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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肋!”凯瑞本低声吼叫道。

克瑞玛尔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要听从这个提醒——自从他进入到这个房间后就得到了太多的提醒,有些是真的,而有些是假的,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们总会带来疼痛,呃,就像现在——凯瑞本的弯刀侧着打在了他的左肋上,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觉得就像被一辆飞快的电动车撞了,他飞了出去(如字面意义地),撞到一个雕刻精美的刀具陈列架,上面摆着的一柄有着男性整条手臂那么长的大弯刀掉了下来,砸到了他的鼻子。

他暂时无法顾及那可怜的鼻子,他翻滚着然后跳起来,抓住了一柄悬挂在墙壁上的细剑,朝追踪而来的凯瑞本连续发动两次快速的突刺,但都被凯瑞本右臂上绑着的小盾挡开了:“后腰!”他再次提醒道,而后就是一个巧妙的绕行,狠狠地戳刺克瑞玛尔的脊背,随之矮身用小盾的边缘削砍他的膝弯,在克瑞玛尔热烈地亲吻地面的时候啧啧作声:“有时我真有点怀疑——在我面前的,是个喝了力量药剂的地精呢,”他叹息道:“还是个被施加了弱智法术的巨人?”他说,一边再一次突击,用带着鞘的弯刀敲中黑发施法者的后脑勺,一边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赞美生命之神安格瑞思,他的星光一定始终照耀着你的前路。”

克瑞玛尔恼火地从地上爬起来,“我曾和你并肩作战!”他冲着凯瑞本喊道。

凯瑞本笑着点点头:“坚定了我的信仰——没错儿。”

黑发的施法者的心情几乎就要和他的发色保持一致了,他站起来,开始采取攻势。

正如凯瑞本所说,他的力量要超过游侠,他使用细剑,但那不过笔尖大的着力点却能给凯瑞本带来如同巨岩浪涛的压力,如果木盾上不是覆盖着龙皮,而支架不是由精金制成的话,也许它早就破裂成无数块了,即便如此,凯瑞本依然觉得捆绑着小盾的手臂快要断掉,并且在每一次受力的时候,他的脚步都会后移,反击也会因此被打断。

但他很快便捕捉到了翻转这个不利局势的方法,他的盾牌始终倾斜着一个角度,引导着那股巨大的力量往他想要的地方去,并压身向前,缩短自己与克瑞玛尔的距离,有时简直就是紧贴着他一侧的手臂,并且辅之于更多的绕行与绊跌。

他似乎格外喜欢克瑞玛尔的鼻子,在被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打中鼻子的时候,凯瑞本踢中他的手腕,细剑从克瑞玛尔的手里飞旋着擦过整个房间的地板,最终在一处陈列着各式弩弓的玻璃柜下停住。

克瑞玛尔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鼻子很痛,后脑也痛,后背和肋骨也是如此,不过最痛的还是他的自尊心——在另一个世界里,作为一个温和的深宅,即便是在网络上,他也很少与人争执吵闹,那些让他不愉快的家伙,顶多删除好友或拖进黑名单;更没拿过除了指甲刀、剪刀、菜刀和餐刀之外的任何刀具,包括挂在墙壁上那把从未开过刃的龙泉宝剑。但自从被扔到了这个鬼地方,他就不得不和那些只该出现在恐怖游戏里的怪物相互厮杀,他赢了,还曾托起一只重达一万磅的小虎鲸——他不觉得这些就能让他与某个只要绕着地球逆时针旋转几百圈就能逼迫时间倒流的内裤外穿爱好者相提并论,也不是那么喜欢(除了那只肥滚滚的小虎鲸),但他觉得,他应该比普通人更强些。

可事实是,只要凯瑞本愿意,他就能痛揍他。

——如果以凯瑞本为基准……

——怎么说?

——凯瑞本的年龄大概是在四百五十岁到五百五十岁之间,依照精灵的标准,他正处于最好的青年时代并可能将这个状态保持上千年或更久——精灵们在一百五十岁时正式成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学习与熟练自己的武技七十年到八十年,对,就是一个人类的整个生命——如果他没有使用药物和法术延迟自己的衰老与死亡的话,巫妖说,那么在凯瑞本成年之后的三百年或四百年里他在干什么呢?当然,不会是躲在房间里繁殖更多的蘑菇,他将这些时间用在了更多的学习、游历和战斗上,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杀过的地精、兽人和巨人或许比你见过的人还要多,他的武技是数百年如一日地在血和骨头中磨练和塑造而成的,他的对战经验之丰富可能会超过我——请注意,我指的是武技。

所以,被这么个家伙痛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件好事。

——……如果我弄错了,请见谅,异界的灵魂小心翼翼地说,你是在安慰我吗?

