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那高台上最孤寂的女子,一身红衣是她丫鬟喜欢的眼神,冰冷无双也是为了掩饰她心中的孤寂。
白清歌那一双可以冻结四周的眼神落在了场中,淡淡道:“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如果没有,便就散了。”
忽然之间,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请问阁主大人,长安城忽然变化,我们的人只撤出了一小部分,其余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这一切,阁主大人不给个解释吗?”
其实对于一个女子来当他们的头领,很多焚云阁长老和分支的人都不是很心服,在这个时代,已然形成了一种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
白清歌现在还没有改变他们这种思想,是因为……她依旧沉醉于自己的伤痛之中,她就是一头沉睡的猛狮,若是等她苏醒过来,怕是一千个焚云阁长老,收拾起来也是不在话下的。
“说法?”白清歌愣了愣,身边逐渐弥漫着一股杀意,从来都没有人敢跟她讨个说法,这人胆子很大嘛!
听到这一句话,那位长老还是死不悔改,在那里等着白清歌的说法。
“呵呵!身为你们的阁主,我做事需要向你们报告?越级管上层者应当如何?”白清歌刚开始极为懒散的眼神忽然凝聚起来了的,看在了一旁红衣青年的身上,端坐起来道,“幽长老,以后刘长老的职位就由我徒弟萧萧担任了。”
幽长老那日是看过自己阁主出手的,那手法,便是自己再有过三十年也难以抵过的,这个刘长老怎么敢?
“是。”幽长老没有半分犹豫便就答应了。
点点头,白清歌的目光落在了萧萧身上,道:“以后素司法便由你担任了,还有,杀手就应该心狠手辣。”
“是,阁主大人千秋万岁,独霸楚江……”
外面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千秋万岁,独霸楚江。”
忽然间,白清歌一愣,怎么搞得她好像东方不败一样?
挥了挥手,让这些人停止了高呼,白清歌道:“对于我说的是可还有异议?”
下面鸦雀无声,白清歌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以后刘长老,外门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了半分差池,我的手段,你可以往狠辣方面想。”
起身,白清歌一身杀意立马喷薄欲出,她一会长袖,负手离开,便就立刻去了圣陵寝。
恢宏的一片草地,大雨倾盆,有着四个墓园傲然而立,从右到左分别是:暮氏,碧儿,白浅歌,叶南北。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增加人,但白清歌却是不希望的了。
缓缓的一个青衣身影走入,气宇轩昂,让人不经意间便就为之倾心,远比以前更加俊朗的脸此刻却是阴郁不堪。
在他心底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白清歌跪在暮氏墓前,雨水在她面前形成烟雨,红衣飘然,墨发飞舞,一张俏脸没有丝毫的血色,她启唇道:“江若辰,我不是说了这里不许其他人来吗?”
江若辰身形一滞,随后跪在了她身边,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思:“阁主姐姐,既然是姐姐的亲人,自然也是我江若辰的,姐姐,就算是为了焚云阁的所有人,你也不要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听到他这番话,白清歌一愣,他还是要劝自己吗?或许是了解了这位阁主姐姐的心思,江若辰立刻便道:“但同时我也尊重阁主姐姐的选择,姐姐,我叫你的这一声,便就真的是一生。”
“……好,我会好好休息的,让我跪完这一天,浅月醒了吗?”白清歌想起来白浅月,那个丫头还真是执拗,明明自己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还非得陪着自己跪上一夜。
江若辰摇了摇头,道:“白四姑娘有些风寒,没有半个月应该是好不了了,大姑娘也是不吃不喝,阁主姐姐,你……”
“她……这般吗?怕是很恨我吧。”白清歌仰天笑了笑,雨水在她的脸上形成一条条滚落成水珠。
江若辰听到她这句话,忽而间笑了笑道:“阁主姐姐,大姑娘说了,这件事放在谁身上皆是如此,姐姐不必介怀的,还有,她绝食也是因为……哀祭。”
哀祭?如果没有人提醒,白家人有一个传统,不管家里死了任何人,晚辈都要挨饿一天,以示哀祭。
“姐姐到时记得清楚,但是,她这已经哀祭了三日了,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
楚江,齐王府……
一个白衣青年坐在流烟阁的阳台对着天空的大雨发愣,忽而间身边出现一个人他都不知道。
“齐王殿下还真是假仁假义啊!”女子声音清脆,甚至有一些尖锐了,她一张俏脸虽然总体看上去好看,但是,却让人感觉厌恶,风尘女子的长相,一身气质虽然有些小家碧玉,但是却是装作为多。
“明明是殿下自己做的决定,也是殿下自己动的手,现在却来悲天悯人,殿下,你……真是真正的猫哭耗子了。”她冷笑着道。
君渊尘眼眸黯淡无光,他稍微打起一些精神道:“杨雁尘,你来干什么?”
杨雁尘笑了笑,伸出一双手,手上握一道着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功德高尚,自身品德高洁,大义灭亲,为此,特封为太子,及立刻搬入东宫。”
这时候,君渊尘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那张黄橙橙的圣旨压在了他心上,为了这么一张纸,为了那个位置,为了复仇,他最终失了她。
“知道了。”君渊尘又重新回归于沉寂,只是不咸不淡的回答了这么一声。
“齐王,不知道您答应我的,应该兑现了吗?”杨雁尘问道。
君渊尘忽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道:“不要在我面前得寸进尺,我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他一把甩开了杨雁尘。
“哈呵呵!”杨雁尘忽然大笑了起来,君渊尘有一丝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冷冷道:“你想要试试?”
