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悠听得入神，直到宋淮之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后，才发现他已经讲完话了。
“所以就是说……我现在身上的异变，与这位龙女有关？”
她还是有点懵懵的，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怎么有朝一日落个水，就和尊贵的龙女搭上关系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别说陈悠悠了，就是他自己，在知道这件事时也觉得匪夷所思。
按照常理来说，龙珠不可能与普通人融合，更别提像陈悠悠融合得这么顺利的。
若不是事先从信息管理处调了她的资料，也多方确认了前面二十多年她就是个普通人，他几乎要以为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位龙女了。
这大概只能归结于缘分吧。
他盯着陈悠悠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心里这样感慨了一句。
龙族向来以光明磊落为族规信条，若这个女孩是那种奸恶之人，龙女必不可能选择予她传承。
归根结底，龙女与陈悠悠之间的融合算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陈悠悠整个人的气场柔和，身上又有长辈荫蔽的功德，机缘巧合之下，龙女选中她并不足为奇。
倒是她的身体能承受住龙珠融合时的爆发力，并成功反选龙女的能力这一点，还挺有意思的。
也或许，与她父辈的功德有关。
她父亲所从事的职业，从来就是牺牲小我以成就大国，他所做的贡献，无形之中可以拯救千千万万人，这是弥天的功德。
积阴德这个词并非空穴来风，一个人的因果，并不止于这个人逝去的那一刻，生前若造杀孽，子孙后代大概率要受牵连，生前若行善事，福报和功德也会绵延给品行端正的后辈。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外乎如此。
“管理局里其他人更多地表现在特殊潜能的使用上，连半兽化的都甚少，更别提像你这样是得了龙珠后的完全龙化了，所以我才说你和普通异能者不一样。”
陈悠悠自己默默消化了一会这些信息，越想越心潮澎湃，还有点暗戳戳的小骄傲。
龙女诶！她现在也算半个龙女了呀！
爸！我可真是出息了！
此时此刻，陈悠悠恨不得马上去给父亲上柱香，告诉他这个消息。
喜滋滋地得瑟了一会，她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我有一个疑问，就是我看过自己变身后的原形了，为什么我头上没有角？”
这也是她一开始不敢百分百确定原形是龙的主要原因，少了那两个龙角，总觉得脑袋上光秃秃的，看着不得劲。
“因为你还没完全吸收龙珠的力量，再加上龙女本身也只是一条小龙，还未褪下稚嫩的角膜，等你能完全驾驭并精进龙珠的力量后，龙角就会自己长出来了。”
宋淮之一边说着，一边还瞟了她的额头几眼。
陈悠悠一脸莫名其妙，只差在脸上打个问号。
“其实你现在也是有角的，就是不明显，你要看看吗？”
“要！”没见过世面的陈悠悠当即兴奋应声。
“行，你别乱动，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他抬起修长柔软的食指点在小姑娘的额前，浅金色的光芒一圈一圈地散开出去，又化作散落的光点没入她的身上。
陈悠悠只觉得两边太阳穴涨得发痛，还带着股难以忍受的痒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刺破那一块皮肤钻出来了一样，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挠一挠。
“别动，马上就好。”宋淮之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小姑娘蠢蠢欲动的爪子。
没办法，陈悠悠只能硬忍着不去注意那种抓心挠肺般的感觉。
“好了，去看看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宋淮之这句话，陈悠悠当即连蹦带跳地窜起来，往浴室里跑去。
“哇！”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小姑娘惊奇连连的感叹声。
宋淮之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宋局长，这也太神奇了吧！”
在浴室镜子前臭美完后，陈悠悠又窜了回来，眼睛闪闪发亮地说道。
与其说那是龙角，不如说是两块不甚明显的凸起更为恰当。
可她就是对这还未长成的角自带滤镜，看这圆润的弧度，看这完美的尺寸，将来一定能长出一对漂亮又威风的龙角。
爱不释手地新奇了一会，陈悠悠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话说这龙珠在哪？真的在我身上吗？我自己都没印象了。”
想了想，她羞赧地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变成蝾螈了。”
宋淮之差点没被小姑娘的奇思妙想呛住，他愕然地看着她：“怎么会以为是蝾螈？”
“这不是一开始没有完全异化嘛，我只看到了尾巴的样子，而且！龙尾上不是有鬃毛的吗？我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光溜溜的一条尾巴，和蛇尾一样，给我自己吓得够呛。”
“还有，我耳朵后面还长了个洞，好像是用来在水下呼吸的？”
小姑娘小嘴叭叭地说了一堆，宋淮之无奈地一一回应她的疑问：“是，耳朵后的洞是水下呼吸用的，至于鬃毛，和龙角一样，等你的龙形长大了，就会长出来了。”
“龙珠？龙珠就在你的丹田处，不过以你现在的水平，还无法明确感知到它的存在。我会教你一些口诀和心法，你要自己多练练。”
“那我有朝一日能变得像宋局长你这么厉害吗？”陈悠悠迫不及待地问道。
宋淮之看着对方仿佛熠熠生辉的小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勤学苦练，必成大器。”
“不过……”
他话音一转，表情也愈发严肃起来。
陈悠悠急忙收起脸上的笑，竖起耳朵聆听大佬教诲。
“切忌利用你自己的这份机缘，去做伤天害理之事，每有新异能者面世，管理局都会在第一时间追踪登记。若异能者为非作歹，无论这个人才多稀有，局里都会即刻采取措施进行击杀。”
“另外，你既已接受龙女传承，如今龙族覆灭，天下江河湖海仅你一位龙主，局里不反对你靠这份本领去谋生，但切记要适度，若有机会，不要忘记回馈你的子民。”
陈悠悠不住点头，一一记下大佬的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