——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曾经的不死者干巴巴地否认道,我从未学习过这一技能。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别觉得他对你有些过分严苛了,作为武技的教导者,近期内不会出现比凯瑞本更好的人选了

——我们是施法者。

——在你耗尽所有法术和精神力的时候就不是了,巫妖说,所以,请认真学习,我觉得这样的情况今后很有可能时常发生。

——嗨!异界的灵魂抗议道。

“站起来吧,”凯瑞本说,向沮丧的半精灵伸出了他的手:“地板上很凉,也很硬,可不适合用来睡午觉。”

克瑞玛尔抓着他的手站了起来,顺便在挂在墙壁上的一把宽剑上照照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若是能带着这个身体回去,说不定能直接去cos伏地魔。

他的鼻子安然无恙,至少在表面上。

“你的身体要比你以为的更坚韧。”凯瑞本说,而且他下手也很有分寸,他不认为那种力道能对蛇人也无法彻底撕碎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要知道蛇人的爪子甚至能插入河底坚硬的岩石。

“但还是会痛。”克瑞玛尔抱怨道。

“痛才能记得住。”凯瑞本说,“你所拥有的天赋超过我见过的任何人,唯一亏欠的就是缺乏经验与磨练。”以及一点必须的冷酷之心,他在心里说道,“好吧,这些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他接着说:“我们从最简单和最快捷的开始——克瑞玛尔,我觉得你需要重新更换一下自己的武器,细剑不适合你。”

克瑞玛尔一踏进这个房间就被迫投入到与凯瑞本的战斗中,以至于他没能看清它的全貌——阳光从厅堂镶嵌着无色玻璃的穹顶照耀下来,照亮了足够五对敌手在其中从容厮杀的巨大房间——在芬威引来的劫难中,这座同样建筑在树上的厅堂虽然被负能量之火摧毁了借以寄身的裂缝槭树,却异常幸运地逃过了巨人们的洗劫,重建后的它得以继续在四壁挂满和陈列着数以千计的武器,有精灵与半精灵们自己打造的,也有他们在游历中偶尔购买或捡拾到的,或是朋友与雇主慷慨赠送,还有些是他们自敌人手里收缴的,品种繁杂,但都被仔细地擦拭与保养过,随时可以拿出去使用。

“施法者们一般都会在身边携带匕首,”凯瑞本说:“秘银和精金的匕首是上佳选择,它们和魔法十分亲和,施法者佩戴它们就不必去顾虑普通铁器对魔法造成的不利影响,某些时候,它们还能成为魔法的媒介或是直接附魔,据我所知,一个赫赫有名的刺客就拥有着一把能够吸取他人生命力并且治愈主人的邪恶匕首——当然,施法者们选择秘银比较多些,精金虽然坚硬程度超过秘银,但它实在是太重了。”

他拿起一柄精金匕首,它的手握部分被铸造成纺锤形状,也就是两头细,中间粗,表面的防滑花纹是一圈圈平行的空心圆,被人们称之为肋骨圈的花样;护手被做成一条s型盘曲着的毒蛇,尾尖与垂下的三角形脑袋与身躯都有着一个小小的空隙,这样即便没有鞘套,它也能被直接挂在腰带或胸带的环扣上面;比起其他匕首,它更为狭窄,厚重,像根略带扁平的锥子,开有三条血槽,适合捅刺而不是劈砍。

“一个盗贼的遗物。”凯瑞本说。

克瑞玛尔接过去试了试,发现它的重量更胜于黄金。

“弓弩,”凯瑞本继续说道:“可以藏在袖子的这种。”

克瑞玛尔放下精金匕首,这种秘银为主要配件材料的细小弩弓与其说是袖弩倒不如说是腕弩,它是被装在手腕上的,就像一个大而古怪的装饰品,其长宽不会超过他的手背,凸起的部分也完全可以用宽大的袖子遮盖住,弩箭小的就像是一根发夹,用于发射的机簧被藏在手心里,中指或无名指轻轻一按就能击出弩箭

他试了试,发现这个玩具一般的小弩所击发的弩箭竟然能够击穿一面覆盖着牛皮的木盾,当然,在常规情况下,它不是凭借着本身的重量与长度杀人的,弩箭是中空的,可以注入致命或不致命的药水。

“这两个都是矮人的作品。”凯瑞本说。

他向克瑞玛尔展示曾被后者当做镜子使用的宽剑,宽度超过一尺或更多的薄刃在阳光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它的长度几乎可以贯穿整个房间,剑柄约有剑身的三分之一,末端是个又长又锐利,可以刺穿野猪头颅的矛头。

“也是矮人?”克瑞玛尔问。

“不,”凯瑞本说:“是精灵。”

克瑞玛尔看看那柄宽剑,估算了一下精灵的身高,还有树木之间的空隙,不要说使用,就连背着它行走都会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不是在这里用的。”凯瑞本说,但他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将话题转往另一个方向,“你之前为何选择细剑呢?因为它可以藏进手杖里?”

