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对,就是这样
提了东海之后,还未商议清楚京鸟山如何参与,凤汐便以不胜酒力而去。
酒宴散去,朱宫开口挽留张顺在京鸟山,不过被婉拒了过去。
张顺还得返回野泽,处理事情,或者修行。
野泽地脉经过补足,灵气是否有所增长,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都得唯一通晓灵脉嫁接之术的他去瞧。
虽有记忆传承,可毕竟是第一次嫁接,并不熟稔,指不定哪里就出了什么谬误。
灵脉嫁接之术,即便是再难修习,还是要传授于它妖,往后不可能只依靠张顺自己来挖灵脉,种灵脉。
大王事事亲为,还要手下干啥。
野泽之中,悟性最高的当属老龟和绛蛸,只是两妖皆有事在身,而且事务颇为繁忙。
张顺思索之际,掠至阵法之上,驻守于此阵之侧的两名造海鸟妖见到龙王,行了一礼。
和野泽不同,京鸟山在外面没什么势力,即便能够布置传送阵法,如今也仅仅和野泽相通的这一座而已,没有多余的传送阵。
张顺撇头望了望两妖,顿足而立,没有着急运转阵法,和两妖聊起了天。
虽然现在做到了真正的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万人之下,无一人在上,但其实张顺还是那个张顺,在野泽之时,巡视四处,遇到小妖小怪,仍能在那谈天说地。
众多水妖,对张顺是足够敬畏了,尤其是那等血裔,骨子里面有天然畏服,而张顺这般亲善性情,恰好相辅相成。
待张顺走后,两名造海鸟妖瞧着那逐渐暗淡的阵法,说起话来。
“龙王没有一点架子,每次从咱凤鸟山过去,都会和咱聊聊,感谢一番。”
“咱们京鸟山和龙王相交,益处很大,现在京鸟山用的许多东西,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而且先前龙王还出手击杀过和人族勾结的叛逆哩,如果不是龙王前来,说不定还真让鸷雕成了!
居然和人族勾结,当真乃是我凤族之耻!”
“先前我去野泽,见到了那湖底的光景,当真繁华,很多新奇玩意儿,都是不曾见过的东西。”
“听说咱们大王要和龙王……”
“哪里传来的谣言?”
“什么哪里传来的,龙王常来咱们这儿,咱们大王又常去野泽,那副表情,都没在大王脸上见过!”
“这不挺好,听参与了野泽大战的鸟说,龙王那日化作了长龙!
真龙啊,不是消亡上万年了,连咱们鸟禽一族,凤都已绝迹。”
“和野泽成了一家人,好处多多,坏处极少。”
“……”
凤汐脚步匆匆,回到寝宫,逃也似的。
身侧跟着侍女青鸟,见到大王罕见地露出这般模样,面容古怪,努力憋笑。
凤汐到了门前,稍稍一瞥,见到贴身侍女青鸟面容,瞪了瞪,语气不善道:“青鸟。”
青鸟一凌,“大王!”
“且去歇息罢。”
凤汐满意地点点头,进了屋中,迅速掩上门,掀开帷幔,扑到了床上,双手作扇,朝着脸扇出风来,尔后将脑袋捂在被下。
半响后,露出小脑袋,又看向放在床头的通话海螺。
往常夜晚,张顺会用海螺通话,借着商议事务,传授凤汐治理一地经验的名头,一聊半夜,直至五更。
当然,开始会涉及正事,余下则会渐渐跑偏。
两人通话,其实以讨教的凤汐主动居多。
现在一想起此事,凤汐忽觉不对。
嘟了嘟嘴,红到了耳根。
凤汐啊凤汐,你怎能如此主动?!
不对,我那是在商议正事,可不是在说其他。
对,就是这样……
越这般想,凤汐越觉底气不足。
正事半个时辰,杂事仨时辰。
今天要不要海螺通话?
