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群鲜嫩的新晋师弟师妹们面露好奇,盯着王远。
曾辰书则脸色如锅底一般,冷冷地看着王远,一挥长袖,怒道:
“王远,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谣言,但你若不立即离去,休怪我无情。”
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王远打听到自己私买遗物,来找事了。
王远咧嘴笑了:
“怎么,曾师叔敢做,不敢让我说吗?为谋夺弟子筑基丹,多次雇凶杀人,又走通火神殿购买遗物,说出去是挺丢人的。”
曾辰书这些年为了孙子使劲抠钱,在薪火相传殿的风评很差,师弟师妹们听到王远的话后,立即八卦地看着他,瞬间就相信了:
“嘿,我早听说门内黑暗,没想到竟然黑暗到如此地步。”
“曾辰书果然不是好人,之前还勒索我送他灵石,说什么悉心教导,其实就是不为难我罢了。”
“咦?我感觉曾师叔人挺好,教学很认真啊。”
也有师弟反驳,但立即有人告诉他:
“你是双灵根,日后必入内门,他自然不为难你,为难的都是我们这些注定的外门弟子。”
哪怕他们各自说话,有些嘈杂,但曾辰书毕竟是筑基修士,清楚地辨认出他们的声音,脸色变得更黑了,一挥衣袖,冲王远道:
“你且出来。”
他不想在殿内和王远拉扯。
王远也不想牵扯到无辜的师弟师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出了房间。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一般用来传授法术,也偶有其他作用。
比如帮王远搭灵堂。
出来后,曾辰书懒得说是非对错,只问道:
“王远,你就那么想死吗?”
抛开话语中的威胁不提,只听问题,王远诚实回答:
“对啊。”
曾辰书竟然习惯了,心情没有丝毫波动。
但薪火相传殿内一些师弟师妹们偷偷过来看八卦,也听到王远的话,十分惊诧:
“他们到底多大仇?”
有人消息灵通,立即兴奋地传播:
“我知道,曾辰书多次谋夺王远的筑基丹,当初在薪火相传殿,王远就因反抗而死。”
“对对,我也听我哥说了,王远最好的朋友都死在曾辰书手里。”
“咦?半年前,曾辰书还摆宴庆祝孙子筑基,逼我们随份子钱。难道……”
“肯定是抢了王远的筑基丹,真是可恶。”
身为传法师叔,谋夺弟子筑基丹,这件事自然让同为弟子的师弟师妹们十分感同身受,天然就站在王远这一边。
只不过他们实力弱,不敢大声说话,只敢默默地为王远加油。
曾辰书自然看到了他们,忌惮燃火殿,不太敢直接向王远出手,提醒道:
“我知道你想要筑基丹,不用和我讲道理。我告诉你修仙界唯一的道理:实力强,就可以不讲理。”
王远一挑眉,颇感兴趣:
“有点意思。”
曾辰书冷声威胁道:
“当初你就在这里举行葬礼,看来你还想……”
说到这事儿,王远突然想起来:
“对,你还给我磕头了。”
曾辰书:……
围观的弟子们眼睛一亮,憋着笑:
“还有这事儿?”
“看曾辰书不反驳,看来是真的!”
曾辰书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哼道:
“我看你是想再办一次……”
“对啊。”王远认地点头,“这次你磕吗?”
“哈哈!”笑声猛地响起,又戛然而止,弟子们都憋红了脸,差点笑死。
曾辰书忍无可忍,怒吼道:
“王远,我对你一忍再忍,是惧怕燃火殿,不是怕你!你对我不敬,我做出什么事,燃火殿也不能怪我。”
燃火殿:格局小了,你这是见义勇为,得发锦旗。
王远双手一摊:
“做什么事?磕头求我离开?”
“噗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穿小鞋就穿小鞋吧,我今天必须笑,哈哈哈!”
“咱又没筑基丹,大不了天天让我们罚站呗。”
“你们看,曾辰书的脸都变黑锅底了。”
阵阵响亮的笑声在周围响起,甚至还有一些笑声从殿内传来。
曾辰书扫了一眼,发现殿内的窗户处露出许多脑袋,许多其他课的弟子连课都不上了,趴在窗户上看。
甚至还有其他传法师叔,他们有些也看不上曾辰书的做法,光明正大地站在窗户旁,恨不得嗑着瓜子看热闹。
“可恶。”曾辰书心在滴血,“我的风评……”
“嘿。”王远立即打断他,“不要考虑没有的东西。”
曾辰书冷冷地看向他,再也忍不住怒意,一字一顿地说:
“再提磕头,我就撕烂你的嘴!”
王远挑了一下眉,露出神秘的微笑:
“好,不提了。其实我今天是来给你送礼的。”
她这句话一说,围观弟子们顿时泄气了,无语道:
“看她嘴这么硬,还以为人也很硬呢。结果这就服软了?”
“被抢了筑基丹,还巴巴地来送礼,还指望曾辰书还她筑基丹吗?天真!懦弱!恨其不争!”
“别这么说,毕竟曾家如今两筑基,她就是一个练气期外门弟子,敢惹吗?惹得过吗?”
“对,别说曾辰书,她连曾求贤都打不过,还指望她找曾辰书寻仇吗?”
“至少可以说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吧?”
“是不是再定一个三年之约?你当看话本呢,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逆袭。”
“呸!懦夫!”
有人鄙夷,更多人感到悲凉,这就是底层修士的悲哀啊,左脸挨了打,还要将右脸凑过去。
曾辰书听到了他们的话,也以为王远要服软,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挥手道:
“礼物放下,人可以滚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
“这样啊。”
王远羞赧一笑,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扔给曾辰书,便挥手道:
“多谢师叔大度,那我就滚了,以后绝不见面。”
一个圆滚滚的“礼物”扔到空中,曾辰书本能接住,却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他的眼睛告诉他的大脑看到了什么,但他的大脑拒绝相信。
还是围观弟子的惊呼声告诉他,“礼物”是什么:
“那是什么?人头?”
“我看看,好像是曾求贤?我在筑基宴上见过。”
“王远把曾求贤杀了?还特地把人头当做‘礼物’送给曾辰书?”
“太刚了!王远太刚了!这是我见过最刚的人!”
“刚才谁说王远连曾求贤都打不过?看看现在死的是谁?”
“还有说懦夫那位,有种当着王远面再说一遍。”
“别,我错了,我可不想把脑袋当礼物送人。”
这时,曾辰书终于反应过来,眼睛里立刻充满了血丝,整个人的表情无比狰狞,看向王远,却发现她脚踏飞剑,在空中以螺旋轨迹向外飞去。
“休走!”他愤怒大喊。
王远在空中翻滚中回头,奇怪道:
“你不说让我滚吗?怎么,我滚得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