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世子殿下,贺喜世子殿下,扬我大商国威,功勋卓着!”方胜忙的凑过来,脸上带着些许谄媚之『色』。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帝辛淡淡地瞥了方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有一个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方胜暗松一口气,知道帝辛已经不在计较之前对他的不敬之罪。
随即,方胜给吴世风使了个眼『色』。
吴世风迟疑半响,咬着牙,默默地垂下头,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见状,方胜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也就是泛泛之交,只是普通的狗肉朋友,犯不着为了吴世风,而开罪好不容易原谅他的帝辛。
杨弘一一阵失神,没想到他千算万算,仍然没有算过帝辛。
仅几百分之差,杨弘一便输掉了这场比赛。
但杨弘一也知道,这场秋猎比赛,他是靠着投机取巧,所以也不存在心服口服,如果两人重新比试,不一定会弱于帝辛。
想到这里,杨弘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淡淡地冲帝辛拱了拱手,说道,“世子殿下箭术无双,恭喜殿下拔得魁首。”
“杨兄客气了。”帝辛语气也亦不咸不淡,对于这个心机深沉的伪君子,不必深交,只保持表面的客气就行了。
随后,大队人马朝着牧野而去,在哪里,早已备好了晚宴。
除了各路使团初入朝歌,在勤政殿曾与帝乙见过一次后,之后的时间里,几乎都是善喜,或是帝辛负责接见各路使者,包括今夜的晚宴,也是由帝辛负责主持。
这无疑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外界所传,帝辛已经开始监国理政,恐怕绝非虚言,帝乙或许真的打算放手,专心在深宫中闭关苦修,不再理会国事,而是把权力交给大商朝世子。
至于帝乙是否会退位,当个太上王,就目前所显『露』的讯息来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夜宴上,各路使者对帝辛的兴趣无疑是越发的浓厚了。
“早就听闻世子殿下乃是九州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今日仅显『露』出一手箭术,就轻松拔得魁首,实在是了不得啊。”剑宗使者恭维道。
帝辛放下爵杯,瞥了他一眼,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可以洞彻人心般,似乎已经知道他的目的。
“是啊,我们对殿下可谓是敬仰已久了,不知道可否请殿下『露』上一手?”黑水宗马骁,轻笑道。
帝辛沉『吟』少许,淡淡一笑,说道,“来者是客,有何不可?”
拍了拍手,示意乐师们停止奏乐,舞池上的舞女们也悉数退下。
帝辛瞧了一眼远处的山峰,足有百丈之高,他伸手一指,说道,“诸位请看那座山。”
说罢,帝辛拍了一下储物袋,一个黄橙『色』的葫芦顿时飞出,单手一掐诀,一团霞光自葫芦内喷出,随后,一口宝剑卷着绚烂的虹光,朝着那座山峰疾『射』而去。
嗤~~
残虹剑没入了山峰的半山腰,继而一剑穿透。
下一刻,半山腰以上的山体化作滚滚洪流,猛地朝下方塌陷而去。
众人吃了一惊,一剑将百丈高峰截为两半,这得需要多么深厚的法力才能做到?
而且,观帝辛的气『色』,脸不红气不喘,分明是没有动用全力!
杨弘一脸『色』黯然,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不服。
这种力量,绝非杨弘一所能匹敌。
“世子殿下可是入了万象境?”天玄宗使者问道。
帝辛颔首,“两年前,我便破入了万象之境。”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蹙眉沉『吟』起来。
十六岁入先天,十八岁破万象﹍﹍这种修炼速度,实在是太吓人了!
短短两年,就连破四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哪怕是仙人后裔,也不过如此吧。
“两年过去了,世子受的修为又到了哪一步?”众人心神一动,纷纷瞩目着帝辛挺拔的身躯上,但任凭浩瀚的神识如何探测,都仿佛被一团轻柔的『迷』雾包裹,无法看透。
“二十岁的真人,怕是破了几百年来的记录了。”有人轻叹。
“世子殿下乃人中之龙,自然是与众不同。”飞廉说道。
士大夫们缄默不语,在心中默默地把子启和帝辛进行比较。
结果,不论怎么比较,子启与帝辛都无任何可以比较的地方。
差距太大了!
