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妙的生命力从伤口渗透,她感觉到身体在愈合,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这时,司徒无邪郁闷的看着用空的三个瓶子,再次的皱了皱眉头。
紧跟着,他转身去取案几上的霓裳衣,那是前日他令夏嫣为苏安容量身定制的,此刻给苏安容换上最合适不过。
等司徒无邪正要为苏安容穿衣服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如刀割。
“色/狼!”苏安容红透了脸,一把抓过他手上的衣服,挡在胸前。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无良的混蛋,竟然会乘人之危来占自己的便宜,实在太可恶了!
司徒无邪的脸色青白红紫地闪过,最后彻底转黑。
一双妖孽冷酷的眼睛冷酷如剑,看的人胆战心惊。
他忽然快步上前,霸道的狠狠地吻住苏安容诱/惑了他整晚的樱唇,挺拔的身子几乎覆盖在她身上,双手压住她的挣扎,将她淹没在粗暴的亲吻里面。
既然叫他色/狼,他怎么能够不占尽便宜,捞回本钱!
苏安容倏地睁大,一泓秋水般的双眸,布满震惊的盯着疯狂的司徒无邪。
滚烫的唇,滚烫的气息,带着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令她有些窒息和迷乱,这个男人太疯狂,太可怕了!
忽然,苏安容瞥见地上被撕烂的衣服堆里,露出的一截赎身契纸片,她如雷击一般猛地清醒过来。
她现在不能够失去理智,她的娘还在等她去救!
“放开我!”她竭力推开司徒无邪,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逃离开了他的掌控。
苏安容抱着衣服,警惕愤怒的盯着他道,“你无耻!”
司徒无邪雷打不动,淡定的看着她道,“谢谢夸赞,我从未说过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苏安容语噎,脸色潮红,气喘呼呼,两世为人,她都从未遇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苏安容冷静下来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是个封闭的居所,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紧跟着她惊奇的发现,原本青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肌肤,竟然不知何时愈合,甚至只余下一条条粉色的浅痕。
“难道是你救了我,还帮我上了药?”她望向桌子上三个空瓶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司徒无邪冷酷的脸上飞过一丝红晕,他似乎不愿意让苏安容发现是自己救了她。
他冷哼一声,轻蔑的挑眉道,“丑八怪你一共用了三瓶琼脂玉露,一瓶价值千万黄金。”
“虽然你长得丑,又蠢得要命,可是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奴隶,若敢有二心,我定然要将你千刀万剐,曝尸城楼之上!”
苏安容眉心一压,先是被他的威严冷酷所摄,不免心惊。
司徒无邪见到她脸色发白的模样,薄唇越来越翘,深邃妖孽的眼里都是笑意。
这辈子,她都别想逃了。
只是,苏安容稍微思量,便豁然开朗,嘴角上扬道,“将军刀子嘴豆腐心,若真的如此厌恶我,又何苦再三相救?”
温柔的话语,一语中的,击中了司徒无邪心底最乱的一处。
这回轮到司徒无邪大窘,他的手紧握成拳,松开,握紧,又松开。
这个女人果然伶牙俐齿,他实在应该在药解开她的穴道后,即刻给她点上的。
“将军大恩,苏安容无以为报,若以后将军有用得上苏安容的地方,我一定扑汤蹈火再所不辞。”
苏安容忽然正色,异常诚挚认真的说道。
“将军请放心,那夜之事,我便是死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只是,现在小女子还有两个请求,希望将军能够帮忙帮到底。”
听到这里司徒无邪脸色微变,他一方面惊讶于苏安容的观察入微,和聪慧,另外一方面又对她敢于跟自己提要求而震惊。
这个女人不仅看透,自己一再去找她,是因为他作为青面阎王的身份必须要封口,防止泄密。
而且,一般人若是被自己这般威胁,定然要吓得魂飞魄散了,可是她竟然能够在衣冠不整的情况下,跟自己提要求?!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说!”
