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将军令,第一、三卫,即可攻山!”传令官挥舞着令旗,骑乘战马,厉喝道。
第一、三卫,皆是帝辛划拨给拔利脱的奴隶兵,每卫五千人,共计一万人左右。
拔利脱没有第一时间把精锐压上,而是按部就班的,先让奴隶兵消耗左岭大营的箭矢、滚石等军械。
奴隶兵战斗力低下,战斗意志也没有精锐之师那么旺盛,连手中的兵器,也都是陈年老旧之物。
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创造奇迹,也不会把战争的胜负,寄托于这群奴隶身上。
在指挥官催促下,两卫将士目光散漫,又有些恐惧的开始跑动起来。
显得有气无力,一脸颓丧。
他们知道自己的价值。
只是一群炮灰而已,此番前去,近乎十死无生。
哪怕侥幸存活,日后也会在某一次冲锋中,倒在血泊里。
除非他们立下了大功,或是得到贵人赏识,调离炮灰部队,才能摆脱这种凄惨的下场。
而郝国现在实施的,就是这么一种“按功授勋”的进阶制度,不仅对平民,对奴隶也是如此。
凡在战役中立下功劳,就有机会摆脱奴籍,成为一个自由人,甚至调到正规军中,担任军官,从此飞黄腾达,彻底改变自己和家人的人生。
因为帝辛是“过来人”他神游千余年,领略了后世许多优越的制度,进行采纳后,对现有的制度予以改进,就变得有些超前。
许多人不会理解,帝辛为何要对奴隶施加怜悯,甚至给予他们一系列的保障。
在世人眼中,奴隶是低贱的,形如猪狗,可任意宰杀。
平民宰杀奴隶,不犯任何法律,除非那个奴隶是某个平民私有财产,这便涉及到一个赔偿问题。
而奴隶若是胆敢杀害平民,则全家处死,甚至谩骂侮辱、动手打一位普通百姓,都会采取断手、断交、割鼻等残酷的刑罚。
上一世,帝辛对奴隶也视如草芥。
但就是这群草芥,成为了压倒大商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内部奴隶起义,和外部伐商联盟攻势下,五百年殷商王朝,轰然倒塌,重蹈前夏覆辙。
帝辛继位之初,并没有急于在商朝内部,照搬郝国已经证明成功有效的变法改革,他怕权贵们不赞同,弄出『乱』子。
奴隶,是个人的私有财产,一旦帝辛开展奴隶制改革,必会触碰到权贵们的利益。
不论是历史,还是过去,无不都在警示着帝辛,人『性』贪婪,触及到个人利益时,连自己的爹娘妻儿都可以出卖,更何论一个名义上的君臣关系?
不清洗完内部,帝辛是不会急于变法改革的。
帝辛需要稳,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来,也急不得,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大商未来数十年内的发展。
……
……
第一、三卫,举着破旧的青铜盾牌,甚至是木盾,在投石机、箭矢掩护下,快速地朝着左岭『逼』近。
行至山脚下,前军开始沿山攀爬。
山峰很陡,高约百丈,几乎没有凸出的地方,很难落脚。
对于修为精湛的修士,这种陡峭的山坡虽说有些困难,但不借助工具,也能进行攀爬,对于枷锁境修士来说,更是如此,上这山坡如履平地。
但这两卫士兵却都是奴隶,基本上不懂道法,少部分人只是有点武艺傍身,一个后天七重修士,都能在这两卫中,担任最高指挥官,可见一斑。
轰隆隆!
突然,只听一声隆隆巨响,山峰之巅,大片滚石汹涌而下。
“快逃!”前军众将士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丢下了军械,转身而逃。
但在他们身后,是人挤人的军队,两卫奴隶兵身后,则是三千名由拔利脱亲卫,组成的手持弓弩的督战队,着一身轻盈的软甲,戴着一顶温暖舒适的布制毡帽。
位于军中最后面的奴隶,不敢转身逃跑,因为他们一旦有怯战的念头,就会被督战队毫不犹豫的『射』杀,而且,他们位于军队最后面,到了厮杀时,基本上是最后冲,最后死的那一批。
故而,任凭前方的奴隶如何推搡,大叫,最后面的奴隶兵却不为所动,摁住前方奴隶的后背,不让其后退。
噗!噗!噗……
滚石轰砸而下,借助恐怖的冲势,一路碾压。
不少奴隶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小山大的滚石,碾成了一滩肉泥。
随着冲势减少,滚石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余者纷纷避让开,完好无损。
入眼,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景象,阵阵哀嚎声凄厉不绝,被碾压成肉泥,当场死亡的,还是占少数,多数则是被压断了双腿,胳膊,胸膛什么的,有的重伤垂死,处于弥留之际,也有的只受了点轻微擦伤。
督战队长官骑在高头大马上,粗略的统计了一下。
“消耗滚石三十六块,冲击范围五十步到八十步之间,对我方共造成损失约二千人左右。”督战队长官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串冰冷的数字,没有任何的情感掺杂其中。
旁边的文书,立即在竹简上记录下来,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讯息,可以根据这些数字讯息知晓左岭的攻击范围、强度和军械损耗等等。
这是在用人命,进行试探。
“愣着干什么,继续冲锋!”督战队长官看着畏缩不前的两卫士兵,眉头顿时一拧,厉喝道。
众奴打了个哆嗦,互相推搡着,缓缓地朝着山峰靠近。
似乎是嫌他们跑得太慢,督战队长官冷哼一声,取来一张大弓,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将最前面的一名奴隶,直接钉死在地上。
血『液』流淌而出,浸湿了碧绿『色』的草地。
众奴吓了一跳,冲在最前面的奴隶,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步伐,满脸恐惧的大声喝喊,似乎在给自己壮壮胆气。
“一帮贱皮子,非得死几个人才知道什么是军令如山?”督战队长官冷笑,似乎犹不过瘾,举起弓,又『射』杀了几个奴隶,听着那几道绝望而又凄凉的惨叫声,这才低沉的笑了起来。
显得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