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自嘲，倒是让时远辰无话可说。
沉默着走了会，他才开口：“你的腿，还好吧？”
“好。”
“我看你走路还是有点不利索。”
“不劳关心，总之瘸不了。”
“时容……”时远辰的声音变轻，“不管家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对你绝无任何恶意，你不必把我当仇人看待。小时候，跟大哥二哥和老四相比，我与你的关系最好，还记得吗，你的音乐启蒙，是我教你的。”
时容当然记得。
她最开始学的乐器是钢琴，而时远辰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开自己的钢琴演奏会。
她摸的第一台钢琴，就是时远辰的。
起初叶莉娜并不赞成让时容学乐器，是时远辰偷偷教她，还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老师面前。那位老师发掘了时容的音乐天赋，并帮忙说服了叶莉娜，为了面子，叶莉娜才答应她正式学琴。
可以说，时容的音乐道理的开始，离不开时远辰的帮助。
“小时候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时容语气冷淡，“从我知道自己是被你们家拐去的那天开始，如果我还与你们关系亲近，那是对我亲生父母和哥哥们的伤害和背叛。”
“我问过爸爸妈妈，你并不是他们拐来的。”
“你怎么肯定他们不是在骗你？”时容反问，“时远辰，你看起来也并不傻，你宁愿相信你爸妈的鬼话，也不相信那么多事实和疑点吗？”
“你就真的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改命，什么以命换命这种事？”
“相信。”时容朝他走近一步，“被改命的人，就在你眼前站着，过去二十年我的情况，你不清楚吗？”
时远辰语塞。
谁也不能否认她过去二十年的多病多灾。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从时家脱离，也还是在不停地受伤和生病。
最让时远辰觉得难以置信的是，从小被诊断难以活过十岁的时瑶，自从搬到乡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生过一次病。
从他和几个哥哥的经历来说，正常孩子小时候发烧生病是特别正常的事情，那也是他们在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免疫系统能力。但时瑶却一次也没有。
就这么无病无灾的，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两相比较，即便再无神论的人，也由不得不相信这种事。
“而且不不觉得我和时瑶同年同月生这件事太巧合了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的。”时容又说，“巧合多了，就一定是人为造成的。如果你爸妈真的只是好心收养我，有什么必要把他们的亲生女儿送到乡下抚养？难道你们时家连多抚养一个女孩的能力也没有？”
时远辰哑口无言。
时容说：“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不管我们以前关系多好，以后也只能是陌路人。因为，我家人绝不会放过这件事，等到了两家相互伤害的那天，大家还是做陌生人比较好。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要进屋了。”
她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时远辰怔怔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