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不到究竟是不是被蜘蛛咬到了,自己脑补得吓到泪水扑簌簌坠落。
记得它在自己脖子里面爬了好久。
男人如实告诉她,“不太严重。”
可她还是感觉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锦书看她很难受,“我再帮你检查一遍。”
他睫毛低垂,遮住了眸底翻涌的不知名情绪。
“有点红了,可能是蜘蛛的足部抓到的,我给你擦点药吧。”
作为老师不止要负责授课,还得处理在学校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
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蛇虫鼠蚁都很多。
经常有学生被咬到,所以他的桌厢里面备有不少的退烧药和止疼药等等。
锦书拧开了盖子,用棉签沾了淡绿色的药膏均匀涂抹在阮眠的脖颈里。
距离近到他可以轻易嗅到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香,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刺痛的感觉被缓解后只留下清凉,少女松开了自己攥得很紧的手指,发现关节处都泛着可怜的淡粉色。
下课铃声响起,走廊里多了不少人。
她离开了学校。
走在不平坦的土路上,太阳晒得人都蔫乎没了精神。
阮眠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买根雪糕,就被人从地里窜出来拉住了手。
“你是……赵大傻?”
他个子高,人也胖乎乎的。
还在啃着手指头,仿佛那是什么美味,嘴巴上还有辣条的油渍。
“漂亮姐姐陪我玩,陪我玩!”
女孩再度面对他已经没了之前的恐惧,虽然看着高大,实际上内心和孩子一样,不坏。
想起来婶婶说的话,她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温声对他说。
“姐姐家里有好吃的零食,你先让开,我回去给你拿。”
赵大傻松开了手,天真的眸子滴溜溜转着,态度明显犹豫了。
“真的很好吃吗?”
阮眠顺着哄孩子的话说,“嗯嗯,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哦。”
男人撅着嘴巴纠结了一会儿就被成功策反。
“好诶,姐姐我要吃零食。”
高兴得围着少女蹦圈圈。
躲在暗处的王二苟看不下去了,“你这个蠢货,那么容易就被她骗了。”
他个子比较矮小,而且很瘦,和赵大傻站在一起还没对方一半结实。
“可是姐姐说……”
王二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指责的语气批评他。
“傻子,她肯定是骗你的!”
胖男人鼓起勇气反驳,“妈妈说了我是最聪明的小孩,才不傻!”
王二苟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踮起脚揪住了赵大傻的耳朵使劲拧。
明明他个子不高,可对方就像是怕极了似的,不敢反抗。
“呜呜,好痛,耳朵痛痛!”
阮眠从他们的话里猜测到估计上一次自己的衣服被丢掉也是王二狗撺掇的。
于是阻止了他继续欺负别人。
她捡起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到男人的手臂上。
“快松开!”
没打中,因为对方一直在留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轻松躲开了袭击。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欺负赵大傻。
搓了搓手掌心,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女孩,一步步走来。
“嘿嘿,美人,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陪我聊聊天吧。”
阮眠撇了树枝乱甩,可对方完全不怕。
赵大傻见状早就跑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完了。
女孩透过王二苟笑到咧开的嘴巴,窥见了对方牙齿上面的陈年黄垢,仿若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口臭。
她强忍着害怕的感觉,飞快钻进了旁边的苞米地里,慌张往前奔跑。
身后还能听得到男人邪恶的笑声,回荡在头顶。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玩这套,行吧,先让你跑一段,倒计时开始咯,99,98……”
一望无际的苞米地从上空俯视,可以发现阮眠其实一直在绕圈圈,因为她没有方向感只能像无头苍蝇乱撞。
“3,2,1,嘿嘿,我来抓你啦!”
男人的声音尖锐且阴魂不散,怎么都甩不掉。
日头炎热,剧烈奔跑过后。
少女的黑色碎发被汗水打湿后黏在绯白的颈部。
原本浅粉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红,糜烂般的颜色,眼里满是惊恐。
叶片划破了手心,刺痒刺痒。
不管往哪里跑,男人都能找到她,或许是由于王二苟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自然了如指掌。
“歇歇吧,你是跑不掉的。”
男人像寻宝似的灵活穿行在苞米地里,耳朵动了动就听出少女在哪个方向,随即佝偻着腰飞快跑去。
越来越近了,阮眠整个人都汗涔涔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挺翘的鼻尖冒着细汗,脸颊绯红。
王二苟说的话愈发下流,肆无忌惮地调戏。
“小宝贝儿,让哥哥来抱你回家。”
后背陡然爬上一股凉意,他慢慢回过头,仰视着田埂上站着的男人,凌跃。
他穿着黑色的背心,脸庞轮廓分明,宛如雕塑一般完美。
男人体型高大而魁梧,身姿挺拔,不可撼动。
在他旁边的还有告状的赵大傻。
“我看见,他把漂亮姐姐吓得钻进苞米地里面,都不敢出来。”
胖子添油加醋地多说了好几句,明摆着是找人来收拾王二苟的。
“你胆子大了是不,再说一句试试!”
胖子闭嘴不再说话,他其实还是害怕被吼。
凌跃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沉重的压迫感俨然而生,令人喘不过气。
王二苟抹了把额头冒出来的汗珠,他谄媚笑着。
“都是误会,您别听这死胖子胡诌乱扯,我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谁知道她居然当真了。”
话刚说完,就被凌跃轻易揪着衣领拎起来,哐哐就是两拳,打得眼冒金星。
“哎呦,我错了。”
他想求饶可对方没打算放过他,五指并拢,力道迅捷。
破空而来砸到了王二苟的鼻子上,顿时两股鲜血流个不停。
“凌哥,跃哥,凌大爷,我错了,我不该招惹她的!”
王二苟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被打得鼻青脸肿,
眼泪流到脸上,和鼻血混合在一起,脏污不堪。
“您就放过我吧!”
他害怕被凌跃活活打死,毕竟那家伙是猎户,杀他和宰猪差不多简单。
男人嫌弃脏了自己的手,像丢垃圾似的把他随手甩下。
阳光照射在他褐蜜色的皮肤上,肌肉线条紧实有力,目光如炬。
凌跃望着眼前的苞米地,大步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