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月对着虚空喊完话没有听到应答声,也不知道聂七是听到了没有,反正不管了,他应该在的吧?
田家人见楚灵月居然对着虚空喊话,那三个小妾不禁齐齐笑出声,叫月如的姨娘笑了半晌道:“怎么,就只会口头上的功夫么?这小蹄子不会是看到我们叫来这么多人,怕的失心疯了吧,居然对着虚空喊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九天仙女,能召唤天上的彩凤么?”
“哈哈哈,是啊,就是…”几个女子齐齐笑着,看着楚灵月几人如同在看一群傻子。
“若不是你女儿有这一点可以利用的地方,就你们在村里穷成那个样子,你以为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瞧得上和你们结亲么?即使给我家耀祖做妾我都不答应,可笑你们这些乡野村夫居然不懂得双面绣的珍贵稀罕,不省得自己绣了卖钱,我这也算是发现了她的这项才能,将她娶过来给了她个正牌少奶奶的头衔让你们举家觉得风光,她绣这些东西给我也算是报答我的知遇之恩,这有什么错呢?”
刘玉玲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楚家人面上现出一阵厌恶的神色,她生平最烦的就是这些穷人了,总是贪得无厌,处处想着占便宜。
“我呸,你个老娼妇,满肚子坏水的恶毒婆娘,我家不懂得双面绣值钱?你个老娼妇将我如花似玉水一般的女儿过门仅三年就折磨成了这般模样,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是为了我女儿好?你赶紧下地狱去吧,死了都要遭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折磨。”
楚奶奶见自家女儿受了如此重的虐待,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内里居然是这般肮脏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日拼死也要带走自己的女儿,绝不允许她再在这里受苦,反正也没孩子牵连,就是走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哼,今儿你们能不能走出我田家的大门也难说,你这女儿我再利用一些日子等榨干她的油水便会休了她,一个生不出蛋的母鸡你以为我们还会永远的留着她么?”
刘玉玲挥了挥手让拿着棍棒的家丁直奔楚家人。
“靠,聂七,你是死了么?你没听到我的召唤么?怎么还不出现?限你一秒钟出现将这些人渣全部给我卸一件子下来,姑奶奶要将他们全部卖到丐帮去做乞丐,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楚灵月气得快要爆炸了,见她喊了一声聂七却不出现,白白的让人家嘲笑讽刺,忍不住爆粗口,连聂七也开骂了。
“月儿莫急,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难道我们会乖乖的站着等他们来打么?你和你爷爷奶奶退后,待我们收拾他们。”
楚志远见楚灵月气得爆了粗口,不由得一拉她往后退,顺便将楚爷爷楚奶奶和楚新梅也往出挡了挡,拉开架势就要和那些家丁干起仗来。
那些家丁也在刘玉玲的命令下冲向楚家的几个人,楚子青一马当先仗着身强力壮夺过一个家丁的木棍便劈头和他们对打起来。
“大哥,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都是些穷凶恶其的人…”
楚新梅不由得焦急的喊了一声,还没等她喊完,就见屋子中冷不防多了一条灰色的身影,那人影一出来屋子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只见那灰影来去迅速连人影都看不清楚。
他一出现便“嗖嗖嗖”几声似乎是抓了一把暗器抛向那几个先扑过来的家丁,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执行刘玉玲的命令,便齐齐发出一声惨呼,紧接着又响起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因为里面人太多没地方站还站在外面的总共十几个人不到一分钟就全部倒在地上惨叫着,之后那人影来楚灵月的眼前打了个照面,又冷又酷的对着她“哼”一声便迅速消失不见。
这下突变陡出,眨眼之间十几个家丁便躺在了地上哼哼唧唧,不是捂着胳膊就捂着腿,显然是被人家真的卸下了一件子,田家人顿时傻了眼,暗道楚灵月真的能召唤出什么神魔来不成?他们只是没想到楚灵月这样的人居然能有贴身隐卫,待反应过来之后田家的一众女眷都大声惊呼起来。
楚灵月却盯着聂七消失的身影思索着,看来他是被她刚才骂的生气了,所以一出来就将这些家丁用雷霆手段都撂倒了,总共时间还不到一分钟,这是为了向她示威来着,而且最后还特地来她跟前冷哼了一声暗示她,他生气了。
楚灵月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卫,又冷又酷摆臭脸和他主子一样也就罢了,连傲娇的劲儿都那么像。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十几个家丁不由得骂了声:“废物,这么快就被撂趴下了?断胳膊断腿的滋味怎么样?好受么?”
