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阳在原地勉强挤出一个笑,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住下了,在这个异国他乡住下了。
笑着进了小卧室把自己的睡衣,外套都摆进衣柜,这里还有一个书桌,她没带笔和本,想的找时间出去买。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起身站在窗前往外看,这个地方在城市边缘,远离喧嚣,还能看见海,去哪也很方便,真是个好地方。
室友也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起码是正常人。
晚餐时候,秦霜阳自己出来,本来想问一下他吃不吃饭。
仔细想了一下,不要影响别人的生活,所以拿了客厅茶几上叶微留下来的钥匙就出门觅食去了。
吃完饭回去发现叶微还在屋里说话,像是在开会,有时候说英文,有时候说中文。
她把自己带给他的小蛋糕,轻轻挂在门栓上。
洗漱完毕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突然有了一丢丢的归属感。
叶微忙完出来看见门上挂着的蛋糕,想道谢,看见那屋灯都关了,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留了一张字条说自己不爱吃甜食。
就这样,秦霜阳也没再给他带东西,他俩的生活基本没什么交集更没什么冲突,偶尔碰面互相点头,也不说什么话。
秦霜阳办了健身卡,每天坚持锻炼,除非大姨妈休息五六天,好了继续锻炼,短短一个月她已经瘦了15斤,但是人胖得离谱了,瘦15斤也看不出来。
在美国她不认识别人,只认识自己的室友,所以称完体重她总在叶微面前晃,对方每次都掠过她,不留心。
有一次周末,她听见叶微在做饭,赶紧起来假装出去说了声,“早上好”。
叶微看到她,按照规定,他应该给她做一份饭,所以多煎了一个鸡蛋,多烤了一个贝果,喊她吃。
坐在餐桌前,秦霜阳笑着问对方:“你看看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看不出来?什么意思?”叶微瞟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就是,我有什么变化,从你见我第一面到现在,我有没有什么变化?”秦霜阳眨眨眼,歪着头等对方回应。
“没有,难道又胖了?”叶微说完,心里偷偷笑。
“啊!不吃了,煎鸡蛋,不能吃,我只能吃煮的”,说着她起身准备回卧室。
“不吃了吗?不吃我倒了”,叶微假装端起盘子。
“吃吃吃,不能倒,你爸没教你吗?不能浪费粮食”,秦霜阳说着就抢过盘子吃起来。
“我爸没教过我,因为我没有爸爸”,叶微淡淡道。
说完,把牛奶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下去,就回卧室了。
秦霜阳嘴里含着半个煎鸡蛋,心里骂了一万遍:我他妈真该死。
专挑人的痛处戳。
四月中旬,季洛泽的生日。
王秘书拿进来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明白了。
把快递里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季洛泽桌子上。
“季总,给您的”,他声音里有几分放心却还有几分浓浓地担心。
季洛泽正在低头翻文件,稍微抬眼看了眼前的盒子,眸色冷冽,“什么?”
“生日礼物”,王秘书淡淡道。
“我应该说过,我不收礼物”。
迎接和蔼可亲王秘书的是一道冰冷的声音。
伏案翻阅文件的人眉头微蹙,没打算再理。
“秦霜阳送的”,王秘书谨慎道。
季洛泽翻页的手指握紧,指尖泛白,咬牙抬头看王秘书,喉结滚了滚。
“她回来了?”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季洛泽眼睛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却很快破灭。
“没有,寄了一个定时件,上边写着,寄出日期是月初,她出国之前”,王秘书战战兢兢道。
自秦霜阳走了以后,王秘书这份工作一点都不好做,季洛泽每天不怎么说话,也不会笑,只要一张嘴就是命令或者骂人。
他可以说是除了季洛泽以外,最想念秦霜阳的人了。
好好一个领导,原本有啥说啥的,因为一个女人,开始不说话了,天天就靠人猜他的想法,猜错了就挨骂,上个班还得承担风险,真是煎熬。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季洛泽盯着桌上的礼盒,眼里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王秘书许久没听过这么温柔的话,恨不得敬个礼赶紧滚蛋,连跑带跳地出去了。
季洛泽没有立即拆开,只是把盒子摆在面前,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人说找不到秦霜阳的踪迹。
机票信息显示,是去了洛杉矶,查监控看到是之前来b市的法国投资人手下的一个女人带走了她。
之后找到带她走的女人,又说当天她就提着行李走了,再也没见过。
再然后就是住了三天酒店,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本来季洛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要亲自去美国找,可那人却给许穗凝发邮件报了平安。
查她的账户流水,有大额取款记录,推测是租了房子,但是找不到具体地址。
奇了怪了,藏得真好,但找到了又如何呢?
算了,安全就好。
季洛泽想到这,宽心了些,轻轻打开盒子。
是一条纯黑色的领带,取出来抓在手里摩挲,终于在内侧看到秀了一个小小的“J”,不是那么精致,但看得出来她努力了。
他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嘴角,盯着领带眼上起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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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如铃,悬挂枝头。
这天,秦霜阳推开窗户,感受洛杉矶清凉的夏天,确实清凉,一开窗一股凉风吹得她打了个寒噤,她在吊带外套了一件长袖家居服,温度正好。
闻着淡淡的海滩味道,想起在国内,这个月该有荔枝了,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白糖罂了,比那些桂味、糯米糍、妃子笑的荔枝都好吃。
想到这,她的嘴里渗出了些口水,真想吃一口,可惜今年吃不到了。
自从把微信删了,她手机的作用就只剩相机、相册、备忘录和微博有用了,哦对,还有imessage,用来联系室友。
打开微博发了一条:“这个时候,白糖罂快下来了,真想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