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和看着邵云辰带上金手链,配上他的长相和偏白的肤色,倒也相得益彰。手链和手镯不同,手镯是成双成对的,而大多数手链都只有单独一个,邵云辰手腕上戴着的就是如此,只此一只。
锦朝饰品都是手工制作,稍微好一些的都是独一无二,季宣和看中的恰巧属于此类。手链还好,可以调节大小,戒指却是大了,两人还是小孩,戒指比手指大了足足一圈。季宣和和邵云辰都没有介意,会买戒指不过是看中它的寓意,现在用不上,等以后他们长大便能佩戴了,并不会束之高阁。
邵云辰买的都是小物件,不值多少钱,随后两人上了二楼。这里不仅有软玉,还有翡翠之类硬玉,除此外,其他宝石饰品也有不少。水晶在现代不怎么值钱,在锦朝价位却还可以,颇受姑娘媳妇偏爱。
既然季宣和乐意给他买饰品,邵云辰便放开了手脚,当然价格还是要看一看的,他们的家当还不足以让他随意挥霍。
最终邵云辰挑了一根玉簪,一对蓝水晶耳钉。玉簪玉质一般,两样加起来都没花多少钱。季宣和没有多说什么,对邵云辰的观感却更加好了。
“走,叫上段妈妈他们,逛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季宣和拉着邵云辰,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原本季宣和还想着来一趟云州府不容易,可以给家里两个铺子进点货,后来一想也就罢了。他和邵云辰都还太小,不适合同店铺掌柜谈生意,季家下人中就只有邱伯合适,只是他在康平县忙着张罗云记布庄,没法随行,其他人似乎都没这个能耐,季宣和只得错失这次机会。
季宣和看已到了晌午时分,便示意众人用过午食再走。几人在平乐坊附近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酒楼。
跑堂的小二不需要太多能耐,一张嘴一双眼却修炼的炉火纯青,一看到季宣和一行人,便引他们上了二楼。
“客官,雅座还是雅间?”
季宣和同邵云辰来云州府为季老太爷祝寿,衣袍自是簇新华美。小二一眼就看出走在前面两个小的才是主事者,约十来岁年纪那个眉眼已经长开,五官深邃,皮肤莹润,一看就是出身不错,小的那个长得玉雪可爱,展开笑颜时还好,感觉如暖风扑面,板着脸时则如坠冰窖,令人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小二没敢多打量,根据示意将人引进雅间。到地方后,季宣和将段妈妈他们打发去大堂用餐,雅间里只余他和邵云辰。
“云辰,你来点单,最好点几样辣的。”中药吃了快一年,季宣和吃辣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身体好多了,能入口的吃食也越来越多。他可是在末世初期挨过饿的,对食物有一种执着的情感。那时他一天到晚忙着怎么让自己让家人活下去,写手系统又是刚刚跟他绑定,对他几乎没什么帮助,一辈子的苦都在那时尝遍了。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令他不寒而栗。
“辣菜你还是少吃,老太爷寿宴上你已经吃了不少。”邵云辰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边上灼热的视线,他有些受不住季宣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最终妥协道,“行了,别这么看着我,给你点一道香辣龙虾可合你意?”
