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放松手指,然后自然并拢,垂直手腕握住笔杆,眠眠做的很对。”
楼澈站在女孩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臂弯中,极尽占有欲的姿势。
男人的手掌心撑开将少女小小嫩嫩的五指包裹住。
阮眠握笔随着男人的动作在纯白的纸上写出了两个字,笔伐极尽细致缓慢。
“竖,撇,捺……”
少女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如同蝴蝶羽翼般。
楼澈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他束冠后垂落的发丝撩过女孩的侧脸,引得怀中人不适的颤抖。
年轻的君王长身玉立,面容仙逸俊美,气质清冷如山间泉水,不急不慌。
少女微微濡湿的细软青丝黏在雪白脖颈处,巴掌小脸上泪眼婆娑。
她总是这般娇气又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呜咽着哭泣。
女孩仰头只能看见搭在自己右肩上线条流畅的男人下颌,她软乎乎的嗓音里带着潮湿的气息。
“我不想写了,陛下……”
少女水汪汪的眸子里溢着稀碎的光芒,看得人直心头发软,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也会为她摘来。
阮眠瞥见了他眸底深处变得暗沉阴郁,吓得松开了毛笔。
笔尖沾染的墨汁在纸上晕染出大片黑色的污迹,将刚才好不容易写完的字给遮掩住了。
“眠眠,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呢?”
男人略带沙哑的语气里含着一丝刻意露出来的愠怒,仿佛真的生气了。
但凡稍微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开玩笑,可是傻乎乎的小笨蛋却看不懂。
只当楼澈动怒后随时会把她关进漆黑阴冷的牢房里,每天没吃没喝的还要挨打,越想越害怕。
少女睫毛被忽然涌出来的泪水濡湿后黏成一簇簇,眼尾也被她揉得发红,嘴巴糯糯说出的话里还带着哭腔。
“陛下,我重新写,您别生气……”
不要把我关进牢房里。
楼澈握着她细白的小手将毛笔抽走。
“朕想听你亲口将字说出来,不必再写了。”
他饶有兴致的目光始终如一落在女孩涨得发红的脸颊上,也不催促,慢慢等着。
阮眠回想起来,只觉得耳垂都臊得发红,那明明是寻常人家夫妻俩之间才会有的爱称。
她扭捏不安的抠着桌角,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声怯懦的说,“夫君……”
声音极其微弱,但男人还是准确捕捉到了。
陡然间,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漾起欣喜,轻笑一声后。
“我在。”
少女被这一声饱含深情的回应给逼得无所适从,好像他们此刻真的变成了一对平凡的夫妻,恩爱两不疑。
阮眠看得出来楼澈此刻的心情很好,于是大着胆子问了句。
“陛下,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她不想再被禁锢在这里,像被人饲养的小宠物般只能用来供主人玩乐,完全没有私人空间,这不是她想要的。
闻言,男人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眉梢间神情淡漠。
“眠眠想要去找谁?国师还是戚无渊。”
女孩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被束缚而已,没有想去找他们。”
少女显然低估了皇上对她的占有欲,这几句解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楼澈漆黑的眼里恍若深不见底的幽潭,他轻易将女孩拦腰抱起,迈步走向龙榻。
“国师大人有要务在身,怕是没时间和眠眠闲聊。至于戚无渊么,他已经……死了。”
乖乖坐在明黄色丝绸床铺上的少女墨发垂落如瀑,巴掌大的小脸上是秾丽害怕的面容。
她指尖微蜷揪着被角,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躲进去。
“您把他杀了?”
话语里是浓浓的难以置信,毕竟那是漠北的少主,怎么可能……
男人没和她开玩笑,眼帘低垂,定定俯视着略微呆滞的少女。
捏住白皙的下巴,皱了皱眉问。
“眠眠在为他难过,忘记他之前是如何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么?”
阮眠的下唇已经被她咬成了红色,抽噎着瞪向楼澈。
“可是您也不能随便杀人呀,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男人修长的手指越发用力,在女孩柔嫩小下巴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唔,好痛。”
明明就是个娇气包,却被戚无渊欺骗后坠入悬崖,受了多少罪,现在还帮那家伙说话。
阮眠瑟缩着想往后躲,却无法逃离。
床帘的绑带断裂,层层叠叠垂散下来挡住了龙榻上的风光。
“眠眠,别哭了。”
一句句的温情暖语萦绕在少女的耳边,如梦似幻,她的眼泪似乎就没有停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