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战风波 第一七九章
悲催的中国（3）
赵天一的声明，如同石破惊天，立即在中国和日本、美国引起巨大反响，就连大战中的英法德奥都对此表示了关注。中国国内，各地民众对赵天一和远征军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支持，他们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上街游行和抵制日货来表达自己对远征军的支持；这次除了北京、天津、奉天、西安、济南、青岛、太原、包头、兰州、洛阳、汉口、南京、昆明这些城市之外，就连革命党人比较多的广州、长沙、南昌、福州等地，也出现了游行示威活动，民众打着横幅，上写“反对十二条”、“抗议『政府』不抵抗”、“支持远征军支持赵将军”等出现在街上。
这还不算完，就在赵天一发表声明后不久，陕西将军赵四明、甘肃将军陈子华、山西民政长阎锡山、新疆将军杨增新、奉天民政长杨永泰先后对外发表声明，要求『政府』对日本的无理要求予以拒绝，支持远征军司令官赵天一的行动。除此之外，陕西、甘肃、山西、奉天、山东、新疆这些地方军队中，二十余位师长联名向『政府』发电，要求出兵东北坚决抗日。就连陆军总部所属的陆军第七、第十一、第十六（这三个师为赵天一在山西所成立的部队）、第二十七、第二十八师（奉天张作霖和冯德麟的部队）的师长也向陆军总长王士珍发去电报，要求参战。
各地报刊也都纷纷发表着名文章，对赵天一的声明进行了称赞；除了一些老牌的《申报》、《大公报》、《民权报》、《新民报》、《时报》、《字林西报》这些中间派的报纸对赵天一的做法表示了支持之外，共和党主办的《民声日报》、《强国报》，民主党的主要机关报《国民公报》、《庸言》，统一党的《大共和日报》、《公论日报》也都发表了相同内容的文章。而一直高举“反袁”大旗的《民国新闻》、《中华民报》、《民权报》也趁机以此来对照袁世凯的“卖国嘴脸”。主笔戴季陶亲自拟写了题为《大哉赵将军》和《袁世凯之罪状》等文章，了批判袁世凯对日本人的妥协和赵天一坚决抗日的行为。上海一家才开办了一年的月刊杂志《青年杂志》，更是刊登了一位名叫陈独秀的青年撰写的文章；号召全国青年都应该像赵天一一样，能够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
而国外的报道就更加有趣的多。英国《泰晤士报》以一篇题为“软弱的『政府』勇敢的军队”的文章拉开了国外报纸报道这件事的热『潮』，德国的报纸则发出了鼓励的声音，支持中国人和中国军队团结起来抵抗日本的侵略。他们当然高兴，中国和日本打起来，英国就确实了日本海军和中国陆军的帮忙，对德国肯定好处是大大的。《法兰克福报》甚至刊登了一张赵天一在青岛战役时和德国战俘中军官的合影，再配上一副“赵天一，德国人的朋友”这样的标题，也确实很能唬人。
一时间，赵天一的名字和袁世凯的名字，同时以最高频率出现在各地报纸上以及全国民众的嘴里，成为当时的风云人物；继山东青岛战役打败日本军队以后，赵天一再一次成为中国民众眼里的热门人物，已经同段祺瑞、冯国璋、徐世昌、孙大炮等齐名的人物，这多多少少为赵天一带来了不少的困扰，这个困扰首先就来自他的准岳丈、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
听了赵天一的对外声明，袁世凯已经就非常不高兴了，把王士珍找来质问他到底有没有把他的意思转告给赵天一；等到王士珍告诉他，这种事情电报里面不好说，只能当面谈时，恼怒的袁世凯当下就扔掉了一只茶盅，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怒火。等到外面的报纸铺天盖地的报到和评论此事，全国各地民众游行支持赵天一时，袁世凯突然发现他好像小瞧了自己的这位准女婿，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家军队中上将的家伙，看来也是一个笑面虎，自己这一次是被他架在火上烤了！
斥退了王士珍，袁世凯丢下手中杨度等人呈上的有关“筹安会”进度状况的报告文件，无力的坐回靠背椅；刚才，他正在看这个报告，这可是关系到他称帝的大事，谁知好心情就这么被赵天一的声明和国内的反应给破坏了。好一个赵健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目前我的处境；日本人在『逼』，南方孙大炮革命党人在『逼』，难道现在连你这个女婿也要『逼』了吗！袁世凯是越想越不平静，觉得赵天一手中的权力太大了，拥有的军队也太多了，这样对他称帝可能会造成威胁。
想到这，他马上朝书房门口喊到：“斗瞻，你来一下”。斗瞻，安徽合肥人阮忠枢的字，时任总统府秘书处副秘书长，专门为袁世凯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次袁世凯看样子要对起疑心的赵天一做些什么了。听到招呼的阮忠枢答应一声正想进去，就见梁士诒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老远就开口问到：“斗瞻，总统还在书房吗”？一看就是有急事。书房里面的袁世凯都听到了他的脚步，更听到了他的问话。
