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
白清歌未曾想到自己会认识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在年龄已过三十以前未入核心的弟子都要出师吗?
小女孩点点头,忽然一股劲风灌入,她拍手道:“爹爹来了,嘻嘻,阿清师姐,一会儿爹爹跟你说,我先去玩了。”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一个墨色衣物的男子缓步而入,长冠束发,样貌极为儒雅。
“如何?可好些了?”他咧了咧唇笑道,那样子极为和谐。
白清歌点点头,随后仰头看他:“你是何人?如果是我的记忆没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三江里任何一派的弟子吧?”
“的确,我是上一届的修罗神。”他直截了当的答道,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对方的,因为这一届修罗神的考题,是由他来出的。
“修罗神?可是,为什么你会在这?”白清歌还是有一些疑惑,修罗神不是不会在下一位修罗神继承的时候出现吗?为什么他是一个例外?
男子摇了摇头,道:“如你所想,我现在应该不存在了,但是,修罗神最为神通广大之处,并不在于所到之处皆为血海,而是,幻境,自然,你看到的我不过是幻化出来的。”
“这样啊!可是,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呢?”白清歌皱了皱眉,问道。
修罗神想了想,随后伸手在她眉心点了一下,一道红光渲染开来,整片空间杀意朦胧。
白清歌感到自己头疼欲裂,便伸手去扶额,却被修罗神阻止了。
“记住这个任务,无论你所处的是现实世界还是虚幻世界,只要你达成了,你修为越过白级达到半神境界,便可去往神界继承修罗神的神府。”
说完周围的一切便就皱褶了起来,一道道幻影从她眼前掠过,一个个泪点在她眼底渲染开来,仿佛这一切都是她所经历过的一般。
看着那女子躺在树下,白衣若纸,脸色如云,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在这一片空间的一般,天空中的月色投入到这一片院落里面。
此地仿佛是一片寂寥的荒野。
外面喧腾的声音却让她感到心烦,可是她这只是轻轻地苦笑一番:“父亲,这就是你想让我来到的人间地狱吗?我以为我是逃出了地狱的。”
眼泪从她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上,晕开两朵莲花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一个醉醺醺的人走了进来,他红衣若血,让人不免为之恐惧。
他伸手解开了头上的束带,墨发散开,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院中。
女子此刻也被惊醒了,她张开眼睛,看见的那个男子的模样便就起身去扶他。
刚刚挽住他的手臂,却被一个巨大的拉力拉入了他的怀中,酒气冲天,他低头看着她道:“白浅歌……你……不嫉妒吗?为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心底……那个……”
“王爷,你醉了。”白浅歌截断了他的话,便想将他扶入屋子,可是下一刻,他猛然一吻,让她窒息。
那双眼眸中挣扎变成了一丝冰冷,那是……白清歌的眼神,一贯冰冷中带着一丝善意。
……
清晨,阳光落在了屋内,铺满一地,形成金黄色,君渊尘悠悠转醒,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愣了愣。
似乎没有想起昨夜他做了些什么,他一身白衣,整整齐齐的倒在床上,头依旧有些疼。
一个女子端着水走了进来,没好气道:“自己动手洗吧!还有,你的喜服,我让他们拿下去洗了。”
说完,白清歌便就离开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和君渊尘……
但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任务。
修罗神给自己的试炼是情劫,要求故事情节发展至自己刚刚来看到的那一幕就行了。
可是,本来刚刚看到便是一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疼痛,如今要自己在亲身经历一遍,那般勇气,得需要多大?
“白浅歌,昨夜……本王干了什么?”君渊尘开口问道,嗓音有些低沉,似乎极为不悦。
白清歌回想起来,忽然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开门,道:“你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倒在了院子中,好了,我出去逛逛,你……自己动手吧!我这里没什么丫鬟,伺候不了你。”
语气冰冷,君渊尘听见她的语气,自己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喝道:“白浅歌,今日你若敢出这个门,便就不必来见本王了。”
本来就是要往悲情剧的方向发展的,白清歌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就往外走去。
君渊尘手握紧了被子,他眼眸有一些发红:“君颜陌便就如此好?让你即便是同我成了亲也念念不忘?呵呵!白浅歌,本王,倒是小看了你的决心。”
白清歌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刚刚出去便就撞见了一袭红衣的那个姑娘……
自己……亏欠了许多的姑娘……
她一把抱住了碧儿,道:“碧儿……我……”
“姑娘,怎么了?可是齐王纳妾一事?”碧儿安慰着自家姑娘,道。
“没事……我们……出去走走吧!”白清歌心中虽然有些欣喜,但却还是念念不忘昨夜之事。
即便是走在路上,精神也有一阵恍惚,她走着走着看见一个淡粉色衣着的女子在园子里面扑蝶。
她脚步一顿,原来这才是正确的顺序,她看着柳沅星扮成的那人,皱了皱眉头。
“如此,没了焚云阁和药王谷,那就是江若辰和师姐都不认识我了?”白清歌小声的嘟囔一句,碧儿刚刚准备问她,但是柳沅星似乎也注意到她了。
走上前来的时候,屏退了左右的丫鬟。
“姐姐安好,昨夜休息未好,便就未曾去给姐姐请安。”柳沅星道。
她看着白清歌的眼神有一些闪躲,但若不惜下观察的话,还真的是发现不了。
白清歌笑道:“无碍,你休息好了便是,碧儿,我们走吧!”
她怕多在这里留一刻,就会提起那个名字,所以,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可是柳沅星却不愿意她这么早走,她想要她陪着自己聊一会儿天,便道:“姐姐就不想知道为何王爷会娶我?”
