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还在牢房中陪伴几乎快要没有生息的戚无渊。
楼澈只身踏出来,和煦的几缕阳光倾洒在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男人表情淡漠似水。
没回头,轻轻说了句。
“都处理掉。”
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而在他说完之后,从角落里走出来两个蒙面的侍卫,朝皇上行礼后拔刀带着杀气走了进去。
稻草铺垫在地上,艾莎衣衫凌乱背对着门跪趴在昏迷少年的腿边啜泣。
“怎么打得如此凶狠?你要是出事了,可让姐姐怎么活啊!”
哭声哀彻,可见她有多难过。
女人完全没发现身后举起了两把闪着寒光的刀。
对着她狠狠劈下。
就在刀尖距离她不足半尺的位置。
女人陡然转过头来朝侍卫撒了把黑色的粉末。
“啊!我的眼睛!”
两人疼得从眼角流出血泪,已经彻底瞎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哭得那么真切的艾莎公主还有一手准备。
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泪痕。
幽蓝色眸子里的阴狠呼之欲出,不再是刚才柔弱悲伤的样子。
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毫不留情对着二人砍下,飞溅起来的血液喷洒在墙壁上,艾莎发出一声冷笑。
“就凭你们,也想取本公主的命?”
装昏的戚无渊也早就睁开了眼睛,目睹她杀人的过程。
催促道,“赶紧放开我啊。”
绳子被割断,少年径直摔下来,稍微活动被捆绑到僵硬的四肢,挑了挑眉对她说。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拿来利用,你可真厉害。”
漠北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是父母兄弟,在失去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后都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
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艾莎微勾唇角回呛戚无渊,“彼此彼此。”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被所谓的山贼绑架,是这个好弟弟布的局。
而现在只是互相利用对方罢了。
两人合作在楼澈面前演了出苦肉计,因为他疑心重,必须要不露任何破绽才不会被发现。
少年挨打也是艾莎提前安排好的,若是死了便是无用,一个废物而已不至于可惜。
还好他勉强撑着口气活下来了。
尊敬的陛下,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在等着你呢。
城西云来客栈。
刘指挥使受到了皇上的命令带领一批士兵前来调查私藏兵器的事情。
推开门,浓浓的灰尘呛得所有人喉咙发痒咳嗽。
看着像是许久没人经营了,被荒废在这里。
“你们去楼上看看,其余人跟我去后院。”
男人翻找过后在马棚里发现了几个密封起来的箱子,刚准备撬开,仰头居然看见了熟人。
“胡将军?您怎么会在这?”
正是守卫边境与漠北之人战斗了大半辈子的骠骑大将军胡亥,已经临近五十,仍然体力健壮。
刘指挥使一直将他视作自己的榜样,立志要成为像胡将军一般英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功臣。
胡亥解释来的原因,“我近来发现了城内有人在高价收购大量的武器,循着他们马车的痕迹,一路找到这里来,你们呢?”
“我们是奉陛下的旨意而来的。”
刘指挥使将原委和盘托出。
只见胡将军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脸色郑重的评判漠北之人阴险狡诈,提醒他需要多加防备才行。
闲聊完毕后,刚才派去搜查二楼的士兵也迟迟不见回报。
他有些觉得不对劲。
胡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告诉他,“先搜搜这箱子里是否装有可疑之物。”
刘指挥使觉得他说的对,转身弯腰用刀柄撬开了被钉起来的木箱,里面居然是空的。
难道都被戚无渊骗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胡亥拿出了刀。
“噗呲!”
剧烈的疼痛过后,血液汩汩往外流。
“胡将军,您居然……”
男人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可是护卫了边境半辈子的骠骑大将军啊!怎么会这样?
胡亥拔出刀,擦掉上面沾染的血迹,嗤笑了声。
“看你也活不成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我在五年前就已经投靠漠北之王了,这次归降,也是我们的计划的一部分……”
数十具尸体被摆放在后院里,火焰熊熊燃起,全部烧毁殆尽,成了灰尘。
任凭楼澈怎么找都不会发现。
皇宫。
阮眠被困在这里许久未能外出,任务进度也停滞下来。
她焦急却无可奈何。
长期没有晒到阳光,少女的肌肤愈发白皙到透明。
楼澈给她穿的都是还没及膝的薄纱长裙,小腿纤细,比藕尖还更柔嫩。
女孩每次都担心被丫鬟们看见。
躲在床帘后面,直到她们离开了才敢出来。
楼澈在桌前批阅奏折,对阮眠的举动恍若未见。
年轻的帝王不说话时,有种让人难以靠近的疏离和遥远感。
敛眉不悲不喜,不染人间的半分情欲。
而当他掀起眸子时,目光落在少女没穿靴的纤纤双足上。
脚趾蜷缩着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像是被冷到了,和女孩本人一样怯懦得恨不得躲起来。
男人身材修长如玉飘逸淡雅,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温润得如沐春风。
“眠眠,过来。”
少女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己藏起来不出现在楼澈的面前。
听到他的呼唤后,磨磨蹭蹭靠近。
“冷吗?”
阮眠摇了摇头,可还是被他用衣服捂住取暖。
女孩望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刚才还在握着毛笔批阅奏折,此刻却抚过自己的脚尖。
“眠眠,朕教你写字吧。”
少女俯身趴在金丝楠木书桌上,轻薄的衣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男人站在身后教她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