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彭德听到凯瑟琳的话后，瞬间瞳孔一震，动作僵硬地摇了摇头。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兰公爵夫人之死，跟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凯瑟琳似乎早就料到斯彭德会否认，直接从斗篷下取出一块铁片，扔到了对方脚下。
周防瞬间认出，凯瑟琳丢出的铁片，正是“巫师议会”发放的名牌！
只不过，这块铁片上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标记。
与此同时，斯彭德看见脚下的铁片后，脸色骤然大变。
“这是我当年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东西。
起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巫师议会’的名牌。
只是觉得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线索，才仔细保留了下来。
直到后来，我意外地加入了‘巫师议会’，才明白了这块铁片的真正用途。”
凯瑟琳望着斯彭德，语气冰冷地说道。
“因此，为了找出这块铁片的主人，我特意从‘调酒师’那里打探到了一个消息。
十三年前，距离罗兰公爵夫人遇刺时间最近的几个月内，只有一个人找他补办过名牌。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斯彭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满头冷汗地辩解道：“我当初确实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名牌，可是这也不能证明，罗兰公爵夫人就是我杀的吧？”
凯瑟琳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面前的名牌拿起来。
让我看看，名牌会不会跟你的魔力产生呼应。”
斯彭德心虚地缩了缩身子，脸色苍白地说道：“我的手断了，没办法......啊！”
话音未落，斯彭德突然惨叫一声，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凯瑟琳紧握着插在斯彭德肩膀上的短剑，无视对方扭曲痛苦的表情，缓缓旋转了一圈剑柄。
斯彭德顿时双眼凸出，再次发出了一阵惨叫。
然而，在凯瑟琳的暴力镇压下，斯彭德只能如同一条上岸的鱼般上下扑腾，完全无法挣脱肩膀上的短剑。
凯瑟琳一直等到斯彭德没有力气挣扎，向自己投来了求饶的目光，才停止了折磨对方的举动。
“我不是来找你辩论的，也没有兴趣听你的辩解。
你如果不想在承受和刚刚一样的折磨，就老老实实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说罢，凯瑟琳拔出短剑，挑起地面的名牌，塞到了斯彭德手中。
斯彭德不敢再反抗，认命地抓住了手中的名牌。
下一刻，在周防、凯瑟琳和斯彭德的注视下，原本空白的名牌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断剑形状的标记！
这块名牌，果然是斯彭德曾经遗失的那一块！
斯彭德见状，终于放弃了辩解，颓然靠坐在地面上，声音嘶哑地说道：“没错，罗兰公爵夫人的确是我杀的。”
凯瑟琳听到斯彭德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罗兰公爵夫人的凶手后，并没有如同周防想象一般，瞬间暴怒，杀掉对面的斯彭德。
恰恰相反，凯瑟琳身上的寒意虽然越来越明显，但是语气却平静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刺杀罗兰公爵夫人？”
斯彭德抬头望向凯瑟琳露在兜帽外的半张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复杂地回道：“因为，我想复仇。”
“......”
话音刚落，牢房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不仅仅是凯瑟琳，就连周防也没有想到，斯彭德刺杀罗兰公爵夫人的原因，竟然是仇恨！
可是，一个公爵夫人，一个皇家书院的文法院长，又能有什么仇怨呢？
显然，凯瑟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朝斯彭德问道：“你跟罗兰公爵夫人有仇？”
出乎意料的是，斯彭德竟然又摇了摇头，回道：“不，我跟罗兰公爵夫人之间没有任何仇恨。
真正促使我刺杀她的，是另一件事情。”
凯瑟琳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事情？”
“十五年前，帝都血夜，你应该听说过吧？”
斯彭德先是反问了凯瑟琳一句，随即也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许多人看来，雷利皇储谋反失败，连带着自己庄园内的所有人，全部被屠戮一空，完全是雷利皇储咎由自取罢了。
然而，只有我知道，雷利皇储之所以谋反，并不是等不及做皇帝了，而是因为受到了其他人的蛊惑和操纵。
因此，在我得知了雷利皇储谋反失败，死在了乱军之中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报仇！”
说到这里，斯彭德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眼中也浮现出了瘆人的寒芒。
“虽然雷利皇储从来没有在老夫面前，提及过那些幕后黑手的姓名，但老夫凭借着自己多年经营的人脉，还是用两年的时间，一点点挖出了对方的信息。
通过这些信息，老夫终于确认了，当初在背后操纵雷利皇储，蛊惑他造反的人，就是罗兰公爵的夫人！”
“不可能！我母......罗兰公爵夫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凯瑟琳同样情绪激动，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好在，凯瑟琳最后关头及时反应过来，才改变了对罗兰公爵夫人的称呼。
只不过，这种行为在斯彭德眼中，已经没有意义了。
“小丫头，别再装了。”
斯彭德望着凯瑟琳，面带微笑地说道，“从你提及罗兰公爵夫人之死的那一刻起，老夫就已经猜到你是谁了。
毕竟，除了你以外，也没有人会向老夫询问这件事情了。”
说罢，斯彭德又反问了凯瑟琳一句。
“你真的以为，罗兰公爵夫人是一名普通人吗？
或者说，你以为罗兰公爵夫人就是一名普通的巫师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凯瑟琳闻言，心底不由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忍不住追问道。
“哈哈！你果然不知道！”
斯彭德突然大笑了起来，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罗兰公爵夫人，其实是神圣教会安排进帝国高层的卧底啊！哈哈哈！呜呜呜！”
说着，斯彭德再次大笑了两声，旋即竟又趴在地上，悲声痛哭了起来。
周防和凯瑟琳二人得知了罗兰公爵夫人的真实身份后，刚要产生震惊的情绪，突然间发现斯彭德又哭又笑，心情顿时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斯彭德的哭声逐渐止歇，彻底安静了下来。
周防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变，走上前去，将斯彭德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斯彭德瞳孔涣散，带着脸上的泪痕，双目无神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彻底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