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说书先生的脸登时煞白。
自己旁边站着的,可是实打实的锦衣卫校尉。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株连九族,那一定少不了。
可是,这酒馆的东家是自己的朋友,而这说书先生是酒馆请来的。此事,还是问的明白一点较为妥当。
看了一眼众人,那百户大声喝道:“此事,可是这少年说的那样?”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说书先生的老主顾,虽然此话就是这样说出来的,可大家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随便指着其中一名男子,那百户道:“你说,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的。”男子唯唯诺诺的回答。
一连问了四五个人,大家都肯定了肖尘的说法。
门口的掌柜见事态不可收拾,急忙去请东家前来。
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百户心中虽然为难,可公事还得公办。
当下一只身旁的说书先生:“将此人给我拿下。”
锦衣卫校尉办事也很利索,几下就将说书先生捆绑了起来。
“他还有两名共犯呢。”看着任人捆绑一声不吭的说书先生,肖尘笑着说道。
“还有共犯?在哪里。”
“就是他们。”肖尘抬起右手,一指藏在人群中的两名男子。
“别听他胡说,我们就是来听书的。”眼看着全军覆没,男子急忙辩解道。
百户面露难色,不知如何裁决之时,肖尘说话了。
“是或者不是,大人带回去,审问一番便不就知晓了。”
百户点点头:“说的也是。一并给我拿下。”
听见吩咐,几名校尉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捆绑了两人。
就在这时,一名三十来岁穿着华丽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
“卢百户,误会,误会啊。”双手一拱,朝着锦衣卫百户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百户抬头:“范兄,你怎么来了?今后,你这找人,可是要严格把控才是。这个说书先生,大庭广众之下,竟敢针对皇上。此罪若是落实,你恐怕也要受到牵连啊。”
“误会,误会啊。”将百户拉到一边,来人将一摞银票就塞在了百户的手中。
如同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百户急忙躲开。
“这么多的证人,此事已经不是误会。我倒是想网开一面,,可这针对皇上的罪过,我是丝毫不敢马虎。”百户说道。
“户部和锦衣卫,都是为朝廷效力。卢兄不要听他人一面之词,冤枉了好人啊。”来人再一次将银票往百户手里塞。
还没等百户拒绝,一旁的肖尘笑了起来。
“阻挡锦衣卫办案,企图用银子改变朝廷律令的公正性,此人也应当一并抓捕才是。”
百户一愣,将目光再次看向肖尘。
此人到底是谁,怎么对锦衣卫办案如此了解?
当下,将脸板了起来:“范兄,还请你自重。若是继续阻挡锦衣卫办案,我可真的要将你一并拿下了。”
来人脸色一沉,看向肖尘:“你是何人?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真是驴槽里多了个马嘴。”
话音刚落,“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在大厅里响起。
众人愣在原地,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刷新了认知。
这少年到底是谁,连酒馆的东家,都敢随便打。
那百户也是再一次被惊到。
自己都说了,这是户部主事曹大人的小舅子开的酒馆,从二人的对话上,傻子都能看出来,此人就是酒馆东家。
可眼前的少年,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分明是不将户部主事往眼里搁。
被人打了一巴掌,还是在自己的酒馆里,来人的面子登时挂不住了。
“敢打我,你是不是想死?”咆哮着,就要和肖尘动手。
抬起右脚,肖尘右脚将其踹翻在地,转头看向那百户:“将此人一并拿下。”
百户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
这不是做梦吧。自己堂堂锦衣卫百户,却被眼前的少年指挥着,此事若是传出去,且不说自己脸上挂不住,就是锦衣卫,恐怕也会被人看不起。
“你谁呀,对锦衣卫也敢大声吆喝?”
肖尘侧身,将腰间的紫色梅花令,在那百户眼前一晃,轻声说道:“不要多问,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将范明一起拿下。”那百户大喝一声。
就说,看见肖尘,自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始终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可是,当看见肖尘腰间那紫色的梅花令的时候,这百户后背被吓出一身冷汗。
那紫色的梅花令,台下独一无二,乃是紫衣校尉的身份象征。
而紫衣校尉,前面杀了礼部尚书,这次又抓捕了太子殿下,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在他的眼里,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今天,多亏自己办案坚持原则,否则的话,自己的脑袋,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看见昨个还和自己一起喝酒的百户,居然下令抓捕自己,范明对于肖尘的怒火,登时转移到了百户的身上。
“卢俊,亏我们还是朋友,你居然让人抓我。户部不会放过你的。”范明开始大声的咆哮。
“啪啪”,抬起右手,百户卢俊两记响亮的耳光,就抽在了范明的脸上。
“闭嘴。锦衣卫办案,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下,大跌眼镜的不仅仅是那些听评书的顾客,李安酒馆的掌柜,小二一个个呆立原地。
自己的东家,可是户部主事大人的小舅子,和这锦衣卫百户卢俊,也是交往了好久的朋友关系。
而今,这不由分说耳光就打了上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惊讶归惊讶,却是没有人敢上前劝说。毕竟,对方可是人人恐惧的锦衣卫百户。
将所有人都捆绑以后,百户走到了肖尘面前,双脚并拢,身子微微一躬,双拳抱起,对着肖尘一个标准的宫礼:“大人,所有人犯尽数拿下,请您定夺。”
“随我押送到东厂大牢。”端起桌上剩余的半碗酒一饮而尽,又到柜台放下了一点碎银子,肖尘转身走出了酒馆大门。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一道道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