聂七被楚灵月喝骂心中有气又不敢对她发作,却将气撒在这些家丁的身上,他掠过来又掠过去一阵风似的走了一个来回便将他们收拾了,这足以向楚灵月证明了自己是个以一敌百的护卫了。
“臭丫头,你敢打伤我府中的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刘玉玲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骂着楚灵月,但她已经左顾右盼看着四周,生怕方才那鬼魅般的影子出来将她也放倒了。
“老娼妇,你是怕了吧?你将我姑姑当做赚钱工具虐待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还敢嚣张么?慧香,红梅,剩下的人就交给你们俩了,尤其是榻上的那老娼妇,给我撕了她,想怎么撕就怎么撕。”
“是。”两个丫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跃跃欲试,听到楚灵月的话答应了一声便一撸袖子朝榻上坐着的刘玉玲走去。
楚灵月见刘玉玲此时还看不清形势,使出泼妇的跋扈姿态,不由得撇了撇嘴懒得再理她,只是吩咐了一声让两个丫环出手,既然骂楚家人乡野愚民粗俗不堪,那就让她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粗俗。
“你们想干什么?来人,来人,你们快起来,将他们给我往死里打…”
刘玉玲见两个身材壮实的丫环向她走过来,顿时一惊朝地上躺着的家丁喝骂起来,让他们起来保护她,但那些家丁方才已经被聂七不是卸了胳膊就是断了腿骨,躺在地上哀嚎着连自己都顾不得,哪里还能顾得上她?
“喊什么?就他们现在的样子连我们两个都不是对手,还想让他们来救你?你也知道害怕么?方才的嚣张跋扈劲哪去了?”
“啪”的一声,慧香边骂边抬手就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屋子中响起,接着“啪啪啪啪”一阵耳光声频繁的响了起来。
“啊…啊…啊”慧香两手左右开工扇着刘玉玲耳光,红梅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满头的钗子发簪扯落一地,发丝披散开,直打得刘玉玲眼冒金星灿灿飞,只来得及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声。
屋子里田家的其他人和丫环被这两丫环的凶悍模样震得一时站在当地傻了眼,谁都没想到要上前帮忙,直到刘玉玲被扇了十几个耳光,慧香打得手臂发酸之后,二人才放开了她。
“嗷…”刘玉玲发出一声惨嚎,田家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小妾见刘玉玲被打得脸颊红肿,泛着丝丝鲜血,鼻血横流,整个五官已经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才手忙脚乱的跑上前去,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红梅和慧香打完刘玉玲后,又将目标转向几个小妾,想来这几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一定骑在楚姑姑的头上作威作福。
“饶命啊…”不知哪个小妾率先喊了一声,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一求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想到刘玉玲被打成这般模样也不由得一个个双膝发软都跪了。
“求饶?求饶也不行,红梅慧香,别客气,给我使劲的打,这三年来她们还不知道怎么虐待姑姑,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反正我们是乡野愚民不懂事,先替她出了这口恶气再说,我今儿就豁出去了。”
楚灵月见她们此时没有了依仗才开始求饶,如何肯放过她们,那田耀祖很显然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账,天下渣男之表率,将一群小妾宠的一个个如此德行,还敢求饶?
“是。”两个丫环此时正打在了兴头上,心底的邪恶因子被彻底的激发出来,得到楚灵月有力的后盾支撑,将刘玉玲像死狗般甩在榻上,又直奔几个姨娘拳打脚踢起来。
“饶命啊,住手啊,雪兰雪巧,你们几个丫环缩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她们才两个人,你们怕她们不成?”
那几个小妾被红梅慧香两个丫环扭掐着专挑软肉的地方下手,痛得大呼小叫的同时一个小妾转头对早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四五个丫环喊道。
但是那些丫环平日里都是和她们一样只懂得宅斗算计,满肚子的心眼,哪里见过这样凶悍的打人方式?早吓得一声都不敢吭了。
楚家众人上次只是听说了周家管家带着家丁上门闹事时楚灵月带着几个丫环就将那几个家丁打得狼狈逃窜,并没有见过几个丫环打人的场面,此时终于见识了楚家娘子军的威武霸气,不由得暗中咂舌,这几个丫头也太凶悍了些,怪不得能打得过男子呢。
有了聂七的帮忙将实力雄厚的家丁们搞定,剩下的几个女人和丫环红梅和慧香两个丫环就一锅端了,根本用不着楚家其他人出手,楚子青站在后面兴奋的快要不行了,挥着拳头虚空左一拳右一拳给那两个丫环打气加油起来,口中还不自觉的道:“使劲儿,打得好,那边,这边…”
要不是碍于他是个男子,不便出手打女人,他早就扑上去和两个丫环一起打人了,哪里用得着光站着看干着急?
