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阳光正好走了,它一走这里就变得又阴又冷。
两人坐在顶层上围栏处,望着这山谷群山之间升腾起的雾气,在山风的撩拨下变换着造型。
长着满坑满谷的竹林和花树,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有不一样的景色。
“阿牛哥你喜欢这里吗?”
“嗯”其实他算不上喜不喜欢,现在的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站起来行走自如然后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自己不知为何丢失的记忆。
他也喜欢,想到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想一块去了,心里满满的幸福,仿佛年看到了未来两个人男耕女织,老人小孩子作伴的美好时光,开心道“我也喜欢这里呢,等你的脚能走路我们就到外面的世界去找爹和娘,然后我们就把他们俩老接回这里颐养天年”
他只是笑笑不语,现在的他没办法给任何人承诺什么,至少在他没弄清楚他的过往之前不敢对任何人承诺,因为他怕负了谁。
光笑不说话,没弄懂他的意思,这让阿狸很迷惘,也很害怕,害怕他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对她只是感激救命之恩并无其他感情。
见他了望着远方不语,思绪飞得老远,前面的风景再好,不及他的一半美,阿狸没有跟随着他的视线望着远方的山谷,而是痴痴的望着他。
这个角度看去,侧面的他更好看,让人看一眼就爱上的那种,好喜欢,想要这样一直一直的望着他,从青春少年到白头。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一直坐到黄昏,这里被四面大山围住,基本上是最山谷底,离地面还要向上爬十多米那样,所以只有早上东边太阳升起时才有那么几个小时的光照。
“阿牛哥,我去做饭了,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随便”他吃的不多,每餐半碗多一点的饭就可以,大多数时候是只喝汤,所以他比之前更瘦了,但是关在屋子久没见太阳,皮肤是变得又白又嫩的,之前他还故意去晒黑,让皮肤黑些看起来健康些。
“好吧,那我说的算喔。”不管什么时候,她对他都是千依百顺。
这的黄昏很快过,所以天黑要比地面上的早一些,他自己爬起身拿拐杖当脚慢慢移回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床沿望着这双看似很健康的腿,却是废物,就算站起来了都走不了,一走就往下软去。
因为腿脚不方便,何弘翰内心沮丧,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这双脚走起来。
脑子里一片空白,平躺在床上不觉中合上眼小睡一会。
“翰哥,翰哥…”
在梦里他进到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看不清身在何处,却听见有个女人在一声一声的喊着翰哥。
“你是谁?出来!”他不喜欢这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翰哥,你在哪?”一个女人悲伤的声音仍在耳边不停的呼唤着他。
“谁是翰哥?你是谁?”他猛地惊喜过来,看看四周仍是他睡着时的样子。
原来他是在做梦,额头上竟沥出汗珠,心里一直在缭绕着那一句:翰哥,你在哪。
那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老出现在他的梦里面?她的悲痛哭泣为何会让他的心揪紧?
“阿牛哥,吃晚饭啦!”阿狸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不知为何没有进来。
“好,我马上。”
对于吃,他并不是特别的有胃口。
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间,阿狸穿着蕾丝裙,还化了很浓的妆,大眉毛,深红腮红,大红嘴唇还帮作扭捏的对他羞涩一笑。
这个样子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他眉头皱成团地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看习惯了她只穿着花衣裳,两条麻花辫清纯的样子,忽然看到她浓妆艳抹,有种像是见鬼似的。
“阿牛哥,我这样不美吗?”阿牛哥对她平常的样子好像都没有很喜欢的样子,所以她很想改变一下自己,想要他喜欢上自己。
“换了吧,我还是喜欢你平常的样子。”她的问题让他感觉很尬只好说喜欢看她平常的样子。
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平常的样子,阿狸可开心了,心急想要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说“我现在去换,阿牛哥你先吃饭。”
“嗯~”
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阿狸心情愉悦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再出来时她的阿牛哥已经吃好,他只喝了点汤就没有再吃。
她不高兴了,嘴翘得老高问道“阿牛哥,你怎么不吃多点呢,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要多吃些”
她说着又拿起碗盛饭挟菜给他,硬是要他多吃一碗饭。
何弘翰没有拒绝的三两下把饭塞进肚子里。
“我吃好了,先睡会。”
“去吧!”他要睡觉阿狸自然是不会再缠着他吃饭。
等他进去之后她看见这桌子她精心准备却得不到心爱之人青睐的饭菜,心想可能是它们不够吸引他入口,心里有些生气的拿起那些饭菜全倒掉。
何弘翰回房之后他并没有入睡或是躺下而是自己在扶着屋内的东西一步一步的练习走路。
并不是他不会累,而是他想要知道常常在梦里叫他翰哥的人是谁,如果是遇见了,只要听到声音他就能认出来。
原本高高挂在树稍的月亮落下,清晨第一道阳光在月亮还没完会落下时就升了起来。
此时的他累得不想动,直接趴在床上便睡去。
在睡梦中他又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个热闹的城池,他是来过这里吗?
热闹的人群来来往往,有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有小孩的嘻戏,大人的喊骂,还有三两两的妇女在那大声的计着生活的琐碎。
他走在大街上就如透明人般,没有人看他一眼,没有人跟他说话。
这是哪?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站在人群中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该要去什么地方。
他一路跟着人群走去,没有目的向前走。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梦里面?
难道这个地方是他以前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