“齐王殿下还真是可笑,明明是你动的手,是你伤的她的心,到头来还要自己阴郁一回,不会是自作多情了吗?”杨雁尘笑道。
君渊尘忽然间怔住了,他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随后道:“不是的,你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不会伤她的,我不会……”
“是吗?”杨雁尘笑道,“可是如果不是我,你怎么会成为太子殿下呢?”
看着她手中的圣旨,君渊尘一把夺过扔下道:“这不过是虚妄罢了,杨雁尘,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因为你是真命天子,上天注定的。”杨雁尘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就像是一匹老虎看着自己的猎物,君渊尘皱了皱眉,随后道:“走吧!本王此刻不想再看到你,还有,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看来不是你将她许给我的呀!你不是说,事成之后,你要皇位,我要她死吗?”杨雁尘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看着他。
此刻君渊尘是真的动怒了,他看着杨雁尘,冷笑道:“好啊!我不要皇位,我要你死怎么样?”他冷冷的眼神实在恐怖,杨雁尘回了回神道:“希望到最后你不要后悔。”
她落荒而逃,君渊尘又重新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
……
“姐姐,吃饭。”白清歌盯着白涵蕴道。
白涵蕴一动不动,愣在那儿半晌,白清歌佯装出有一些不耐了,便道:“姐姐,我知道你很烦我,甚至于不想看到我,毕竟也对,是我杀了你娘,但是,你如果想要找我报仇,不养好身体怎么报?”
“我……不是的,小浅,我只是在想,娘这些年真的做了这么多坏事么?”白涵蕴有些事皱眉,倒是让白清歌一愣,她点了点头,道:“还不止,但是有些事情姐姐不知道的话会更好的。”
“小浅,告诉我。”白涵蕴的目光有一些坚决,白清歌却是十分犹豫的,那一件事若说出来,必然会打姐姐却很久。
她不愿意姐姐伤心的,白清歌自然也是不能。
两人对质了好久,门外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姐姐说不出口,那就我说给大姑娘可好?”
带着冷笑的声音,让白清歌心头一紧,白浅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看着那扶着门进来的身影,白清歌立马起来去迎她,扶着白浅月,坐了回去。
白浅月看着白涵蕴道:“大姑娘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恨你们吗?”
白涵蕴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做的事情的,要不然他早就去阻止了。
“因为啊!姐姐小时候就是因为拿了一块你的东西,不,是你给了她一块东西,二姑娘亲手打断了姐姐的腿,要不是阿娘,姐姐的腿就废了,二姑娘因为嫉妒,经常压迫姐姐,还有……你不知道的,其实你应该有一段好姻缘的,但是,可惜了。”
听到这一句话,白涵蕴忽然想起来了,尘封已久的往事,她愣愣的问道:“陈公子?”
白浅月笑了笑道:“是啊!又不是她去勾引人家你早就嫁出去了,又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无人问津。”
忽而间,白涵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这个消息,她如果不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好的,可是,白清歌想了想,有些事情她们必须要去承担。
自己庇护不了她们多久。
所以,还是需要锻炼一下她们自己的能力。
“好了,不要说了。”白涵蕴不相信自己亲生妹妹会做这样的事,她……为什么会如此?
白浅月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白清歌阻止道:“好了,浅月等姐姐先把饭吃了,姐姐,吃饭了。”
白涵蕴点点头,自己吃了起来。
可是她虽然现在妥协了,但是心里面还在想原来那件事情。
白清歌点点头之后,道:“我先去圣陵寝了,浅月随我一同前去。”现在得找个理由,快闪比较好,不然一会儿她们又得说什么了,自己这个姐姐和妹妹不好做啊!
刚刚起身,白清歌便就拉扯到自己的伤口,虽然恢复速度极快,但是这伤口却又牵动了心里面的那根弦。
君渊尘……
她现在丝毫不敢休息,只要她闭上眼睛就是那张脸,只要她一睡着就是晋相王府里面发生的一切,她本以为自己拥有的,却又失去了的。
虽然很疼,但是她不想让其他人为自己担心,所以咬咬牙就坚持了下来。
圣陵寝……
“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白浅月皱了皱眉道,“他们自己家的丑事,还怕别人说吗?”
要不是这是自己的妹妹,白清歌早就把她痛揍了一顿了,白清歌无奈的笑了笑道:“姐姐也是一个苦命人,好了,外面有一把油纸伞,你去拿来撑着跪吧!”
“不,我要陪姐姐一起。”白浅月一口否决。
这丫头身体素质这么差,还逞强什么?
“不许,要不然你就回去。”白清歌冷声道,听清楚自己姐姐不大开心了,白浅月立马乖了。
一直到了二日清晨,白浅月昨夜就回去了,白清歌还在跪。
江若辰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就道:“阁主姐姐,你昨日可是答应过我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看了看雨天,白清歌点点头,苍白的脸色告诉别人她已经到了极限了:“原来天早就亮了,我一直以为还是夜里呢!”
看着她十分勉强的笑意,江若辰暗自哀叹,阁主姐姐真是倔强,却也命苦。
“那,阁主姐姐先回去休息吧!”
“好,不过……我住什么地方啊?”白清歌来这里已经快三天了,却也还没有找地方休息。
江若辰想了想道:“正阁,邺辰殿。”
“好。”白清歌点点头,便就离开了。
看着这四个墓园,江若辰倒是苦笑道:“各位,还请你们拖一下梦好不?阁主姐姐真的支持不住了,她本就性子极为倔强,谁的话现在都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