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像是在说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般瞪大了那双满是细纹的眼睛道“小姐息怒,坐月子本就是这么麻烦,现在不麻烦点以后,麻烦的可是自个哪,等过了四十岁,腰疼腿疼,头疼,迎风流泪,这些病不致命,痛起来要命啊。”
妇女说这些病时眼神表情十分的夸张,夸张到苏心优都觉得可怕,只是....她都不用坐月子,蒺藜把她的身体修复得跟还没有生宝宝一样,也有可能他连那曾膜也给她整了回来。
为了不成为异类,她还是十分配合的惶恐道“真的那么可怕吗?那我要怎么洗澡?”
“你只能蹲着洗,而且要洗姜水澡,不能碰半点儿凉水。”
呃....
蹲着洗...
那还是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澡盆用水桶洗才洗过,长大些之后要么淋浴要么泡浴,蹲着....
“那行吧,你们给我准备一大桶蹲着。”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也不让她们认为她疯了,她还是蹲着吧。
因为要她准备一大桶水,妇女担心道“小姐,你可不能泡啊,你要是泡的话,你那生孩子受了伤,会伤口感染的。”
“我知道,我累了,快准备热水。”
“好的好的,老奴这就去。”
终于是肯给她准备热水洗澡了,坐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了会,等下人给她准备好了水之后她才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洗澡,她洗澡一直都是不让人伺候的,所以这回也是不让。
还冒着热气的水,温度有点烫,他们放凉了点都是还有点烫而且很臭姜的味道,在她洗浴的地方有排水道和凉水,放了一大半热水和了凉水,温度刚好才洗浴。
就算和了那么多凉水这姜水还是辣,想泡久一点都受不了。
大家看她的表情跟平常不一样,猜想她在北平大闹婚礼现场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回梧桐城来,这可是冤死她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闹过,是何弘翰逼着她闹,她不过是去写休书,休了这该死的男人。
让她这么辛苦,他反醒过来后再来求她原谅,他就等着吧,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
“何弘翰,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婆孩子都跑了你就知道在这里喝酒。”
苏心优带着孩子离开后,实在想念孙子孙女的何夫人今天准备厚着脸皮去苏家请罪,见她的儿子要死不活的在那喝酒,没去把老婆追回来,兜头就是一个耳光,半点儿都不心疼的指着他大骂。
以前是将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现在是想要打醒他,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看你,为了一个女人,好好的家都不要,是,那个女人救了你的命,你是要报恩,可这报恩不是非要娶她啊,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再怎么救了也不能用婚姻来报啊,她要钱要财,随便她开,她要得到什么帮助,随便她说,尽管帮她就是了,但是破坏别人的家庭,这女人要不得。”
他仍是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拿着苏心优写的休书,烦躁的一扔酒瓶子“嘭”的一声酒瓶被甩到墙角碎一地碎片。
吓得何夫人整个人往后一缩,这个儿子看着挺冷的,但是对自己还是很温柔的,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以为发生什么事的阿狸跑了进来看何弘翰有没有伤着了。“翰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何弘翰推开她,对着何夫人绝望的大吼“我能怎么啊?我失去了全部有关于她的记忆,我留了,我留不住她,我心里也难受。”
何夫人又是一巴掌“孬种,何正新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气死我了。”
“娘,你打他干嘛啊,他什么都不懂。不要打他。”阿狸心疼了,抱住何弘翰不让她打,哭喊着求她不要打。
“你,阿狸,我跟你讲,若不是看在你曾求过我儿子的份上,今天我连你也一起打,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拿扫把赶你出何家大门。”这次何夫人真的是恼了,愤怒的指着阿狸说要赶她出去。
这会阿狸不干了,她也是跟着愤怒起来,开始数着种种自己对何弘翰的好“娘,我就想跟翰哥在一起我错了吗?当初我在死人堆里见到他时,他已经没气了,是我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把他拖回家,我用热水不停的给他擦身子,给他烧火取暖,给做心脏复苏,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才把他救活了,他活了之后并没有醒来,是我天天不放弃的给她像之前那要用热水擦身子,给他上药,给他注射救命西药才救活的,他醒了之后腿不能站起来,是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的,她苏心优不过比我早遇到何弘翰,她有这么照顾过翰哥吗?有吗?”
在阿狸眼里苏心优是自私的,她只为了她自己,丈夫回家都一年了,她没有关心过自己的丈夫就算了,还要连人影都不见,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不问一下他在受伤被扔谷底之后是怎么过的就在那大吵大闹着要跟他离婚,最后还带着孩子负气离家出走,在她看来苏心优配不上何弘翰,她根本就不爱他,只是占有欲强罢了。
听了阿狸的话,何夫人沉默了,在她看来,谁当他媳妇都一样,只要儿子喜欢就好,只要儿子喜欢的她都喜欢,什么都没说带着小雨和梦柔去梧桐城。
何弘翰那边的房子她早几天打算回去找孙子时就叫人收拾好了,回去就可以住下。
坐在车上,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捂住胸口,何梦柔心疼道“娘,你就别生气了,哥哥他现在什么记忆都没有了,记不起嫂子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去劝劝嫂子吧,把哥哥的情况讲清楚了,说明白了,嫂子是明白事理的人,她会原谅哥哥娶二房的。”
小雨也附和道“对啊,娘,我们去代替哥哥向嫂子认个错,让她原谅哥哥,您啊就别气了”
“唉~你说我们何家是遭什么孽啊,你们的爹现在还被扣压在敌营,你们的哥哥又闹成这样,我看这何家是要散了。”何夫人也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