“我在，何事惊慌燕孙”？书房里传出袁世凯的声音，见此阮忠枢只好停下，让梁士诒先进去见总统。梁士诒听到袁世凯的招呼，抬腿一面向书房里面走，一面嘴里还在说话：”总统，日本公使日置益先生现在就在怀仁堂外等着见总统，他对远征军赵将军对外发表的言辞很不高兴，认为这是对大日本的不敬，是总统授意的。刚才发电报过去远征军那边，要求赵将军取消攻击日本的言论，遭到了拒绝；看样子在赵将军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是想到这里来兴师问罪来了，总统是见还是不见”？
听了梁士诒传达日本公使的话，袁世凯心里面就更加窝火了，这日本人咋嫩不稀罕人哎！怎么也像鸡鸟得（河南项城方言，蝉；和前一句都是表示不耐烦的意思）一样烦人！怎么地，你在赵健行那里碰了壁，就想到我这里来找回场子！老子的话他都敢不听，你一个小日本的话他能听？想到这里，袁世凯的心情顿时莫名的好了起来，感觉赵天一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对呀！我何不拿赵天一的事情来应付日本人！这要和日本人打的不是我袁世凯，而是远征军的赵天一；这远征军虽然是中国军队，但好像还跟英国人有很大的关系，这装备不就是他们出的！现在赵天一要用英国人提供用于打德国人的装备去打日本人，想来英国『政府』会有一些想法吧！
想到这里，袁世凯的心情更加的好了，如果能够让日英两国出面来对赵天一施加压力，是不是要比自己下手更合适更好一些呢？这样自己就不会得罪赵天一，事后还有圆融讲话的地方，而自己也不用急着和赵天一撕破脸皮，一切等自己坐上皇帝的位置再说。那个时候，集天下权力于一身的自己，要解除赵天一参谋次长和山东将军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哈哈哈哈！想到精妙之处，袁世凯不禁在心里面笑了起来。
“来人，为我更衣，我要去见见这位日本公使”。随着袁世凯的吩咐，一群服侍他的年轻丫环赶紧从里屋出来，为袁世凯更换衣服，梁士诒等人见状赶紧的离开书房在门外等候。十分钟后，袁世凯和梁士诒等人就来到了平日议事的怀仁堂，坐好之后让人将日置益带了进来，看他要抱怨些什么。
果然，从门外进来的日置益是一脸的怒容。能高兴吗！上午刚听到净法寺五郎中将要报仇雪恨的声明，马上就接到那个令人讨厌的远征军司令官迅猛而坚决的回应；这个家伙竟然宣布远征军与大日本军队进入战争状态，还要与大日本军队不死不休。这还了得，这还是一个弱小国家能够说的话吗？加藤外相马上对他发来了责问电报，要求他立即解决这一对大日本不利的因素，保证中国军队没有抵抗的胆量和决心。
接到电报的日置益，立即以一贯的做法，亲自给山东的赵天一发去电报，要求他就声明一事做出道歉。结果可想而知，被赵天一回复的电报骂的狗血淋头，特别是电报中一句“日本鬼子”，更是让日置益恼羞成怒怒不可遏，马上急急忙忙的来见袁世凯，要中国的总统来处置这个对大日本帝国大不敬的中国人。见到袁世凯，他还没有开口，袁世凯首先就说话了：
“公使先生，最近为了贵国的事情，我很是头疼啊！国内民众反对声如『潮』，现在就连地方军政大员也一个个跳出来要『政府』同贵国开战，根本就不服从『政府』和我这个总统的领导。特别是是山东将军、远征军司令官赵天一，最难缠的就是他；不但不听从我的命令，反倒主动对外宣称出兵东北奉天。事情现在闹的很大啊，连西北的几个省，东北的奉天等也都跟着起哄；对此，我很是无奈，公使先生有没有良法教我呀”？
袁世凯一边说，一边好像还在抹眼泪，让要发牢『骚』的日置益看的是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肚子的话还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被袁世凯倒灌了一大堆的苦水，这肚子是撑得难受啊！憋了半天，日置益才从袁世凯的话语中缓过劲来，“总统阁下，无论如何赵天一乃是贵国山东将军，仍属总统和『政府』管辖官员，对违背『政府』命令的官员，总统只管下令撤销其一切职务，赵天一也就失去了指挥军队的权利”。
“赵将军目前还是远征军司令官，就算是总统将他的山东将军一职撤掉，他仍旧可以指挥数十万远征军对日作战；况且，要撤销一位省将军的职务，也不是说撤就撤的，还有很多程序要走”，时任『政府』财政总长的周学熙『插』话到。这个时候『政府』的许多要员听说日本公使到了之后也从其他办公的地方赶到了怀仁堂，他们要看看这个日本人又要干什么勾当。
袁世凯见自己的很多文武官员到了，心里面虽有些忐忑，但还是看着日置益，看他如何回答周学熙的话。
“这个...这个，你们中国人办事，真的是拖拉。远征军司令官的职务，不也是你们自己任命的吗，一起撤销了不就行了；这个职务没有了，我看他赵天一还能做什么”。
“哦！这个主意可不太妙，赵将军远征军司令官的职务，是不能撤的”。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怀仁堂正厅门口传来，众人都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谁呀？是谁敢对日本公使的话这么明目张胆的反驳。就连日置益本人都也有些恼火，今天上午，他可是一连两次被人打脸了；恼怒之下，日本的国骂就要出口。可是等他看清外面进来的人是谁以后，那个“八嘎呀路”只开了个头就戛然而止了，他自己反倒被投入鼻孔倒灌的气流入喉咙，憋的差点being过气。之所以这样，因为来人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