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穿的衣服和鞋都没拿,只带了贴身的衣服、胸针和包,以及那对送给季洛泽的袖扣。
摸着红宝石蔷薇胸针,秦霜阳感觉心上被剜了一块,痛到骨髓,她每天都翻看b市的财经新闻,季洛泽参加论坛发言,参加商界会议,视频和照片都能在网上看到。
却独独没看到他受伤的消息,她知道这件事居然是在一个多月后,他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霜阳慢动作整理行李,听见门有声响,她没回头。
叶微刚才给她发过消息,说会回来,所以门口有动静也不用害怕。
他进门之后看了一眼客厅没人,径直走向秦霜阳的卧室,却停在门口。
“你……是在收拾行李吗?你是……要走吗?”
季微看眼前的女孩正在拉行李箱拉链,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多希望她回答说自己只是清点一下行李,不会走的,可那决绝的样子,不像是自己希望的这样。
“嗯,我买了凌晨的机票回国”,秦霜阳把行李箱立在一旁,看向叶微。
男人西服敞开,露出有褶皱的白色高定衬衣,脸色因为跑着回来而有些发红,手里提着的袋子从指间滑落,坠落地面三个蛋糕盒子摔开,溅出破碎的奶油。
叶微黑眸幽深,脸上布满无措和不可置信,他是一腔喜悦和满怀期待回来的啊。
秦霜阳看到东西摔到地上,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端着盒子拿起仅剩的残破蛋糕,准备放到餐桌上。
叶微在她经过自己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她差点没站稳,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蛋糕,又摔在地上。
这下干脆不能吃了,秦霜阳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地面,叹了口气。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她看了看胳膊上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
她只看到如今的叶微一脸沉默,没看到他提着蛋糕高兴回来的样子。
“为什么突然走?”叶微嗓子沙哑,每个音节都是颗粒感。
秦霜阳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很不舒服,像光脚踩在砂砾上,硌得慌,心慌不已。
“我有个朋友受伤了,生死未卜,我得回去看看”,秦霜阳挣了一下胳膊,没把胳膊拽出来。
“先放开我,有点疼”,她轻声说道。
秦霜阳也觉得事发突然,两个人相处得也挺好,自己也有点舍不得。
可那是季洛泽,他受那么重的伤,自己怎能不管不顾。
“什么朋友?是那个你想从我脸上看出另一个人的那个朋友?”叶微用劲把她拽到面前,要求她看自己。
“你不认识,没事你一个人租不了这个房子的话,我把下个月的租金给你留下,我说不定我还回来,你别不高兴呀,我……”
秦霜阳看到季微眼里的失落,没再说下去。
“你连替身都不愿意让我做?”叶微不敢承认他害怕,眼前人这么一走,他们最后一点联系也就断了。
女孩没留微信,自己不知道她的真名,她也没留国内的电话,这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他害怕。
“啊?什么?”
秦霜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替身?”
叶微心想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要你那租金做什么?我不缺那点钱,你走也行,把我微信加上”,他终于松开她的胳膊。
秦霜阳另一只手赶紧揉了揉,被紧紧握过的地方先是发白,然后开始红肿。
“我微信还没下上呢,登陆还需要验证码,等我回国换了卡加你,好吗?”
叶微眉头紧蹙,凝视着她:“疼吗?”
“嗯?”
“胳膊疼吗?”
“不疼了,我皮糙肉厚的,你松开的时候就不疼了”。
叶微也知道她话虽这么说,可她胳膊上被自己粗暴地留下红色印记,一会儿还得组织水肿,一定不舒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无法接受你突然要走”,叶微咬咬牙,抿着嘴道了歉。
“没事,咱们不是好兄妹吗?我回国还能不联系你?”秦霜阳已经看出叶微的眼神有些暧昧了,再结合刚才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其实之前就有感觉,但总觉得自己想多了,今天算是证实了。
叶微撇撇嘴,谁想和你做兄妹,离谱。
“消气了吧,消气晚上送送我呗”,秦霜阳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故意一脸谄媚道。
“自己去!”叶微语气很冲。
“啊?好吧,没爱了,我自己去吧,不说了。我回屋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秦霜阳摇了摇头,进卧室把门关上。
自己后背贴着门一点点滑落,坐在地上。
叶微看她进屋关上门后,脚步挪动向后退着,没有意识地退到墙边柜子上,紧接着一个精美的陶瓷狐狸摆件从柜顶滑落。
他坐在地上,伸手捡起这只摔掉尾巴的狐狸,想到是他们一起合租刚满一个月的时候。
Sharon给他下个月租金,还请他吃饭,在唐人街他们吃了川菜,简单逛了逛,在一家手工艺品店她看到这只狐狸,说“客厅的五斗柜上空空的,买一个摆着吧”。
当时两个人就是点头之交,叶微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我觉得,空一点好收拾,而且,空一点简洁”。
“家里一点生气都没,买一个吧,我买,当我送你的礼物,如何?”秦霜阳眼里有期待。
“不用,无功不受禄”,叶微无视她的期待,说完转头出了店门。
秦霜阳在里边付账,等店员简单装盒,出来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也不认路,凭感觉乱走,走到街的另一头,有些不务正业的流浪汉坐在长椅上对着她吹口哨。
她害怕地往回跑,边跑边回头看那几个人追上来没,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胸膛里。
叶微皱着眉头看她,一脸嫌弃:“跑什么?”
“刚刚那几个人对我吹口哨,我害怕”,秦霜阳喘着气,脸上挂着红晕。
“谁让你乱走的?”叶微紧蹙的眉头没松,只觉得她麻烦。
“我不认路不行?”秦霜阳吼道。
她本来就害怕,需要人安慰,不安慰也行,哪怕说句好话,但自己的室友只顾埋怨自己,这让她非常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