这场一边倒的混战厮打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丫环才打累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田家的一众女眷各个被打成了猪头,七仰八叉号啕大哭着趴在地上起不来。
“楚新梅,你别让老娘今儿活着,只要今日不死,明日就休了你这个贱人。”
刘玉玲痛的半天才喘过气来,躺在榻上哼哼唧唧的见楚新梅瞧着她们一群人被打只是神色淡淡的坐着,不由得将她恨入骨髓,都是因为她才引来了今日这场灾祸。
“休?我姑姑在你家没日没夜的熬了三年,给你家绣出一百多幅双面绣的绣品,你们换了钱买了宅子丫环,给你那废物儿子纳了小妾,一家人的日子全靠我姑姑绣的绣品换的血汗钱支撑,你想这么就将她休弃?休想。”
楚灵月见她此时还将愤怒发泄到姑姑身上,不由得亲自走过去一脚踹在她腰间穴道上。
“嗷…”刘玉玲又一阵惨呼声响起,痛的快要晕过去了。
此时院子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一个一身青色绸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住手,你们这,这是在做什么?”
那男子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一怒喝叱道。
楚家人闻言齐齐抬头看向来人,只见那人一身秀才打扮,面皮白净,长得很是英俊威武,只是面色发黄,身子骨孱弱,像是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之地的纨绔子被掏空了身子似的。
来人正是楚家三年未上门的女婿田耀祖,楚灵月打量了一番心道可惜了这个耀祖的好名字了,又感叹姑姑真是眼亮心盲,这样的一副穷酸样儿哪里能配得上她姑姑的样貌?
“耀祖啊,你快给娘做主啊,你看看娘被楚新梅这小贱妇的娘家人打成了什么样?此事我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
刘玉玲看到自己儿子来了,瞬间有了主心骨,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一手指住自己受了伤的面孔对他嚎哭着说道。
“娘,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将你打成这样的?”田耀祖看了一眼一室的乱七八糟和满地狼藉,像被抄家了似的,田家人各个脸上身上挂彩,楚家人却好端端的站着。
“除了他们家还有谁?”刘玉玲一指楚爷爷楚奶奶的方向怒道。
“岳父岳母,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闯入内院随便打人?”
田耀祖教训起来楚家人还是不遗余力的,说完楚开田和宋美兰又转头向楚新梅道:“新梅,你怎么不阻止你娘家人,由着她们打府中的人?你是真的想让我休了你么?”
“哈哈,大伯,哥哥,这回终于轮到你们出手了,你们去,将这厮先狠狠的揍一顿再说,反正今天也闯了祸,一个也是打,一群也是打,争取一个都不放过,今儿就将田家的人先挨个儿打一遍再说,还想休弃我姑姑,到时候看看是谁要被休。”
楚灵月话音刚落楚志远和楚子青就冲了出去,劈头盖脸的就对着田耀祖打了起来,楚灵月说的对,今日过后,楚新梅反正是和田家彻底决裂了,再也不可能有半点复合的机会,先出了气再说,这口气实在是憋了太久了。
“你们干什么?连我也敢打,反了你们不成?新梅,还不快让他们住手?”
田耀祖被楚志远和楚子青一阵痛打,抱着头弯着腰还不忘记行使自己的主人翁权力,勒令楚新梅让楚家人住手。
“姑姑,你别管,今儿就算是将她们打死了,去衙门也是我们有理在先,你瞧瞧你这双手,满是茧子布满针孔,再瞧瞧你这双眼睛,你干嘛不回来呢,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是连你都养不起啊。”
楚灵月看了楚新梅一眼,见她眼神呆滞,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心道她是有多寒心,才能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无动于衷?
“他们哪里肯让我回去,我没日没夜的绣绣品,之前有个和我要好的小妾,也和我一样是贫苦人家卖进来的丫环被她给田耀祖抬了小妾,那小妾见我日日绣这些绣品,闲暇时便来帮忙,有一次她不让我睡觉,让我一晚上赶出来一副人家急用的绣品,那小妾不服气替我说了几句话,便被田耀祖的娘活活打死了,我知道他们这是给我立威,让我不敢回娘家告状,否则我也必是和她一样的下场。”
楚新梅说着眼神凄楚,涌出一股悲伤,想到那个被活活杖责而死的小妾,她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大宅门内,如何敢随意回去?
