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浮沉,驱散阴霾,阳光恰好落入窗内,一道彩虹般的光芒照耀在地板上,一切显得格外的静谧。
院内安静无比,也许是因为刚刚下过雨,炎热的感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时吹来的一丝凉风,粉衣少女坐在石凳上,而红衣少女站在她身后。
这一刻显得极为和谐,似乎这一个画面少了哪一个都不自然了一般。
“姑娘,外边冷,我们还是进房间里去吧?”碧儿看着有些出神的白清歌道。
听见这句话后,白清歌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过来这么久了,不知道他睡醒没呀!
反应过来之后,白清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到他呢?站起身来,微风吹拂,她的衣摆自然飘动。
浅浅吸入一口气之后,白清歌问道:“碧儿,我们搬去其他院子吧?”她做这个决定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了,早在她提出打扫听雪院的时候,便就决定了。
“啊?”显然碧儿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先是一愣才开口道,“姑娘为何如此突兀?”
“我觉得和王爷住在一起不太自然,总觉得……身后有许多眼睛看着,还不如……自己走呢!”白清歌洒脱一笑,可是真的如她所说吗?
实则不是,在白浅歌的记忆里她早就应该去听雪院了,哪儿还会发生这一幕?
说到底,君渊尘都是陪着她遭殃的,为她挡下的劫难,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却又不愿意了,看见那个从树后缓缓出现的身影时,就不愿意了。
“噗呲——”听到一个笑声,白清歌转过头去看着她,沉了一下眼神问道:“笑什么?我可是很严肃的说的诶。”
碧儿这时候憋住了笑意道:“不是,姑娘,我就是觉得您这么严肃有些不大像你了。”
“呃……”白清歌满头黑线的看着她,然后道,“碧儿,先回答我开先的那个问题。”
还是搬别院比较重要。
“既然……”碧儿有一些卖关子的意味了,可是她猛然间就接到一个眼神,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奴婢觉得姑娘说得都对,嘿嘿。”
这个丫头最近越来越飘了,白清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迈步向门口走去,身后的人追上来问道:“姑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刚刚吃撑了,出去逛逛。”白清歌也不是出去逛逛,在记忆中,今天会和姬霜华碰个面,然后被怼,她可不能再随意改变剧情了。
小丫头这一听便就赶了上来,说道:“需要给王爷说一声吗?”
“嗯。”一番深思以后,白清歌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就不用打扰他了,我们先去……嗯,兰心园逛逛吧!”
记忆当中应该是在这个地方起的争执,然后,白浅歌的手被划破,上一次被二姑娘打倒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而且当时实力还没有恢复,所以才没有还手的,就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还手了。
不过也还好,上一次没有触动嗜血因子,要不然整个晋相王府的人应该会死一大半了。
这一次,白清歌都想好了,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抽她一顿,嘿嘿……
跟在姑娘身边的时候,这个丫头完全是一副邻家小妹妹的感觉嘛!乖巧又听话,但是,白清歌想起她对其他人的样子不禁称赞一声:真是一个当杀手好苗子,以后本姑娘就罩着你了。
缓缓走在这齐王府,白清歌看见走来走去的人都会对她行礼,白浅歌和她都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行礼,所以碧儿也是,只要苏姨和暮氏不在,两人就没有这些繁文缛节。
远远的白清歌就闻到了她的味道了,呃,夸张了,不就是一个在亭子里面刚刚出来,一个走去亭子吗?
两人最终在路中央相遇,这也是上一世白浅歌和她遇见的地方,不过,那是第二次遇见,而这一次,是她们第三次相遇了。
在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姬霜华停住了,她冷冷道:“呵!今日要多谢姐姐救命之恩了。”
现在最好的回应就是装傻了,白清歌嘴角划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随后便就再次延伸,看起来很正常的一个笑容便就展现在她脸上了。
“不是多大的事儿,姐姐我就喜欢做好事,妹妹不必放在心上啊!”白清歌话中有话,但是冷嘲热讽的感觉并不是很明显。
虽然这句话里面暗含的意思姬霜华也明白,不就是说,她没有让君渊尘息怒的本事吗?可是,这个意思并不是很明显,也不能刻意针对这齐王妃。
经过这几件事情在她潜意识里面恐怕已经把这位看上去无害,甚至连传闻中都有几分懦弱的王妃娘娘列入了同等级厉害的对手了。
“是么?”冷笑一番,经过早上的那一件事情,她感觉到这个女人一定会坏了少谨哥哥的好事,所以,她必须死……
白清歌浅浅一笑也是没有想过和她纠缠,准备走的时候,她想起来了一件事,便就低声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敢威胁到我想要保护的人了,拼尽全力,我也会把你抹杀掉。”
但是就只是一句话却让姬霜华感觉到了危机,这个女人绝对要死……
走到亭子里面刚刚坐下,碧儿凝视着那个渐渐离开的碧衣女子道:“她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好歹姑娘也是齐王府的女主人呀!”