司徒无邪冷冷道,他倒是要看看苏安容还能够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第一件事,是请求将军即刻放我出去。”
“第二件事,是希望将军冒险去尚书府,帮我救两个人出来。”
苏安容不卑不亢,缓缓说道。
一想到母亲现在的情况,她便犹如万箭穿心,心焦如焚,所以她必须尽快出去见母亲。
另外,沈清澜和陆石头被困尚书府,李尚书因为自己逃走肯定会加倍为难他们。
陆石头要救,自然不用说。
沈清澜也必须救,是因为苏安容不愿意欠人情。
既然前情已了,那么苏安容便要划分得清清楚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司徒无邪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眼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信你。”
千言万语,汇聚到唇边,只有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我信你!
苏安容一双秋水剪瞳里,有着清澈见底的认真。
司徒无邪敛去戏谑的笑意,心底微微一震,他看得出她说的是实话。
可是他想不通,为何她这般信任自己。
“将军,我娘如今命悬一线,朝不保夕,没有时间了。”
苏安容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她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煎熬,她能等,她的娘亲恐怕是等不下去了!
明日,明日就是娘亲出事的日子,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丑八怪,你真是麻烦!”
司徒无邪不耐烦的拂袖转身,推开了甬道的门,转眼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苏安容心中感激,她明白这是司徒无邪答应自己了。
她抓起地上的赎身契,看了看手上薄如蝉翼,色彩明丽的霓裳衣,淡淡叹了一口气。
这身衣服如此合身,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日司徒无邪为她量身定制的那套。
只是,现在的苏安容哪里有心情装扮,她站起身,从案几边上找来一套素雅的衣服,也没有多想便穿上离开。
推开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尽头处的门沿上,倾泻出银色的月光。
她沿着台阶向上,轻轻一推,便走了出去。
待她回头再看,身后的密道已经消失,只剩下一面齐整的墙面。
苏安容再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是离布庄不远的一条街。
她一心惦记着娘亲,没有功夫去思索司徒无邪布下这处暗室的作用,所以只多看了一眼墙面,便匆匆离开。
与此同时,尚书府中却是卷起一场轩然大波。
被关押在地牢中的沈清澜和陆石头,在森严的守卫下,竟然消失不见。
这还不算完,一场诡异的大火莫名生起,一夜间,闹得尚书府是鸡飞狗跳,家犬不宁。
不过,李尚书这只老狐狸竟然沉住了气,硬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火灾这件事以的速度平息了下去。
虽然没有找到纵火犯,但是他一口咬定是漏网的流民干的,这才封住了众人的口。
只是,关起门来,李尚书的脸即刻变得铁青狰狞。
他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未过门的小妾私通奸夫,珠胎暗结不说,竟然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双双溜走!
不用想,那把离奇大火,定然也是这二人做的好事!
李尚书浑浊的狐狸眼,阴鸷如恶鬼,好个苏安容,他算是记住这个名字了。
这一夜,实在不太平。
沈清澜和陆石头被一个黑影敲晕之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丢在废弃的臭水沟。
不过,二人很快就释然了,受伤总比在尚书府提心吊胆的等死好。
就是不太明白,这个武功高强,救了他们的恩公,为啥还要暴揍他们一顿。
呲,沈清澜稍微一动,便扯着了身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他不管那个同样跌在水沟的黝黑少年,自己先行爬起来,朝着最近的医馆走去。
他知道,李尚书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必须要赶紧治好伤,找个地方躲起来。
恐怕这段时间,沈清澜都不能够随意的上街了,他必须要避嫌。
他有些担心的想到,不知安容如今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苏安容终于来到小院。
床榻上苏夫人面无血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发一夜白头,斑驳如雪令人不忍直视。
仅仅才几天的时间,苏夫人原本圆润的脸迅速的消瘦,就连下巴也尖了,两边脸颊深深地陷下去。
不过三十多岁,温婉贤淑的女子,一下子憔悴成了耄耋老人。
“娘……”
苏安容呼吸一窒,喉咙干涩如火烧,看见娘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口如同插上了千万把尖刀!
苏夫人似乎没有听见苏安容的喊声,一双绝望无助的眼睛睁得极大,可是里面却失去了所有的神彩,空洞,苍白。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巧云一见到苏安容,眼泪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