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脚下踩着硬实的土地,不敢相信,一般拿着御魂剑在地上一顿乱刺,直到剑尖碰触到坚硬的石层,都没有出现半点淤泥外渗的迹象。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梁明和一众鬼魂大惊失色。
“这还真是邪了门了?昨天晚上这不还是一片沼泽地吗?我还记得那边有一个特别大的犀牛骸骨……”
荣阳手脚并用的比划着甚至朝着之前的犀牛骨所在的方向指了过去,可她定睛一看,到地方早已空无一物!
别说骨头了,就连骨头渣子都没瞧见一星半点。
杨生当即便逮到了机会,开口讽刺。
“我说公主殿下,你这不会是太长时间没出过远门,大半夜的花了眼吧?昨天夜里你可口口声声说那犀牛骸骨犹如小山一般,可现在你瞧瞧,那地方空空荡荡的,连片草叶子都没有!”
杨生的话直接戳到了重点。
梁明迅速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和昨天相比,这林子当中少了不少灌木树丛,昨天被泥浆所覆盖的地方更是连一片杂草都没长出来过,土层就那么光秃秃的露在阳光之下,被晒得坚硬发烫。
梁明蹲在地上,伸手捻着土石,眉心皱成了川字形。
“看来昨天我们离开之后,这还发生了不少事情。”
梁明本意是想进来寻找那个帝休树的果实,可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树干灌木。
长的最壮实的也就只有大腿粗细,压根儿就没有昨天他在沼泽之下瞧见的那个庞大树根!
梁明搓着下巴,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来。
而就在这时《扎纸灵术》再次浮现出了一行字。
“帝休神树随水而走,千年古树若觉醒神志,受及惊吓,便会搬根而走,再难寻觅,发现者应将其困入阵法之中,待果实成熟之日,取之。”
看着这行字,梁明脸都绿了,嘴角更是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说?”
“宿主未问,我自然无需作答。”
《扎纸灵术》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梁明当即破口骂娘。
“耍老子好玩是吧?!你等着,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现身于世,老子不让你尝尝十八般武艺,从今往后,老子就跟你姓!”
如果昨天不是有短暂的失去意识,陷入癫狂的状态发生,梁明也不会盼星星盼月亮的在这守了一整晚,为的就是把这果子摘了带回去。
可现在,白等了一夜不说,手上还多占了几条人命!
梁明这念头刚一冒出来,《扎纸灵术》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嗖的冒出了一行提。
“友情提醒,请宿主一心向善,切勿妄造杀孽。”
梁明已经恨得牙根子都在痒痒了,他恨不得把这本书抽出来,当即拆吃入腹。
奈何《扎纸灵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销声匿迹了,他实在是没来得及施展。
在思量片刻之后,梁明将之前做出的几个小型纸扎人分别按照八卦方位散了出去,同时将他们隐蔽在特定的位置上,时刻监视着这林中的异常。
而就在这时,一直负责留在车上照顾那对男女的桑桑突然惊喜出声。
“大人!这位姑娘醒了!”
此时的马车上,身中剧毒的女子已经悠悠转醒,她睁着眼睛环顾四周,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低声的呢喃道。
“我这是在哪?”
桑桑此时已经穿上了梁名特制的纸扎,乖巧的坐在马车门口的位置,正在擦拭着两人身上的薄汗。
这女子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将桑桑吓了一跳。
随即,她大喜过望。
“姑娘,你醒啦?你这一夜,可是着实把我们吓坏了,没想到荣阳姐姐的特效药还能有如此功效。”
就在昨天夜里,解决了诸般麻烦之后,梁明终于有时间温茶其这两人的病情了。
他先是准备了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给两人喂下,不是仔细地观察着这两人的反应,确定没有性命之危,灵魂也没有脱离体外之后才勉强睡去。
在此期间,荣阳从梁明那里取出了不少草药,碾成汁水,喂给了眼前这位女子。
那东西刚喂下去没多久,这女子便开始不断的呕吐,大量的黑色污秽之物从口中喷出,而且面色急转直下。
可偏偏荣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将其他人都赶到了马车外头。
也不知她后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女子的面色逐渐恢复如常,原本微弱的脉搏也逐渐跳动有力。
桑桑一整夜都在照顾着这两人,通宵都未曾合眼。
虽然做鬼之后,睡觉这种事情就变得可有可无,但疲乏的感觉并不会因为死后变成了鬼就感受全无。
桑桑拖着疲累的身子,按照荣阳临走时的指示,再一次将药喂了下去。
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这女子竟醒了。
那女子看到桑桑之后,眼中戒备的神情愈发严重,她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触摸自己的武器,可马车上除了那只还在酣睡的旺财以外,什么都没有。
旺财被用力的抓了一下,当即蹿了起来,怒吠两声,跳下了马车。
“汪汪汪!”
此时,未曾跟着梁明离开的小孩也出现在了马车之下。
他透着门帘的缝隙,看着马车上悠悠醒来的女子,疏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可爱。
他甚至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小手,奋力的想要抓向这女子。
女子见到这孩子的一瞬间,便想起身,可浑身无力的她,根本没法凭自己一人之力就坐起来。
“这位姑娘,你才刚醒过来没多久,还是得好生歇息才是。这孩子,我们会小心照看的,绝对不会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桑桑好心提醒,但这女子的反应甚是古怪,她不好多问,只是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给了梁明。
梁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已经决定返程。
反正这短短一夜之间,这林子里改天换地般的景象已经足以颠覆他的三观。
既然那东西已经跑了,他再留在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梁明返回马车时,那女子手中捏着一柄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匕首,正恶狠狠的盯着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