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那近乎透明的身影，莫缺此时的内心反而不再混乱，渐渐回归了平静。
“轰！”
他催动神图之力，将玉霄之主的意念从图中逼出，自己的意念也回归肉身，睁开双眼。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玉霄之主脸微沉，似乎已经知道莫缺最终的决定。
“她已替我做出了最后的选择！”莫缺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道：“既然她与你本是同源，待我破了这天，再亲自去寻你，用你的命，将她唤醒！”
云芷岚懂莫缺，知道他不能将历代至尊的牺牲抛之脑后，绝不会接受玉霄之主的条件，但又会因为她的生死受到牵制。
所以，她选择自行了断，要让莫缺了无牵挂，忠于本心。
莫缺同样知她，明白她如此选择的用意。
她宁愿身死，也想要莫缺胜过此战，所以哪怕莫缺接受玉霄之主的条件，将她复活，她也必会因此自责，觉得是自己让莫缺选择了妥协。
原本两个选择，莫缺要么有负于历代至尊，要么有负于云芷岚。
但此刻，当云芷岚做此决定，莫缺突然看到了另一个选择。
破此天道，离开这方天地，直面玉霄之主本尊，借其本尊之力，让云芷岚醒来。
如此一来，若是成功，他既可不负历代至尊，也不负云芷岚，若是失败，他便和历代至尊及云芷岚一起死！
“轰！”
给莫缺的回应，是一声轰然巨响。
玉霄之主遥遥抬手，指向十大至尊中最后一个肉身，令得初代至尊之体，轰然破碎。
“继承十代至尊法，重现十大至尊威能，你尚且难以抗衡我一具化身！”玉霄之主残忍无情，冷冷道：“直面我本尊？你有何资格，敢有此一念？”
十大至尊之身在时，莫缺尚不能与之一战。
而今，十大至尊之身尽毁，莫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胜过玉霄之主这道化身，更是难上加难。
“此间天地，此刻尽在我掌握之中！”玉霄之主冷冷道：“没了十至尊之体，你既胜不了我，也胜不了天！”
此时的莫缺，却是一语不发，而是闭上双眼，静心凝神。
当决定舍弃一切，他反而变得无比平静。
若败，他与历代至尊，还有云芷岚一同消散。
若胜，他不负历代至尊之托，也仍能有机会，看到云芷岚安然归来。
心无旁骛，再无牵挂。
“嗡！”
当心境变得无比平静，这一刻，莫缺突然感觉到了许多此前不曾感受到的东西。
历代至尊的身影与面容，在他面前一一浮现。
他们虽肉身尽毁，未有半点余力存世，但此刻，莫缺却仿佛遥遥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仿佛他们并未消失，仍旧存在。
“嗯？”
玉霄之主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因为她感觉到莫缺身上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强。
“哼！”
她指起手指，指尖仙文交织，一指遥遥点向莫缺。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便唯有灭你肉身，只留一道元神！”玉霄之主冷冷开口。
这一指之威，携带无边天道之力，可弹指间毁去每一代至尊的肉身。
“轰！”
但当这一指点落，只见莫缺一具肉身发着耀眼的光芒，竟接下这一指之威，安然无恙！
“他……竟然未死？”天行宫主脸色大变。
历代至尊都敌不过这一指之威，本以为这一指之后，百万年的至尊时代彻底落幕。
不想莫缺竟接下了这一指。
“那是……”玉无尘的脸色同样迅速下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莫缺身后。
只见一道模糊不真的身影，在莫缺身后浮现而出，身形伟岸，顶天立地！
赫然是之前被玉霄之主打碎了肉身的盘古。
“传承之力！”天行宫主惊呼出声。
本以为灭了十大至尊之身，十拿九稳，只凭莫缺再难逆天。
谁曾想十大至尊之身纵然被灭，莫缺竟还能凭着传承之力，令他们重新出现。
“哼！”玉霄之主冷冷道：“他们真身在时，尚不能逆天，仅凭跨越时空凝聚而来的传承之力，又能如何？”
说话间，她再点一指，天机棋盘上诸星转动，天道之力结合其手中一根仙骨，威压灭世。
“嗡！”
虚空轻颤之间，莫缺身后又有另一道身影浮现，这一回是尸道之尊！
尸道和武道两大至尊虚影，将莫缺牢牢护住，使其毫发无伤。
“不对！”玉无尘沉声道：“这传承之力，似乎比这两大至尊真身仍在之时，更加强大！”
“这……怎会有这种事？”天行宫主也感觉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须知，传承之力，是通过所修传承，跨越时空，召唤来先人之力，凝聚于自身之上。
莫缺悟得十种至尊法，继承了十代至尊之力不假，但跨越时空召唤而来的力量，按理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真身才对。
这明显打破了常理。
“唰唰唰！”
玉霄之主同样也察觉到了异常，这一回她连续点出了数指。
“嗡！”
虚空颤动不止，无上天道之威在玉霄之主手中，每一指都有灭世之能。
然而与此同时，莫缺身后的历代至尊之影不断凝聚，每多一人，他身上的气息便强大一分。
“……”
玉霄之主停下了手，看着毫发无伤的莫缺，眸光闪动，沉默无言。
“怎么会这样？”天行宫主难以接受，道：“历代至尊都不曾胜过天道，为何只是跨越时空凝聚的传承之力，却能承受天道之威！”
玉无尘的脸色，此刻也变得万分凝重，道：“我想我大概能够明白，为何历代至尊，甘愿倾尽一切，在所有希望，都押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天行宫主还未明其话中之意，突然听到玉霄之主冷冷开口，道：“极道之心？原来，这才是他们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你身上的原因！”
莫缺却根本不知，何为极道之心，他此刻只知道，这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此刻，通过传承召唤十大至尊之力，凝聚于自己一人之身，他有种感觉，十种至尊之力，比起之前催动他们肉身之时，强大了数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