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参与拍摄,所以后续的事情丁夏也没有再关注,
不过偶尔有消息传来,说这一次沈子辛绝对会让人刮目相看。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六月。
这天,
是文君来的生日。
丁夏两天前就给肖崇说了她希望去给自己扫扫墓。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肖崇当天还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安排,跟丁夏一起,开车往直前埋葬文君来的那个公墓去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肖崇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
肖崇笑笑:“你就当做是去探望一个老朋友吧。”
丁夏点点头。
车子穿过城市,往郊区行驶,丁夏难得的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
看着窗外,虽然在一年多以前从医院冲出来之后,自己也曾经走过这条路,
但是她却觉得外面的景色一点也不熟悉。
也许是因为当初的心境与现在早已完全不同
所以她眼中所看到的东西,也才会不同。
望着窗外两行的树木不断的往后面退去,
丁夏的心里闪过好些异样。
她买了两束白色的玫瑰,放在车子的后座上。
整个车内都被那淡淡的花香所萦绕。
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心里也不比丁夏平静。
这是他时隔一年才往那个伤心的地方去。
他最爱的女人虽然此刻就在他的身边,但是她本来的躯体却埋葬在那里,
一年多以前的那一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听到她去世的噩耗的瞬间,自己的心情。
可是上天待他不薄,最终还是将她送回了自己的身边。
只是除了寥寥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她这一生都将用另一个身份生活下去。
虽然丁夏说自己并不在乎,能够用另一个身份配站在他身边,这一切也都值得了。
但是从她的眼神中也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些异样的情绪。
车子停在公墓外的停车场,丁夏先下了车,从后座取出白色的玫瑰。
站到一旁,等肖崇停好车。
因为不是清明节或者过年这样的日子,公墓里几乎见不到别的人。
文君来的墓的位置非常的显眼,在单独的山顶上,
他们还要顺着阶梯往上走。
登上五十来步的阶梯,眼前是一片树林。
当初她就在这里,看着泥土一点点的掩盖了棺木。
穿过树林的小路,眼前便开阔了。
一大片宽阔的草地上,零星的立着一些精致的墓碑。
往前走,丁夏微微的低头,眼睛偶尔落在旁边的墓碑上,
上面都是一些知名的人的名字。
这一片墓地的价格可不便宜。
当初王锐选的这个地方,交付了十多年的管理费。
后面王锐入狱,丁夏便用匿名的形势,又替这块地方交付了几十年的管理费。
肖崇转过头来跟她说:“先去看看丁思寒的衣冠冢?”
丁夏点点头,那是她在了结了‘丁夏’的心愿之后,和肖崇提到的事情。
一直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自己一直没能亲自过来。
说着往前走,肖崇先停下了脚步,丁夏也跟着停下来,
“就是这里。”
丁夏的面前是一个占地不太大的小墓,因为是衣冠冢,所以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上面的墓碑刻着短短的两行字。
“丁思寒之墓,丁夏立。”
她转头看了一眼肖崇,这一定是他的决定。
自从那天之后,‘丁夏’的意识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梦里,似乎已经彻底的告别,而这里,也算是她的一个归宿吧。
将其中的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边。
“因为忘了问你喜欢什么花……所以就只能将我最喜欢的花送给你……”
等她说完,肖崇这才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就是……文君来的墓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丁夏看到一本石头雕刻的书一样的墓碑,
走近前。就看到书打开,上面篆刻着短短的几个字。
“爱女文君来之墓”
丁夏有些吃惊,原本以为按照王锐的风格,自己墓志铭一定会非常的长,也许会用自己曾经写过的小说中的经典语句,也许会在自己的名字前加很多的形容词。
就是没有想到,会是短短的几个字。
而且,还是“爱女”文君来。
她看着这个,微微的皱眉。
眼前浮现出一个好些年没有再见过的男人的模样。
“墓碑是你父亲要求的,当初王锐想过要给你准备一个更精致一点的,被他拒绝了,他说你在世的时候已经拥有了太多的荣誉,唯独没有拥有过他的爱,他想让你知道,你永远都是她最爱的女儿。”
肖崇站在她的身边,看出了她的想法,也告诉了她自己所知道的内情。
站在墓碑前的丁夏,神情有些恍惚。
肖崇拿过她手中的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能够舒服一点。
两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里禁止,过了许久,丁夏才微微俯下身来,将手放在那边墓碑上。
“生日快乐,文君来。”
肖崇也俯下身来,将手放在墓碑上。
“希望你幸福,文君来。”
丁夏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文君来现在很幸福。”
两个人四目相对,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你们是……”
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手上也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
看到他的瞬间,丁夏彻底的愣住了,与记忆中的他不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苍老了许多,已经能够清晰可见一些白发,面容上也出现了很多的皱纹。
而一旁的肖崇有些紧张,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他有些担心丁夏,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
所以连忙解释。
“文叔您好,我们是君来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那个男人原本有些紧张的脸上,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你们是知道今天是君来的生日,所以才过来的吗?”
“嗯,是的。”
肖崇回答,而身旁的丁夏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觉察到了她的目光,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
他抱着花走上来,放在丁夏他们之前放的那束花旁边。
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起那块墓碑来。
一边擦一边说着:“我啊,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陪着她,每个星期我都会抽空过来,跟她说说话,让她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是爱着她的。”
听到他这样的话,一旁站着的丁夏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这个使得她失去了所有幸福的男人,凭什么说自己一直爱着文君来。
这个她童年时最依赖和信任的男人,明明已经背叛了她和她的母亲,凭什么说自己一直爱着她。
“叔叔,我有些话想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