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骨子里的热血,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为家人而生出的热血和勇敢。
前往避暑山庄的前一晚,郡主府的上半夜是在安慰并送走这位愁眉苦脸的九王爷中度过的,后半夜则迎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不对,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老熟人和一个老熟人的人头。
此刻,郡主府的大殿里,灯火如昼,地上跪着浑身是血的未央和姜素素那颗热乎乎刚刚出炉的人头,旁边站着黑沉着脸无比严肃的石头,以及晕过去三次,如今勉强靠着石头才能够站稳的巧云,气氛诡异到极点。
苏安容在听红菱说完这件事,心知事有蹊跷,且绝对猫腻很大。
出了人命,还是将军世家的宝贝孙女,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引起的轰动绝对不亚于她刚刚听到的劲爆八卦!
在巨大震惊后,苏安容很清楚的判断出,未央带着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这背后定然是个更大的阴谋,而且她还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所以,她在第一时间便吩咐红菱即刻封锁郡主府,并严密封锁这件事,紧跟着,她没有耽搁半刻,迅速前往大厅,硬着头皮去调查清楚。
说实话,大半夜的,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人头不管放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有些发怵。
苏安容在前往大殿的路上,不得不说也经历了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
怕,并不可怕。
关键在于,能不能够迎难而上,哪怕再害怕,也有正视恐惧的勇气。
这一点,苏安容很光荣的做到了,因为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连石头也不得不佩服她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勇气。
因为,她走进大殿还未等未央哭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检查姜素素鲜血淋漓的头颅,然后去看未央的伤势和她面前放着的所谓“凶器”——一把剪刀。
就在苏安容的芊芊玉指触碰到姜素素的脸的时候,巧云啊得一声再次尖叫晕了过去,未央也惊恐震惊的几乎要将眼珠瞪出来,嘴唇颤抖得如同抖筛子,就连石头也是惨白了脸,不知道苏安容这番举动到底是为何。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更精彩的一幕还没真正进行!
虽然苏安容心底也觉得很恶心,但是该做的必须做,而且看眼前的架势,根本靠不了别人,必须自己上!
就在她仔细观察后,发现姜素素脸色发青,双眼暴突,布满血丝后,心中便生出一个念头,她根本不可能是被未央眼前这把剪刀杀死的,而是被毒死后砍下脑袋的。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苏安容做出了令众人跌破眼镜的举动。
她硬着头皮,咬着牙,生生的将姜素素的头颅举在半空中,观察割断的伤口。
噗!未央彻底吓尿,那一脸的惊悚简直比见到死人诈尸更加恐惧千万倍!2
眼前这个,到底还是不是女人,竟然敢用手去拎一个死人的头!
恐怖!太恐怖了!未央这回吓的,连抖也不抖了,甚至恐惧的想晕都晕不过去,眼中脸上只写着两个大字,“绝望”!
因为,未央知道,回来之前许晚秋和夏嫣对她的威胁恐吓,和苏安容这个超级猛女一比,连屁都算不上!
在一连串惊涛骇浪般的剧烈冲击后,苏安容终于放下手中令人头皮发麻的姜素素,转身一边擦手,一边平静的撂出一句诛心之语。
“跟错了主子,是要命的。”
未央一个趔趄,彻底被击溃,还不等苏安容审问,便撕心裂肺的痛诉起夏嫣的罪状来。
原来苏安容没有猜错,摆在她眼前的,正是一场歹毒无比的陷阱。
未央这次夜回郡主府是来邀功的,企图拿着姜素素的命换取苏安容对她的信任。
“郡主,我是无辜的,都是许晚秋,夏嫣的阴谋!”
“她们还说,只要我带着姜素素的人头回来,你肯定会相信我,收留我,这样以后就让我做她们的内应来对付你!”
她呜咽哭道,眼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这次就算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敢跟苏安容隐瞒半个字!
苏安容认真的听着,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一个怕死的奴才失手杀死主子的敌人,然后和旧主子夏嫣彻底决裂,忠心归顺,是多么感人泪下的一出好戏!
说白了,夏嫣赌的就是苏安容的心软,她认定自己会护短,会冒着危险留下未央这个不定时炸弹。
的确,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可惜夏嫣怎么也没有料到,苏安容居然彪悍到会亲自检查尸体,乃至发现未央根本就不是真凶!
她始终小看了苏安容,然而在高手对峙中,低估了对方,往往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可恶!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阴险居心!”石头由震惊变成愤怒,捏着拳头砰得一声捶在手边的桌子上,桌子竟然轰然坍塌,四分五裂,“郡主,我看干脆现在就把这个两面三刀的内奸交给官府发落!”
“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人,别送我去大牢啊!”未央的精神几乎到达崩溃的边缘,吓得脸色青白一片。
苏安容的视线在未央脸上盘旋一圈,忽然柔了声音道,“石头,别吓唬她了,她也是受害者。”
其实,石头的想法没错,现如今将未央送走的确是最直接见效的办法,可是却治标不治本。
今日送走了未央,明日还有个夜央,后日说不定再来个树央,总之,如果不铲除夏嫣二人,
麻烦还会继续找上门。
敌在暗,她在明,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将计就计,让夏嫣自以为这个反间计成功。
所以比起石头的直接,苏安容有个更好的办法。
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优势,哪怕在已经占据先机的情况下,也不能例外。
“石头,你过来。”苏安容招手道,然后附耳靠近石头,低声如此这般的吩咐。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