓呀。”
孙镐恭敬地说道:“孙大人经常说世子宅心仁厚。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张之极没有说什么,只是与孙镐约好了出发的时间。
送走了孙镐。
张之极又把刘皋叫来了。他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刘皋自然没有二话。
张之极安排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刘皋领命而去。
张之极是在子时三刻起来的。
他起身洗漱后,自行穿戴盔甲。
穿戴完毕,张之极就走出了中军帐。
刘皋和孙镐已经率领着五十名侍卫等候多时了。
张之极翻身上马,就率领大家出发了。
他们刚到营寨门口。
就见田莹莹从旁边闪了出来。
她问道:“世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里呀?莫非要出寨强抢哪家的姑娘?”
张之极无奈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田莹莹没好气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干。真被我猜到了。我也要去。”
张之极劝解道:“此行有可能十分凶险。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偷偷去的原因。你还是不要去了。”
田莹莹十分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就是死,我也要与世子死在一起。”
没办法,张之极只能是带上田莹莹。
他们一行,就出了营寨,消失在了黑夜里。
张之极在营寨中留在了一封信。由张韬全权负责军队。
张之极一行行军速度并不快。
因为是提前出来,所以并不着急。
到了晌午,张之极等人就赶到了约定地点附近。
刘皋当即撒出去十几个人前去探查敌情。
此地,就是一片平原。
根本没有埋伏的地点。
张之极对孙镐说道:“徐鸿儒既然将地点选在这里,我认为也是防备咱们会派伏兵呀。”
孙镐笑着说道:“世子。或许这是徐鸿儒想让你放宽心吧。”
听了孙镐的话,张之极恍然大悟。
明军已经开始逐步收复失地。
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明军这方倾斜。
自己手里还握着叛军高级将领的家眷。这绝对是他们的软肋。
也是足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所以,徐鸿儒选择这里,相当于向张之极敞开心扉。自己没有加害张之极之意。
张之极笑着说道:“这么说。咱们这趟来,还是来对了。”
孙镐提醒道:“诚意是有了。只是不知道徐鸿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之极说道:“或许真如你说分析的那样,他想让咱们招安。”
孙镐回道:“但愿如此。”
半个时辰后,侍卫看到远处有一队人马前来。
就来向张之极汇报。
张之极知道,徐鸿儒来了。
除了那十几名负责探查敌情的侍卫,依旧在外边。
剩余的侍卫都集结在张之极身后。
对方也就二十多人。到了距离张之极他们大约一百丈外,就停下来了。
其中一人骑着马,缓缓前行。
张之极知道,此人定然是徐鸿儒了。
于是,他也缓缓向前行进。
随着两个人越来越近。
张之极终于看清了徐鸿儒的样子。
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身子有些消瘦。气色也不太好。
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徐鸿儒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英国公世子、沧州知州张之极张大人吧。”
张之极也拱手回道:“正是鄙人。不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徐教主,徐首领?”
徐鸿儒笑着说道:“草民无官无职,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大人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大人比我想象中要更加年轻、干练。”
张之极回道:“徐前辈谬赞了。不知找我来,所为何事?”
张之极不想与徐鸿儒猜哑谜。直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徐鸿儒问道:“世子。你知道我为什么造反吗?”
张之极十分谨慎地回道:“想必徐前辈有什么苦衷吧。既然已经造反,那咱们今日的重点就是如何收场?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徐鸿儒心说,张之极真是了得。他小小年纪,就想掌控谈话的节奏。
徐鸿儒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争论的。
他见张之极问起,就说道:“世子。你不想听我为什么造反,我也得说一说。”
紧接着,徐鸿儒就将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官府和乡绅狼狈为奸欺压百姓。
自己见不得这个情况,就依然决然地选择了造反。
他的意思,是官逼民反。
张之极听了,说道:“徐前辈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解决百姓疾苦,不一定非得通过造反来解决吧。”
徐鸿儒当即反驳道:“世子。如果大明的官员都像您这么体恤民情,为百姓着想,我们又何必造反呢?”
显然,徐鸿儒也知道张之极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