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几条船上察觉到这边动静的人,要不是亲眼看着金枪鱼是陈悠悠从海里拉上来的。
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在这么多钓鱼老手云集的情况下,开门红竟然出在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这里。
等陈悠悠把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推上去卡住乱飞的头发后,有人惊讶出声:“卧槽,这么大个美女,而且还是个高手!”
“什么高手啊,就一条金枪鱼就在这吹高手了,你别是人家找来的托吧?船上是不是有人在偷偷录视频,准备推她出道?”
“你可拉倒吧!酸成这样,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刚刚还没遇到金枪鱼群的时候,这小姑娘上了多少鱼你没看到?你钓到啥了?连半个鱼影子都没看到!”
“你!”
“我什么我!酸不死你!”
平时和吴辉那群人在一起待久了,周边围绕的都是踏实淳朴的朋友,陈悠悠倒是忘了,其实人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
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很多人会不经意露出丑恶的嘴脸。
对于这些嫉妒酸涩的话,她懒得搭理,只蹲下来跟着吴辉一起把缠在金枪鱼身上的网线解开。
“啊!我就说她看着眼熟!她不是前阵子在网上很火的那个大美女吗,S市海钓比赛拔了头筹,直接打破了往年的所有记录,在官方宣传片里的演技也可圈可点!”
“哼,我就说了吧,都是小明星准备上位,也值得你们这样吹……”
“我劝你少说几句,人姑娘可不是什么小明星,参与的所有活动都是官方主办的,官方都抢着请的特邀嘉宾,你在这胡咧咧,小心祸从口出!”
这话一出来,那些个酸得恨不得用口水淹死陈悠悠的人一下子闭了嘴。
有一两个碍于面子上过不去的,还在那嘟嘟囔囔地吐槽,但到底是不敢再大声猜疑。
“一百五十八斤!”邹勇看着秤上显示出来的数字,不由也激动了起来。
就算这鱼不是他自己钓的,但是是出在他船上啊,加上一开始也是他们这边先发现了金枪鱼。
这次过后,他邹勇怕不是要成为附近这一片最有名的船老大了!
其他船上的人听到邹勇报出来的斤数,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酸言酸语,只是不再像原先那么明目张胆。
吴耀明听到了几句,有点不忿,却被陈悠悠一个眼神制止了,气恼地恨不得手动给自己做个耳塞。
“不用管他们,无能的人才常嫉妒别人。”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众人的心。
邹勇看着陈悠悠宠辱不惊的模样,暗自在心里感叹,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心境,日后必定成就非凡。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陈悠悠,就已经凭借几次出色的任务表现,在上层领导那边挂了名了,实实在在担得起年轻有为四个字。
金枪鱼在海中游速极高,钓上来之后,为了保证其口感,必须趁它还没死的时候进行排酸,避免肉内产生大量乳酸。
对于这一点陈悠悠也有所了解,便没有费劲去维持鱼的生机。
任邹勇动作熟练在还未断气的金枪鱼颈部划了一刀放血,又用一根铁丝戳断了鱼的神经,这样能最大程度地保持肉的鲜美。
船舱上有一个专门用来排鱼血的小池子,邹勇将这尾金枪鱼倒吊起来,老练地掏出了鱼内脏,加快其排酸速度。
放完了血,还要把鱼包好进行冰鲜。
而在保存的过程中,鱼肉过了死亡僵直期后,会由蛋白质等分子分解出谷氨酸、肌苷酸等物质。
这个时候,鱼肉虽不是鲜度最高的,却是鲜度和口感达到平衡的一个阶段,这也叫做金枪鱼的熟成。
金枪鱼的熟成一般是7-21天,他们负责把鱼钓上来,船老大负责处理,至于回去后这些鱼什么时候可以作为料理端上桌,就是悦民酒店的大厨该考虑的事儿了。
陈悠悠见邹勇的手法相当流畅,想也知道对方应是经验丰富,便也不再操心这条鱼的处理,转身就想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钓。
结果这一转身差点撞上像尊雕像杵在她身后的吴俊渠。
“干嘛?”她挑了挑眉,不懂这家伙在搞什么。
“我……我……”吴俊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可脚上步子却不慢,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有话就说。”大男人咋的还磨磨唧唧的嘞?
“我……我……就是!悠悠你能不能去摸一下我的钓竿!我蹭蹭运气!”看出陈悠悠眼里明晃晃嫌弃他磨叽的意思,吴俊渠吭哧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咬咬牙喊了出来。
这一嗓子,可真够响亮的,船上其他人以及旁边另一条船上靠近他们这一侧的人纷纷侧目:……
作为最早体会到陈悠悠在海上的统治力的人,吴俊渠自始至终都对她的实力以及运气抱有一种在旁人看来几乎盲目的相信。
其实他也知道摸鱼竿什么的,更像是自欺欺人的行为,可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用呢……
他最近一直想翻新一下家里的房子,自从上回暴雨浸水后,家里一些木制家具就被泡坏了,而且墙根一些地方有裂缝。
首富当时捐了钱给村里修补房屋,但主要面向的也是那些家里没有壮劳力、房子又比较老旧的孤儿寡母。
别说他家本就不符合这个标准,就是符合,他也不好意思去争这个名额。
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能养活自己的家庭。
就是他能力不够,没能给淇淇还有双方父母更好的生活。
以后如果淇淇要备孕,总不能让她还跟着自己蜗居在这样的房子里,所以这次陈悠悠说要出海钓金枪,他马上就报名了。
这种大型深海鱼,若是能钓上一条,就是一大笔收入,他想争取争取。
看着吴俊渠脸上有点羞赧,又很坚定的神情,陈悠悠摇头失笑,小分队众人的家境她大概都了解,这会儿多少也能明白吴俊渠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摸这一下竿真的能带来什么好运,但她还是按他请求的那样,过去认真地握了握他的钓竿:“好了,好好钓,说不定马上就有鱼咬钩了。”
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吴俊渠迅速回到他的位置上,专注地盯着海面。
十几分钟后,他的钓线重重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