“哼,大伯,哥哥,停手吧,别真的将他打死了,留着他的命还有用。”
田耀祖被二人直打得喊都喊不出来了,才慢慢停下手来。
“爹,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楚志远走过来重重的喘了口气,才问楚开田和宋美兰,看他们准备如何处置这事?
“新梅,你可有什么收拾的东西收拾么?现在立即跟我回去,待明日再做打算。”
楚奶奶不容置疑的开口对楚新梅说道。
“是。”楚新梅哀哀凄凄的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红梅和慧香两个丫环扶着她向里面走去。
“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去报官,我要让你们全家下狱受尽酷刑折磨。”
田耀祖在地上躺了半晌,哼哼唧唧的说出一句话来。
“报官?好,去报吧,我们就看看下狱的究竟会是谁。”
楚灵月心道做了这么恶心的事还敢报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丽景城的县令应该不会不认得她吧?
楚新梅在田家着实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不一会儿就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跟着红梅慧香两个丫环走了出来。
“哼,你们楚家给我等着瞧,明日便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了,楚新梅,你今日若敢走出田家大门一步,就等着休书吧。”
田耀祖见楚新梅毫无留恋的就收拾了个包袱预备跟着楚家人离开,不由得心中愤怒,一直以来她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么?
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被她温柔美丽的外表吸引,而他在她的眼中也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动心,所以后来他央求着父母娶了她,刚成亲的时候他对她的确挺新鲜的,但日子长了,便在刘玉玲的挑唆下对她逐渐疏远。
还好她会绣那双面绣,她所出的绣品都是十里挑一的,母亲发现了她的利用价值后如发现了聚宝盆,都是因为这一点她才能长期占据着当家少奶奶的位置没有被休弃。
随着她过门一年还没所出,母亲便对她不满了,之后就开始给他纳妾,而他自从纳了第一房小妾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沉浸在对女子的新鲜感中无法自拔,到后来甚至去了青楼并流连忘返,到现在他已经一年多不曾来她的院子中了,偶尔来一次也是来看看她绣品绣的如何了,她的这项技艺几乎成了田家最大的一项进账来源。
她口口声声说倾慕他,恋着他,愿意为了他绣那些绣品赚钱,可是,现在,她居然要毫无顾忌的离开?
“休书?好,我等着,你我已经恩断义绝,三年的时间,我将全部的精力和心神耗费在了你这样的畜生身上,是你自己不行,却还怪我无法生子,今日我得家人的提醒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我无法生育,那你府中的这些小妾们为何这么几年也从来没有过一男半女?我因为这件事一直愧疚着,所以忍气吞声,我知道你娘是为了我的绣品才勉强留着我,但我也没怨言,反而用这个来弥补你们家,可是,你们家欺人太甚。”
楚新梅说着从桌子上拿过一把剪刀捉住自己的一截头发‘噌’的一剪子剪了下来。
“今日我与你的夫妻情分到此为止,日后见面,既是仇人。”
楚新梅一旦下定决心,便和楚奶奶般内心刚强,做事果断,她将头发一把摔在田耀祖的脸上,转过身不再回头。
“爷爷奶奶,我们走,先回去再说。”
楚灵月见自己的姑姑决断,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气,若是这样,那她接下来要对付田家那就好说了。
楚家人浩浩荡荡的来田家大闹一通后,带着楚新梅扬长而去。
当晚回到楚家,楚灵月给楚新梅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发现她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尤其是眼睛痛得厉害,还有手,手指几乎都是僵硬的。
好在楚新梅还年轻,只要多加修养,身子还是能调理过来的。
楚新梅和楚家人说了她这三年在田家的生活,楚家人听了各个都陪着抹了眼泪,倒是楚新梅自己并没有哭,她想的是万一田耀祖给她写了休书,那她就拖累家里人了,家里人一定会遭到村民们的嘲笑。
“姑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楚灵月给他检查完之后,当着她和楚家人的面问道。
“我也不知道,田家我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不过我担心的是万一田耀祖给我写了休书,一定会连累爹娘脸上无光,被人戳脊梁骨,还会影响家里其他人的亲事,这实在是划不来啊。”
楚新梅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姑姑,干嘛要等他写休书,你写一封休书给他不行么?而且,明日我们就到衙门里去告状,她们这三年压榨你为她家赚的钱必须都得要回来。”