克瑞玛尔点点头。

“那么你有想过别的吗?无需考虑其他,只是你所想要的?”

克瑞玛尔犹豫了一会:“棍子?”

凯瑞本停顿了一下,“这很罕见,”他说,“很少有人使用棍子,除了瑟里斯的武僧们,因为他们的教义就是尽可能的避免杀生见血——虽然他们的棍子并不比斧头或是宽剑来的安全。”

他示意克瑞玛尔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那儿架设着长矛和三叉戟,以及两根长棍,棍身黝黑,克瑞玛尔试了试,发现它们要比秘银重,但要比精金轻。

——如果你真敢挑这个,巫妖阴沉沉地说,我就杀了凯瑞本,我保证我会说到做到,哪怕我无法施放法术。

——我们那儿有个很厉害的猴子,异界的灵魂兴致勃勃地说,他用的就是棍子,一根重达一万三千五百磅的棍子。

——我不在乎它有多重,给猴子或是猪用过,巫妖说,你要是敢拿根木棍到处走——就像是个地精奴隶,我就让凯瑞本死,就这样,没得商量。

异界的灵魂耸耸他并不存在的肩膀——那法杖呢?

最后克瑞玛尔只从那个房间里挑走了一柄匕首,就是那柄精金匕首,盗贼的遗物。

“哦,对了,”他问:“亚戴尔他们怎么样了?”

他是为了这个才来找凯瑞本的,却被揍了一顿,差点忘记了来找他的原因。

“已经安定下来了,”凯瑞本说:“我给他们捉了五头羊,三头公的,两只母的,他们很快就有奶和毛可以用了。”

在凯瑞本的记忆中,他有经过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地,距离灰岭不是很远,山岭下有小片的树林,溪水经过树林,往上是贫瘠的岩石坡,生长着杂草与灌木,一个野羊群靠着这些植物为生。

但那些被放逐的平民们并不想过与世隔绝的生活,更准确点说,他们不太相信精灵,他们决定去投靠自己的亲戚和朋友,或是去碧岬堤堡和其他城市,只有罗萨达曾经的侍奉者留了下来,只是他们之前从未用自己的双手做过奴隶和平民做的事情,一开始总有点磕磕绊绊的,但在克瑞玛尔和凯瑞本的帮助下,他们到底学会了如何建造半地下的泥屋和搭砌灶台,如何到树林里捡拾作为燃料的树叶与枯枝,分辨可食的果实和蘑菇,刮取岩盐,以及捕鱼和抓兔子

异界的灵魂预备过段时间去看看他们,带点药物和槭树糖。

——在这之前,巫妖说,你最好能做完那件事情。

——那件?哦,你说那个……异界的灵魂说,选择我的伙伴?

——是的,曾经的不死者说,每个术士都有的侍者,最重要的,最可信任的,远超凯瑞本或是亚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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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选择水,巫妖说,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你爱死了那些精灵。

——异界的灵魂根本不想去和巫妖争论他对精灵的喜爱是否止仅浮于表面——这家伙就是只总爱摇摆着一身毒刺走来走去的豪猪,想要他不去刺些什么简直比让他转变立场还要难,不管怎么说,这混球偶尔也会因为利益或威胁让步,但想要这个曾经的不死者适时的闭嘴……异界的灵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什么东西又一次地戳到了他的hign点。另一个世界的租客一直深深地怀疑着,他之所以会在一次对高阶法师来说不算特别危险的星界旅行时出问题,大概就是因为他总是亢奋的不是时候。

——火,异界的灵魂再一次肯定地说,我选择火。

——精灵们讨厌火。

——不,他们只讨厌那些会摧毁他们所爱的存在,关于这一点,无论是火还是水,雷电或是风,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引起的火烧掉了剩下的半个灰岭,精灵们准会吃了你——别忘记辛格精灵是会烤肉的。

——我们可以从小小的,安全的开始。异界的灵魂说。

进入初秋后,灰岭干燥的叶子、树枝和苔藓就多了起来,克瑞玛尔毫不费力地捡拾了一小捧,带着它们来到那个曾经掩埋了一只肥水獭的滑坡处,那儿依然积累着灰色的岩石与沙子,幼苗尚未萌生——他点燃了苔藓,苔藓引燃了树叶,树叶里跳跃着的橙色火焰就像数之不尽的小蛇那样自四面八方蔓延到树枝上面,它们产生的少许烟和火星被来自于上方的风吹向奔流不息的星光河。