若说论才学,子启不一定能胜过帝辛,论天赋,更加不用说了,论品德﹍﹍子启奉行的是仁厚,而帝辛则是内圣外王,前者是贤者的品德,后者则是明君的品德,似乎也不能拿在一块进行比较。
要说非得揪出一个缺点来,那么就是帝辛太好杀了。
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一直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哪怕事情发生前不知道,事后通过眼线和密探,经过调查,也能大概的清楚帝辛在西域的所作所为。
短短一年的时间,不提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死在帝辛手上的士兵,就多达数十万之巨,而且大多数并非是在战场上被消灭,而是事后被帝辛下令坑杀、屠杀等方式处决的。
其中甚至还包含大量的原着蛮夷,换在殷商的角度,那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夜宴在一种很古怪的氛围中,持续到了深夜。
众人旁敲侧击,想要从帝辛身上,挖掘出一些秘密,可帝辛虽说饮了不少酒,但脑子还是很清醒,要么搪塞过去,要么就笑而不语。
“夜深了,诸位请回吧。”帝辛说道。
众人脸上也亦微醺,起身对帝辛作了一揖,随后便纷纷告辞。
临别前,司徒氏欲言又止,沉『吟』少许,他对帝辛说道,“明年三月初,就是宗教界五年一届的十万宗教论道大会,我宗太上,想要邀请世子殿下到场,当个贵宾,不知可否?”
帝辛轻笑道,“老哥哥相邀,我又岂能拒绝?”
“不知世子殿下为何叫我宗太上为老哥哥?毕竟﹍﹍你们的辈分差距甚大。”司徒氏苦笑道。
“这个嘛,你回去问问你家太上就知道了。”帝辛意味深长的说道。
司徒氏点了点头,冲帝辛拱手作揖后,也亦转身离去。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来宾走后,黄忠贤见帝辛仍自斟自饮,不禁轻声劝道。
“长夜漫漫,皎月当空,有佳肴美酒,何愁寂寥?”帝辛大笑,“乐官,给我演奏《商颂?烈祖》这一杯酒,敬我们的祖先!”
珠帘后的乐官躬身一拜,随后开始指挥手下乐师,奏起青铜乐器,一人独唱起来。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及尔斯所。既载清酤,赉我思成。亦有和羹,既戒既平。鬷假无言,时靡有争。绥我眉寿,黄耇无疆。约軧错衡,八鸾鸧鸧。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自天降康,丰年穰穰。来假来飨,降福无疆。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
番邦使团开始悉数离去,为期一个月之久的朝贺,也告了一段落。
帝辛继续监国理政,帝乙继续在深宫中闭关苦修。
治国两年多,帝辛并没有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一来,时机并未成熟,二来,他并非君王。
但帝辛依旧靠着手里近乎于人王的权力,把聚贤馆出身的班底,安排在各个岗位中,触手不仅伸向了军队,还伸到了朝堂之中。
对于那些忤逆帝辛的派系家族,也开始大力的打压,比如士族冯家、士族羊家、士族许家,先后举族发配到南郡,美名其曰是让三族教化那里的百姓,实则就是变相的流放,自此,三家从一流世家,沦落成了二流世家,朝夕间,权力就已经更替完毕,新的三大世家,顶替了三家在朝歌的地位,比如韩荣所在的韩家、雷开家族和飞廉家族。
韩荣不必多说,韩家本就是军事世家,因为历代的变故,导致衰败了下来,但经过帝辛的帮衬,已然重新崛起,韩家底子厚,人脉广,有贵人相助,崛起自然并不难。
而雷开所在的家族,同样是百年士族,雷开也是雷家的嫡长子,不同于那些迂腐的士族,雷家老爷子的心胸和眼界更加的开明,知道帝辛大势已成,世子之位牢不可摧,不效忠他,还能效忠谁?再说,雷家只算是二流士族,要想崛起为一流士族,就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帝辛身上,自然会对帝辛死心塌地的卖命。
至于飞廉家族,一门三将,父子三人都为人杰,或在军中,或在政坛发光发热。
飞廉已官拜郎中令,掌控天下兵马调度,恶来更是军中猛将,季胜则入了官场,现今是中大夫,哪怕是一流世家的政治力量,也不过如此。
使团离别后的第三天,一封飞剑传书,陡然从遥远的东方飞来。
飞廉接到手下禀报,不敢怠慢,连忙跑到聚贤馆,奏明帝辛。
启动飞剑,一组讯息猛地没入帝辛脑海之中。
随后,帝辛脸『色』铁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黄花梨木木桌,“三天前,东海蛟龙兴风作浪,水淹陈塘关!陈塘关﹍﹍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