“我休夫?”楚新梅听到楚灵月的话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楚灵月心道楚新梅毕竟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子,是深受封建礼教熏陶长大的,虽然她的性子里也有刚强的一面,但遇事还是按照这里的基本套路来考虑的,古代女子被休是大事,被休的女子回到娘家要么以死明志,不拖累娘家的名声,要么终身在家闭门不出,想要向现代似的再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是的,姑姑,你一定要休夫,那猪头田耀祖不是说要休了你么?倘若他休了你,那按照本朝律法你会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是你休夫,那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们索要这三年在她家辛勤劳作卖绣品赚的钱财。”
楚灵月见小姑姑这副模样,心中打定主意定要让她休夫,她要小姑姑成为挑战这旧社会封建势力的第一人。
“新梅,虽然月儿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娘赞同她的话,月儿的话从来都不会错的,娘也觉得一定要将你这三年替他们家赚的钱都要回来,否则,娘心里一生难安。”
楚奶奶心疼女儿,五内俱焚,虽然也觉得楚灵月的话不可思议,女子休夫这在大燕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她心里又想让田家人受到惩罚,楚家人对于楚灵月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也支持楚新梅休夫。
“新梅,你就休夫吧,我们楚家原来虽然穷,但也不是将女儿卖到了田家给他们为奴为婢的,休夫也好,一切有我们,休了他,给他一个教训,让那混账知道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男子可以休妻,女子也可以休夫。”
楚开田是一家之主,他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的都赞同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但楚灵月已经将无数个不可能变为可能了,她的话就是楚家人最大的底气。
“好,我休夫,当初我为了和他在一起,忍了那么多也受了那么多苦,可是到头来他们不懂得珍惜,反而变本加厉的将我当成了生钱的工具,我对他的感情也在那一日日的不公平对待和失望中消耗殆尽,此时已经心如止水,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感情了。”
楚姑姑最后长叹一声,恩断情绝后,讨回公道让她们偿还自己为他们家赚的钱那是天经地义的。
“姑姑,你心里可千万别想着将他休了会被人指指点点而拖累家里人,从而做出什么事来,若是那样,那才是真的给家里人造成伤害呢,你回来再好不过了,家里就要开始建工厂了,等包袋厂建起来,还需要你来管理了,将双面绣的绣工教会工厂的人,家里还指望着你赚大钱呢。”
楚灵月怕楚姑姑心里萌生以死明志的念头,现在就先给她打预防针,让她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
“是啊,新梅,月儿说的对,本来我们去看你就是想将你接回来住几天,教我们绣双面绣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去了田家才知道你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你是娘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只能跟着你去了。”
楚奶奶听了楚灵月的话也想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暗中打定主意若是楚新梅休夫能够成功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她,以免她想不开寻短见,她的女儿性子她最了解,楚新梅外柔内刚,心里是有些小清高的,她绝不肯拖累别人,否则也不会在田家能忍受这么久了,所以便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是,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想不开的,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姑姑,今儿你就好好歇息吧,让红梅和杜鹃两个丫环好好给你按摩按摩,回家来先吃顿饭,睡个好觉。”
楚灵月说着叫过红梅和杜鹃嘱咐二人今晚伺候楚新梅,楚新梅回家来早知道自己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都是楚灵月的功劳,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暗道老天有眼,终于肯为楚家降下福泽,让楚家过上好日子了。
商定这事之后,楚新梅伴着爷爷奶奶在他们的屋子中睡了,楚灵月回去准备了一番,第二日一早,楚家留下李秀英和楚灵芝以及玫瑰月季几人在餐馆,其余人便套了一辆马车一辆牛车浩浩荡荡的过了青龙河直奔丽景城县衙而去。
宁王妃几人一早起来就见楚家人套着牛车和马车走了一大拨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去餐馆中吃饭的时候就问起了李秀英,李秀英将楚新梅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几人才得知他们是去县衙告状去了。