——来吧,巫妖说,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来自于异界的灵魂的记忆残破不堪,但它还记得自己曾被打火机灼伤,不是火焰,而是被火焰烧得滚烫的金属部分,那是个相当廉价的打火机,蓝色的火焰有一根手指那么长;它还被滚烫的开水、粥烫伤过,它们带来的痛苦也是灼热的,伴随着心脏一阵阵地搏动,一点点额外的热量和触碰都会带来又一波深入骨髓的钝痛,伤势痊愈后留下了几块深黑色的平滑疤痕,就像是胎记,要经过很长时间才会褪得干干净净。

它也曾在电视上、书上看到过有人从油锅里、滚水里取出钱币,或是脚踩木炭行走,但它知道这不是假的就是其中必有诀窍。

人类的身体是脆弱的。

克瑞玛尔慢慢地卷起袖子,伸出双手,比人类多出了整整十个指节的手,苍白而纤瘦,皮肤光洁的就像是一块被雕琢出来的雪花石,手腕上骨节凸起

火焰缠绕着他的双手,烧灼着它,从指缝间伸出明亮的浅色舌头——不要惧怕它们,也不要厌恶它们,不要退缩也不要移开眼睛,它们将是你最锐利的矛,也是你最坚实的盾,它们将是你最忠实的朋友,最可爱的孩子,最亲爱的恋人——你选择了它们,它们选择了你,你们将为对方存在,直至一方毁灭殆尽。

——你有感觉到灼烫吗?巫妖放低了声音问道。

——我只感觉到了温暖,异界的灵魂同样以很小的声音回答道,虽然识海内的交谈永远不会被外界听闻,但他总觉得太大声会吓跑某个正在探头探脑跑过来的小家伙——瞧,他对巫妖说,向躯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展示栖息在他手指头上的一个亮点。

——太小了,巫妖说,虽然我有我的顾虑,但这个选择也太小了,你打算用它来干什么?它连只麻雀都烤不熟。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我,异界的灵魂说,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碰了碰那个亮点,它变得大了点,然后从白亮的躯体里伸出漂移不定的数根触须,并用其中的一根卷住了克瑞玛尔的手指,似乎想要从原本栖身的那根手指上跳到触摸它的那根手指上去,却被它自己的触须绊倒,它掉了下去,与克瑞玛尔的关系仅限于那根被卷住了的手指,圆滚滚的身体悬挂在焦黑发着红光的树枝上方,它以一种元素生物才有的慌张姿态左右摇晃了几下,沿着那根触须爬了上来,没头没脑地四处游逛了一会儿,最后才决定克瑞玛尔的大拇指指甲盖是个再好不过的栖身地。

——从性格和能力上来看,和你还真是挺般配的,曾经的不死者挖苦道。

异界的灵魂装作没听到,从火里取回双手,小蜘蛛安安稳稳地从他的指甲盖上爬向他的掌心,它的温度,就克瑞玛尔所感觉到的,大概在五十度到六十度左右,有点烫,但还能忍受,他略微调低了一点光线,让这小家伙变得不再那么耀眼——才能真正地看清它的样子,白色的甲壳,紫色的八只圆球状眼睛,四对步足,和真正的蜘蛛一样,有一对锋利的螯肢,有螯牙、螯牙尖端。

它向新的主人和伙伴骄傲地抬了抬身体,敲打了几下坚硬的螯肢(克瑞玛尔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弄出比火堆更多的火星。

克瑞玛尔举起手,他的原意不过是想要聚集起更多的风免得火星飘向密林,但那个有着八条腿的蠢货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它兴奋地摩擦螯肢,发出普通人完全无法听见的嘶嘶声——那些火星突然膨胀起来,变成了刺眼的火球,每个都有巨人的头颅那么大——它们燃烧时产生的热量几乎可以烤干一个池塘,身在其中的克瑞玛尔虽然能够免疫大部分能量伤害,呼吸之间却仍然觉得像是吐出和吞下了一团活生生的火焰。

黑发的施法者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手指的方向转向了星光河,被投掷进平缓河水里的火球在响亮的噼啪声中创造出几乎湮没了一半河岸的浓郁雾气,幸好初秋时分星光河里鱼类稀少,不然他肯定能嗅闻到鱼汤的鲜美香味。

不,也不能说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在雾气快要散去的时候,一只胖乎乎的褐色水獭跳出水面,怒气冲冲地冲着克瑞玛尔叫嚷着——它的头顶到脊背的毛都被烤焦了,发黑,打着漂亮的小卷,爪子上还烫了两个泡,搞丢了它最喜欢的那块石头——为了安抚它,克瑞玛尔拿出了所有的槭树糖和一小瓶从凯瑞本那儿交换来的雪蜜,还承诺了三条不短于小臂的新鲜鲑鱼——不能是烤熟的。

——或许还不是那么糟糕,巫妖最后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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