“无妨。”白清歌嘴角划起一缕笑意,“她还没有动手,我们的目光不应该落在她身上。”
张碧月……
心里面微微沉了下,想起这个名字,白清歌就感到恶心,当一个特别信任的人背弃自己的时候,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化为了……陌生或者是恨。
马蹄之下,这件事白清歌每每想起,心里面对她也就只剩下了恶心。
“对了,碧儿最近可有谁来找过我吗?”白清歌想起了这件事便就随意的问了一下。
最近大姑娘应该会来,成亲当日见过这一世的大姐,她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是温和,可是在这大家族和皇室的斗争里面,温和常常只能是被人欺负的。
人善被人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碧儿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几日王爷说您身体不适,谢绝一切客人。”
其实这一点白清歌也应该想到的,王妃失踪这可不是一个好事儿,朝廷上的那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大臣多半也会抓住这一件事给君渊尘参上两本。
虽然君渊尘极不受宠,但是,现在楚江的局势,就是他和太子两人了。
“知道了,嗯……”白清歌心里面还想着一件事情,但是这样子的话,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天蛊,她势在必得,只是,这样子公然去流烟阁这被废弃的地方找也不太好,本来想着搬进听雪院的,可是,那样子的话下手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怎么了?”看着姑娘一句话沉默了许久,碧儿便就自己问出了口。
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少女,白清歌道:“让她们把流烟阁收拾出来吧!我们差不多今明两日就要搬过去的。”
这么快?可是为什么不是听雪院?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小丫鬟实在想不出自家姑娘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她知道,只要是姑娘让自己完成的,自己便就得不遗余力的完成。
“是,但是姑娘,是要现在去吗?”碧儿问道。
想了一会儿,白清歌点了点头道:“现在去吧!早些收拾出来,我们便就早些搬进去。”
“好。”说完她便就往前迈出两步,这才想起姑娘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姬夫人半途折返了就不好了。
她停住步伐的同时转过头来道:“可是姑娘,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好么?”
“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白清歌对她淡淡一笑,随后挥了挥手,碧儿这才不得已走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提了。
当碧儿一走,白清歌便就站起身来,她现在还要出去找东方兰馨一趟,不要碧儿跟来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要是她们两个都走了,那岂不是一会儿连一个忽悠君渊尘的都没能留下?
她摸索了一下怀中,你还别说二皇子给十二的钱还真心挺多的。
出去再去换衣服吧!
关键是她现在也不敢回林菀院啊!
来到王府里面最低的一处墙,白清歌嘴角缓缓一笑:“韩将,这一次你就不能半夜来吓本姑娘了吧?”
她冲到墙底下,随后一踏白墙,纵身一跃,整个人便就是一个流水线一般稳稳落在了墙头,这个小巷应该不是原来遇见东方兰馨的那个地方了。
虽然长得是有一些一模一样的了,但还是小有不同的。
落下了墙,白清歌便就缓缓向往面走去,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她金牌杀手妖刀的名字有些不相称啊!
缓缓走到集市买了一身素白的衣物换上之后,她便就直接出了城,路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咬上一口,果然好吃,那个时空的糖葫芦她也没少吃,但是和这个比起来似乎还差些什么。
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其实他也不敢肯定东方兰馨会不会在那儿,但是凡事都要碰一碰运气的。
缓缓走着,路上有些泥泞,白清歌反正也不怕,这身衣物反正也不是很贵,到时候也要扔的。
就当来到破庙的时候,白清歌看着一地打斗的痕迹,她微微皱起眉头,这……运气也不赖吧?可是……什么人会知道羽国公主呢?
算了,还是正事重要,看着里面还有一丝火光,破门板把门给掩盖住,里面的人应该还在。
用一根银针改变了音色。
随后白清歌一脚飞出,她连忙后退几步,由于太过用力飞出的一串儿糖葫芦差点掉了,里面果然是两队人马僵持不下,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不是小公主在里面又是谁呢?
浅蓝色的裙子上面有几处血痕,可是另外一堆人正在和陈浩动着手,身上伤口也不少,而且还处于下风,鬼知道这些黑衣人哪儿来的?
现在唯有一个做法,就是问一问吧!
拿着糖葫芦,白清歌缓步而入,两队人马都定住了,只见我们的妖刀大大闲适的靠在满是灰尘的柱子上面,咬着一串糖葫芦道:“那个,刚才是谁站在门口,害得我的糖葫芦差点儿掉了?”
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意,黑衣人中那个像是头领的人看见她道:“小子,没看见这儿的事情吗?识相的就给劳资滚。”
“哟!还敢给爷当劳资?爷当你爹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面呢!”就在这一句话说完的时候,白清歌就感觉到一股杀意,不过和她这金牌杀手比起来却是差了一大截啊!
目光装作恰好的样子,落在了东方兰馨身上,一愣,刚才的嬉皮笑脸消失不见了,她的身形化为鬼魅一般,落在了蓝衣姑娘的面前。
她看着东方兰馨身上侵染鲜血的几道伤口,她道:“馨儿,疼吗?”
东方兰馨怔了怔笑道:“不疼……轻烨哥哥,你怎么来了?”
“呃……”白清歌也不能说是找她帮自己查一件事的吧?况且人家现在的处境都这样了,还是搪塞过去吧!下一次再说,杨妃之事固然重要,但是作为朋友万不能落井下石。
“我来找你啊!算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帮我拿着这两串糖葫芦。”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出去了之后,白清歌便就起身道,“敢伤馨儿,那我就让你们加倍奉还了。”
说完身上的杀意蔓延而出,她侧头对东方兰馨道:“馨儿,先闭上眼睛,下面的场景有些暴力,少儿不宜。”
说到底,她愿意展露自己的实力是一件事,愿不愿意让人看到又是另外一件事了,而且她若杀人必有满堂腥风血雨。
“老规矩,三分钟,胜,滚;败,死。”白清歌说完身形腾空而起,手上出现了三根银针,随手发出,那些人在她面前似乎毫无反抗之力。
双脚落在地上,一阵浅风吹来,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