“你说楚家姑姑要休夫?”宁王妃虽然同情楚家姑姑的遭遇,但也没多大的震惊,这种事在贵族内院并不稀奇,比这还惨的多的是,相反她听到楚家姑姑要休夫才是让她震惊的。
“是的,王妃,月儿已经代小姑子写了休书,准备让县太爷判准,并索要小姑子这三年为他们家赚的钱。”
李秀英恭敬的回答着宁王妃的问话,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宁王妃这些日子身子清减,但脸上的肌肤却在楚灵月的精心护理下越来越有光泽,暗沉的肌肤也得到了改善,古代的这些化妆品都是纯天然无添加的,对于皮肤养护的效果也很好。
没想到她身子清瘦下来,皮肤恢复光泽紧致之后居然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李秀英心中暗暗称赞道。
“衙门是给有钱人开的,也不知那田家和衙门有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有的话,这官司多半不会赢。”
宁王妃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着自己的忧虑,无论哪个朝代,律法一说只是给百姓定的,贵族是很少会被律法约束的。
“哎呀,那怎么办啊。”李秀英闻言着急起来,万一官司不会赢,那楚灵月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我去看看好了,刚好也看看那丫头是如何让她姑姑休夫的。”
宁铮听说了这事早就坐不住了,他的日子太无聊了,哪里有好戏哪里就有他,有他坐镇,那县令就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也不敢。
“那多谢世子了,小妇人感激不尽。”李秀英闻言喜出望外,心中也安定了下来,有宁铮去的话,那这事就成功了一半。
“夫人不必客气,我的命都是那丫头救的,为她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宁铮恭敬的对李秀英抱了抱拳,对于楚灵月的娘他可不敢怠慢。
宁柔这些天一直躲着楚灵月,听到这事也稍微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心,见宁铮要去,嘴动了动本来也想跟去,后来又忍了下来。
丽景城县衙门刚刚开门,衙役们还在打呵欠,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击鼓声,百姓一般击鼓鸣冤只能击三下,多了就会被治罪,楚灵月却一口气击了十七八下,直到衙役出来喝止她才停了下来。
这也是她大意了,她并不懂得这一点,看到那鼓边放着的鼓槌,想到电视里演的那些击鼓鸣冤的千古奇案,便兴奋的拿起鼓槌就使劲的敲,终于能实地感受一下这击鼓鸣冤的悲壮了。
“大胆,何方无知野女,敢如此无礼,居然连续击鼓十几下?”
正敲的起劲,就见一个衙役气急败坏的跑出来,大声喝止她停下来。
“啊?我是来告状的,自然要击鼓鸣冤了,否则我该如何做?”
楚灵月想着电视上那些古人告状的情景,可不就是她现在这般模样吗?她又没错。
“击鼓鸣冤只能擂鼓三次,你这都擂了多长时间了?”那衙役此时还没完全从刚醒来的困意中清醒过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喝骂。
“啊?我还以为想击几次就击几次。”
楚灵月手中拿着鼓槌,还意犹未尽,一大早起来击这么几下还挺神清气爽的,不过,电视害死人啊,她见电视中的那些受了重大冤屈的人就是这样击鼓的啊,拿着个鼓槌使劲的敲,恨不得将怨气全发泄在击鼓上。
“待会再治你的罪。”有人击鼓,就要升堂,那衙役匆匆忙忙的跑回去和县太爷禀报并升堂去了,楚家人等在大门外。
丽景城的县令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楚家人并没有等多久,就升了堂,出来两个衙役将楚家众人带了进去,衙役一看大大小小这么多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威…武…”楚灵月等人走进来的时候,衙役们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她扶着小姑姑从容的走到了堂前,然后跪了下去。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将诉状递上来。”县太爷端坐大堂之上,头顶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声音冷肃,开始了惯例性的问话。
“禀大人,小女子是清泉庄楚家人氏,嫁与丽景城田家之子田耀祖为妻,小妇人状告田耀祖宠妾灭妻,污蔑我犯了七出之罪,且自嫁到他们家便被她们驱使奴役,如今小妇人要休夫,求县太爷做主…”
楚新梅虽然在田家忍了三年,但也不是全然无知的笨蛋,她知道告状的时候要如何抓住田耀祖的死穴将他一击必中,宠妾灭妻在古代是大罪,当年连晋国公都无法废了原配立何夫人,更别说在普通的大户人家了。
“什么?休夫?这在本朝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例子,你这妇人怎敢如此?”
县太爷接过楚新梅的状子后瞬间惊悚了,世上居然有女子敢休夫?
正在这时,衙门外又响起一阵击鼓声,县太爷一愣心道今儿怎么这么多告状的?忙命衙役出去看,回来后衙役禀报说前来告状的正是田耀祖和他的母亲,他们口口声声说要休妻,并状告楚新梅与土匪勾结殴打田家上下…
县太爷一愣,脑袋也大了,他烦躁的挥了挥手收让人将田家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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