季宣和满意了,便转回视线,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好了,就这些,再给其他人上一道烤鸭。”邵云辰打发走小二,给自己和季宣和各斟了一杯茶。他们这个年纪并不适合饮茶,偶尔为之却无甚妨碍。逛了一上午,两人都有些渴了,喝些茶水正好解渴。
“宣和,回去咱们找个夫子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从文习武还是经商或干脆就做个地主?”季宣和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邵云辰开始关心他以后的前程问题。不管季宣和选哪种道路,请个夫子都是必须的。
“从文没兴趣,其他的还没想好,就照你说的,先请个夫子在家坐馆。夫子得好好挑挑,不要那种迂腐不知变通的,最好多会几样技艺。”季宣和自己有个写手系统在,打发时间很容易。
邵云辰就不是了,自从不再抄书之后,时间一下空出不少,家里又没多少产业需要打理,只能翻来覆去看各种书籍。同夫子习些技艺,倒也能自娱自乐,颇能打发时间。
这家酒楼没有愧对他们的口碑,小二态度不错,菜品也是色香味俱全。季宣和看了食指大动,一口气吃到饱。
邵云辰早已习惯季宣和的吃相,只要没有外人在,季宣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丝毫不介意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邵云辰面前。有了季宣和带头,邵云辰私下里也很放得开。夫唱夫随也不过如此。
季宣和个子小,坐在椅子上刚冒出个头,没等邵云辰开口,小二就很有眼色的给换了一张高椅。季宣和如此才能吃得这么尽兴,不然让他站在椅子上吃,光想象那样的情景,以季宣和锻炼出来的厚脸皮都有些忍俊不禁。
没有酒,饭食用起来自是很快,这还是两人细嚼慢咽的情况下,不然狼吞虎咽之下,速度只会更快。
用过午饭,季宣和一行人出了酒楼,在马车里休息片刻之后,才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初冬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季宣和靠在车窗边上昏昏欲睡。邵云辰拿过毯子盖在两人身上,伴着马车轻微的颠簸酣然入睡。
“怎么回事?”季宣和睡得正舒服,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季宣和头撞在车厢壁上,用手一摸撞到的地方起了一个鼓包。边上的邵云辰运气好,只被惊醒,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少爷,撞伤没?”沈清人很魁梧,性格却很和顺,一听到季宣和呼痛的声音,赶紧将头探进马车内询问。
“没什么大问题,外面怎么回事?”季宣和记得沈清驾马车一向平稳,断不会无缘故突然刹车。
“少爷,前面好像有马车坏了,停在半道上,挡了去路。去往颖城方向的马车都得绕过他们才成,官道就那么大,对面还有马车过来,这不走的就慢了。”
“哦,那就绕道而行。”还不等季宣和话落,段妈妈便从后面赶了过来。
“少爷,少主君,有没有被撞到?”段妈妈进了车厢,上上下下打量着季宣和夫夫。
邵云辰接口,说道:“段妈妈,宣和头上起了个小包,刚才我给他用退淤散揉了揉,应当无事。”
“沈清,你怎么驾的车?这次算运气好,一个弄不好伤了脑袋你可赔不起。”段妈妈将季宣和从小小一团养到现在这么大,和自己孩子也不差了,儿女受伤可不就疼在父母心上?段妈妈心疼坏了,抬起季宣和脑袋仔细看了一番,发现确实只有一个小包之后,才放下心来。
“段妈妈说得是,都是奴才的不是,没有下回了。”沈清也知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下次当应更加小心。
前面的马车一辆辆排队绕过,没等多久就轮到季宣和这边。沈清和齐山一前一后驾着两辆马车绕到对面的车道上,邵云辰掀开窗帘一角,只见一老一少站在官道边上,马车塌了一边,原是车轱辘坏了,家丁对着马车一筹莫展。马车坏的真不是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好处在云州府和颖城之间。
“宣和,要不我们载他们一程?”邵云辰恩怨分明,心地却善良。见那老伯的马车坏在半道,让下人骑马去叫人来修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顺路捎带一程并不耽搁他们的行程。
“好,让段妈妈他们过来,另一辆马车让与他们。”季宣和自己是不愿意的,不过能让邵云辰开心,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他也不介意做回好人。
将马车靠在路边,沈清去和老伯交涉,季宣和夫夫并未露面。两人只当是顺手做了件好事,谁都没在意。到了颖城之后,齐山将老伯几人放在一家客栈门口,便穿城而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他们今晚要在前面的镇子上落脚,时间有点赶,没在颖城耽搁片刻。
“小六,派人去打听一下。”老伯望着绝尘而去的两辆马车,眼神闪了一下。
“是,主子。”
路上的小插曲,季宣和一行人谁都没放在心上。掐着点,他们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镇子。赶了半天路,即使马车防震功能不错,季宣和仍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要知道他们之前已经坐了两天马车,只休息了一天,还没彻底缓过劲来,又接着赶路,能舒服才怪了。
“明天休息半天,吃过晌午饭再走。”从云州府到杨家埠,差不多要两天,怎么着都要后天才能到,还不如让大家多休息一下,让身体缓缓劲。其他人都还好说,季宣和身体可还没彻底好全,万一累出病可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