“想?”白清歌看着那幽蓝的天空才抑制住自己,道,“不太想,他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宿命云耳,与我何干?”
“姐姐的确看得开,可是,王爷心中只有一个人的,若非如此,王爷为何会在大婚之日跑去了姐姐房中?”柳沅星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像是责问。
但她的确不是这一块料,如果粗略一听,的确让人生气,但是下一想,却并非如此。
白清歌轻轻一笑,便是抵了这万千风华,她道:“我说了,他执意如何,与我无半分关联,他,想要怎么做我也管不了。”
远处一道白影如同鬼魅一般靠近,浑身的霸气,让人感觉到心下一颤,关键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些生气。
“白浅歌。”君渊尘阴沉的声音响起,白清歌早已经感觉到他过来了,说这一番话不过是让他更讨厌自己罢了,白清歌转过身去。
看着他,笑道:“王爷怎么不休息了?我……才看见妹妹,聊聊天,不会……”
她还没有说完,君渊尘便就冷冷道:“够了。”那抑制住的阴沉让人感觉到周身的寒冷,即便是柳沅星也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寒战。
“你先回去,本王还有话和王妃说。”君渊尘开口道。
柳沅星也没有多做纠结,只是行了一个礼便就离开。
待到柳沅星离开之后,君渊尘屏退了碧儿,才看着白清歌道:“如何?王妃是想和本王谈及关联吗?是王妃和二殿下的关联吧?”
君颜陌?那个经常背锅的悲催男二。
可怜了,白清歌还是觉得让人家背锅不太好,便就开口道:“此事无关他,你究竟想要我如何,你自己心中清楚,齐王殿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如此平安的生活不好吗?”
“你是本王的妻子,心中挂念着别人,本王自然是要管的,如何?王妃,你是想踹开本王去找你的颜陌哥哥?”君渊尘拉住她的手,眼神通红,疼痛感传入白清歌的骨头。
她却笑了,就像是二月的桃花绽开一般,让人觉得清幽绝美。
“王爷,就算不踹开你,我若想要离开你管的了吗?不!你应该是不削的吧?对了,你心一有所属了呢!哈哈哈……”白清歌看着他,肆无忌惮地笑着,便是连她的眼神都有一股嘲笑的意味。
“白浅歌。”君渊尘低哑的嗓子提醒着她说了自己不该说的话,可是白清歌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讨厌自己,怎么可能就如此便罢手了?
她轻轻的吸入一口气,道:“可是啊!你就不应该再如此霸占着其他人,耽误了其他人不说,也耽误了你自己不是?”
挣脱开君渊尘的手掌,白清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还有,王爷,不是所有人到了你手上就是你的所有品,我,更不是。”
果然,这一刺激,君渊尘就发怒了他一把拽住了白清歌恶狠狠道:“白浅歌,不要把我给你的容忍当做你蹬鼻子上眼的根据,本王是你夫君,知道了吗?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和君颜陌有什么,你们就都去死吧!”
说完一把将白清歌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挥袖离去。
白清歌坐在那儿,心中越想越气愤,便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一张手绢伸出,她抬头看去,是姬霜华,她什么时候来的,她看见了白清歌的眼神,避闪了一下,道:“我们可以谈一桩合作。”
“是关于新妾的问题的话,可以免谈了。”白清歌虽然心中有一些愤然,但是柳沅星她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即便是她真的抢了君渊尘,更何况她来自的目的是要将自己改变过的地方扳回正道。
姬霜华蹲下替她擦干了泪花,道:“不至于,我们的对手是君渊尘,你敢吗?”
君渊尘?白清歌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她为什么会要想到对付君渊尘?
“你要……我如何?”白清歌思维尤其镇定,她就是想要诱导姬霜华自己将计划说出。
姬霜华虽然并没有完全信任白清歌,但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冬华节拖住他,越久越好。”姬霜华说道。
冬华节?那不是君渊尘举兵谋反的那一天吗?为什么姬霜华会如此了解?
她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冬华节拖住君渊尘,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可以,不过我没有什么报仇,未免太显单薄了一些,能给予我些什么吗?”白清歌问道。
姬霜华站起身,对她伸出手道:“自然是有的。”笑了笑。
白清歌把手放了上去,一把被拉了起来“好”。
……
就这样她们俩达成的协议,君渊尘自从上一次以来,再也没有接触到白清歌。
白清歌就这样沉寂了一般,雨雪霏霏,天空中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
覆盖了周围的一切植物,白压压的,看着让人难受,白清歌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子里面,手上慢吞吞的动着。
碧儿披上了一件绒毛制造的大红衣。
白清歌也加了一件狐裘,虽然有些破旧,但她长得好看,无论穿什么都透显出优雅的感觉。
“姑娘,还有一月才到冬华节,你现在便就准备起来了?”碧儿问道。
“嗯,如果现在不准备的话,到时候多半是来不及的。”白清歌说道,手上编织着什么东西?
冬华节,那一天,定有阴谋。
碧儿笑了笑,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也动手编织了起来,道:“那,姑娘可是要和往年一样,回娘家过?”
“今年,一个人。”白清歌冻得通红的手,雪从她的眉宇间飘过。
碧儿道:“姑娘,我们先进去编吧?外面有些冷。”
“落雪其实不冷的,化雪才冷,碧儿,你先进去烤烤火,我自己来就好了,毕竟是送给王爷的腰带,我来……便好。”白清歌话中有深意,但是却也有着落寞,让人止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