凤汐在床榻之上转了转。
“哎呦~”
捂着头,掀开凉薄被子,不小心撞到了脑袋。
一身雍容气质,早已丢到了爪洼国,只剩下呆傻蠢笨。
正在这时,海螺闪烁出淡淡光芒,海螺自壳中钻了出来,响起张顺声音:
“汐儿?”
凤汐听到这一声,胸脯跳动陡然加速,已消减一些的红润面色登得再次窜了起来。
犹豫半响,她才摄来海螺,轻声道:“在。”
————
两个时辰后,张顺挂断海螺,笑了笑。
剩下的便是让老龟提亲,良辰吉日了。
野泽之中,经过灵脉加持,灵气确实更为浓郁了些。
若再弄来灵脉,填充其中,野泽恢复远古时代的盛况,似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需要填充的地脉结晶体会极多极多。
‘慢慢把东海蚕食殆尽,东海中州,存在水族元婴无疑,前往争夺,无异于自寻死路。’
随着鳄将军和虾兵在两地方逐渐熟稔,从那东海中州位置打探来的消息也渐多,虽然距离有千百万里,行程数年才能走到中州,但不意味着没有关于中州的消息。
‘为今之计,仍是发展。’
张顺盘膝坐在闭关室内,吐纳修行。
突破金丹之后,脚不沾地,有了这片刻闲余,要加紧修行才是。
‘给绛蛸下了命,多多在岸上修建龙王庙,再配合着行云布雨,收获来的香火不算少。
但还不够。
金身之下,我肉身进展当真极大,若能将金身彻底炼出,恐怕战力能够达到极高的地步。
金丹小成,能和元婴试试身手。’
跨过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战力啊。
而现在,金身之事,还任重而道远。
最好获得香火的法子,无疑是彻底占据大恒,称王称帝。
‘圣公死后,南方诸郡,悉数落于我吉云之手,陆兴朝经略南方,还没多久。
香火之事,得要百姓从心中供奉不可,强制得来的香火,功效大有不如。
还是急不来。’
‘不过如今吉云兵威正盛,粮草还有不少,未必不能继续开拓。’
当下天下,有四方势力,其一吉云,位东南,其二玉楼,位于西南,其三李天王,盘踞西北,其四则是大恒。
大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中原之地,东北之地,还尽为其所有,约莫为天下一半土地。
纵是君主昏聩,大恒养士三百年,忠臣良将,并非没有。
先前那位滑稽可笑的大恒战神,接连经数次大败,已不为朝中所信,但仅此而已,一番运作之下,仍委任于他北方关外都督内外之事的职责。
开拓方向,思来想去,还是大恒最好。
当然,不是直接用兵卒碾压过去,而是用和占据野泽郡相类的法子,派去手下混帮派,以为内应,这样之后攻城,能够得来极大的便利。
不止如此,随着张顺的崛起,吉云埠名声在外,其实附近已有众多附近帮派或者其他头头派遣使者前来,投奔张顺,说要起兵响应,杀官造反。
大恒腐败,官吏不当人者甚众,官逼民反,理所当然。
————
北方,山河关门户。
白族兵马,一路南下,兵马陈列,马骑控弦之士十数万,不仅仅有白山黑水之间的白族,还有征服的草原北元族。
那位负责镇守此地的大恒战神,未战先怯,在白图南使者的劝说之下,动了投降之心。
许他以王公之爵,任之以重任,那还非要卖命给大恒干啥。
如今整个大恒,四处起义,连绵不绝,大恒朝廷,如今便是一艘破船,如何抉择,显而易见。
况且,若是北方异族攻城,以他宗武夫的能耐,可挡不住。
南下溜达一圈,宗武夫对自家几斤几两,已经彻底清楚。
宗武夫咬了咬牙,“这群异族,果然狼子野心,老子好吃好喝供着,对他们向来照顾,此次竟敢挥兵南下,直扑我山河关隘!
气煞我也!”
宗武夫之子,宗应熊是个年岁二十许的青年,“父亲,逃也逃不掉,我看投降便是,咱们守不住。
大恒皇帝老儿只会琴棋书画,亡国是迟早的事儿。”
宗武夫喟叹一声,“事到如今,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