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个老太太拎着菜蹒跚经过，走不稳还杵着拐杖。
她眯了眯眼看见里面的场景。
“诶，小伙子你们咋欺负人家小姑娘？这是不对的。”
有人骂道。
“死老太婆，关你屁事，滚远点儿，别多管闲事。”
老人年迈，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可还是见不惯他们的恶劣行径。
再度劝阻。
“你们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就只会干些坏事。”
说着她还跌跌撞撞走进来。
阮眠认出她，就是之前找自己借过盐巴的老人，于是提醒。
“奶奶你快走，他们都是坏人，会伤害你的。”
不能牵连无辜。
老人没停下脚步，被打扰到的男人，不耐烦推搡了她一下。
顿时菜撒了一地，西红柿也滚远。
“哎呦，我的腰诶！怕是断咯。”
阮眠穿过人群扶她，没想到老人低声说。
“你趁现在快走，我来挡住，别怕，他们不会对我一个老太婆动手的。”
女孩自然是拒绝了，怎么能让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以身试险救自己呢？
可老太太的力气异常大，居然直接把她推远。
流氓们赶紧追过来却被老人扯住裤脚，一时间没办法挣脱。
阮眠急忙和路人求助，但对方都招惹不起所以没人帮忙。
她跑到最近的公用电话亭报警，说明白了地址。
对方表示会立刻赶来。
结果，女孩刚挂完电话，就看到老太太没事。
她还在弯腰捡掉落的西红柿，一颗颗装进袋子里，佝偻着腰。
“奶奶，您没事儿吧？”
老人家解释。
“不知怎么的，他们突然就逃跑了。”
可能是听见阮眠打电话报警所以吓走的，可没看见有人从巷子里出来呀。
少女越过老人家往里瞧，深幽幽的路看不见头，确实没人。
她没发现老人衣角处的新鲜的血迹。
巷子，垃圾桶里。
多了好几个系紧的垃圾袋，没罩严实的缝隙里露出来几根男人的手指，还在滴血。
阮眠和她一起上楼，按了门铃，好像没人在家。
“奶奶，您带钥匙了嘛？”
老人家表示自己记性不好，所以没带。
回家。
周硕不在，他最近在找实习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休息，平时很温顺的小橘突然炸毛。
攻击性极强地直勾勾盯着老人家。
“别怕，奶奶是好人，她还救了我呢。”
女孩把猫咪抱在怀里不停安抚，可没有多少作用。
“它可能是不习惯陌生人的气味儿，抱歉。”
做饭时候，少女笨手笨脚炒菜。
老人挨近了，告诉她先放点生抽。
阮眠有点不适应，对方身上没有难闻的气味儿，只是她莫名觉得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不想离得太近。
吃饭。
小橘烦躁不安地上蹿下跳，发出刺耳的哈气声，女孩不得不把它暂时关在笼子里。
已经很晚了，楼下的邻居还没回来。
阮眠收拾屋子让老人住自己的房间。
夜里，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踱步推开卧室门。
少女紧蹙眉头，梦里昏昏沉沉，觉得身上很重，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喘不过气。
醒来。
照镜子她发现脖颈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斑痕，轻轻摸着还有点儿疼。
这是什么虫子咬的？
还有脚踝的部分更加严重，细腻的肌肤上被叮咬得看起来很渗人。
喷了花露水，不放心还用酒精消毒。
等老人下楼后，她去阳台收拾衣服，又少了两件，还是内衣。
房间里的气氛也让人更加不舒服，仿佛墙壁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回到周硕的卧室还好多了。
家里空荡荡，还好有小橘在，呼噜噜蹭阮眠的脖子。
夏季蝉鸣不止，窗外的梧桐叶随风沙沙响。
女孩坐在椅子上喝着冰滋滋的汽水，打了个舒服的嗝，怀里抱着小猫咪。
宁静安逸。
同栋楼的201住户是一位离异的中年男子带着个五岁的女儿。
经常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嗓门吼得响亮，小女孩哭泣。
被邻居举报扰民，物业来过好几次。
都抵不过男子的暴脾气，最严重的一次他还拿着刀追赶。
吓得没人敢再去201敲门。
阮眠这些天被自己的厨艺震惊到，担心食物中毒，还是下楼买速食面。
回来时，已经天黑，她在楼道里听到了细微的哭声。
走到二楼，小女孩穿着红色的裙子背对着，在墙角哭泣。
“呜呜呜……”
“呜呜呜。”
可怜的声音回荡在破旧的楼道里，墙上的小广告也泛黄沾染了脏污的颜色。
老式声控灯时坏时灵，忽闪忽闪的昏黄色灯光增添了几分恐怖。
阮眠有点害怕，抓着购物袋的手指蜷得很紧，呼吸也放轻了几分。
小女孩捂着脸看不见长什么样子，但上楼的话必须要经过她的身边。
少女脸色苍白，嗫嚅着问。
“小朋友你为什么哭？需要姐姐帮忙吗。”
她没说话，哭得更加凄厉骇人。
小女孩穿的红色裙子像被血染红，在破败的环境里鲜艳夺目。
阮眠的呼吸散乱，心脏也失去规律，捏了捏指尖，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再度询问，“你为什么哭啊？”
哭声停止，小女孩维持背对着的姿势。
寂静长达一分钟。
小女孩缓缓转过来那一刻，阮眠颤抖着后退，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某些灵异事件。
幸好没发生她预料的事情。
小家伙的脸蛋绯红圆润，睫毛上挂着清透的泪珠，看起来还很可爱，只是手臂上有很多疤痕，新旧交替。
“呜呜呜，我的玩具小熊不见了，那是妈妈留给我的。”
阮眠帮忙翻遍了楼道也没找到，一个玩偶能掉在哪里？
她仰头发现小女孩打开了自家的门，“姐姐，我不知道是不是忘记在家里了。”
那个男人的暴脾气是远近闻名的，阮眠不敢贸然进去，要是惹恼了对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你爸爸在吗？”
她往里瞧，安安静静的好像没人。
小女孩手指绞紧，怯怯回答。
“不在，爸爸去干活了，今天都不回来。”
阮眠还在纠结，就看到小家伙又要开始哭了。
“姐姐，你进来帮我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