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位老师，还是不甘心。
“纪烟同学，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京大的老师，一个个都阴阳怪气的。”
“对的，要我说，京大人最不好相处。”
…
听到别的老师的诽谤，李树建气笑了。
孙谱等人是彻底地看呆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几个学校的老师一起抢人，还是用的这么拙劣的手段。
眼见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几位老师才算是收了手。
冷不丁的，其中有位老师出声说道：“付总。”
青年坐在另一侧，他今天没穿正式的西装，就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清晨的光线从外头泄进来，照在青年的侧脸上，勾勒出了一层光。
他脸色冷淡的神色褪去，竟是显得柔软了几分。
付续应了一声。
有人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付总，你怎么在这里？”
付续放下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眉头一挑，唇色淡淡：“这是我家。”
几位老师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讪讪。方才他们只想着把纪烟带过去，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付续在的时候，直接就把他给忽略了。
等到送走几位老师，孙谱都没回过神来，有些神思恍惚。
付续把手机放到了一旁，侧头，看向一旁的女生。
淡淡问道：“为什么选择去京大？”
纪烟唇边的笑意，淡了很多。
这个世界的很多构造，都同她原世界里头的十分相似。连大学的名称，都是如此。
以至于纪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头，会把两个世界给看成一个世界。直到她翻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找到任何同过去世界有关的人。
而她的亲生母亲，曾经读过的大学就是京大。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色很淡：“和你，有什么关系。”
付续的视线，略过纪烟的眉眼。
又是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
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最角落的伤口，像是被人重新撕破了裂痕。
痛苦不堪。
空气里头的气氛，忽然变得凝滞而压抑。
在这样的寂静声中，忽然有人出声：“小祖宗，快上楼来。”
江阙依旧顶着一头粉色的头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头。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
纪烟起身跟着江阙去了楼上。
等到纪烟跟着离开，付续眼底的平静再也维系不住。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条削瘦，冷硬又脆弱。
像是不堪一击。
付三躬身说道：“续爷，你怎么样了？！”
付续的喘息声渐重。
在这样的气氛中，孙谱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阿续，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天，付续不正常的表现，全部都联系到了一起。
孙谱的脑海里头，忽然灵光一闪。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阿…阿续，你是不是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青年粗重的喘息声。他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模样骇人。
付三忙拿了药，给付续喂下。
几个瞬息的功夫，付续才算是恢复了正常。他的额角出了一层的汗，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狼狈不堪。
“阿续，你…”
付续掀起眼，朝着孙谱的方向望了一眼。
发丝遮住了青年的半边眉眼，他淡色的唇轻轻牵起。
声音轻的，近乎呢喃：“是我，回来了。”
孙谱不知怎的，心里头一疙瘩。他想也不想地问出声来：“那么他呢？”
他，指的是付续的另一个人格。
付续肤色冷白，眼底爬上了阴霾，模样阴郁。
他捏着手里头的药丸，碾成了粉末：“他该死。”
孙谱动了动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前他就分辨不出来。
到底是付续给纪烟造了一座囚笼。
还是付续给自己造了一座囚笼。
如今，他却是完全分清了。
*
另一头。
纪家。
毛婉挂断了电话，眉眼带着笑意。
“纪太太，这是有什么大好事了？”坐在沙发上的是同毛婉相熟的贺家太太。
“还不是我家珍珍，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在全国物理竞赛上，取得了满分这样的好成绩。”毛婉捂嘴笑了一下：“青大的老师说是想要我们家珍珍去那里读书，还夸我生了一个好女儿。”
贺太太放下了手里头的花枝，眼神带着些许的嫉妒：“珍珍真是了不起。”
“还好还好，我们家珍珍，也就是靠自己自觉。”毛婉的余光瞥到了纪珍的身影，忙招招手，把纪珍叫到自己的身边。
纪珍在纪家这么多年，那些上流社会的礼仪，她早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她得体地同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珍珍，你是如何做到物理竞赛考这么高的分数？”有人问了一声。
纪烟想到了自己物理竞赛团队赛第二的成绩，也是很出色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
她笑了一下：“阿姨，我考的很一般。就是平时上课认真学习，下课多刷题。”
贺太太没再插花，喝了一口茶：“别谦虚，满分这样的成绩，可不是谁都能考出来的。”
满分…
纪珍猛地抬起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他们说的成绩，根本就不是她的。
纪珍放在身侧的手指，不断地收紧。她唇角动了动，压下心里头所有的情绪：“这次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几人笑着恭贺了一下纪珍。
普通的成绩好，他们看不上眼。可这物理满分的成绩，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考出来的。
一时之间，大厅里头，欢声笑语。
冷不丁的，佣人上前几步：“夫人，有客人找。”
毛婉让她把客人带过来。
来的是两男两女。
他们分别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众人这才知道，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他们，竟然都是几大高校的老师。
他们这一次，是专门为了招生而来。
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一时之间，几位太太看着纪珍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深意。
没想到纪家的这位，学习成绩这么好。
一时之间，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