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神色冷淡地说了一下自己大致的想法，是从某本书里头看到的。
老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视线又落到了一旁的江之白身上。
江之白咬了咬唇，看向纪烟：“是纪烟同学告诉我要怎么答的。”
闻哲眼底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他后退了几步，抬眼望着黑板上的板书。江之白的字体，显得有些稚嫩和青涩了。但是所有的步骤，全然没有多余的。
每一个步骤，都写在了点子上，让人完全挑不出任何错处。并且步骤相对他的和标准答案，都简单了很多。
他垂下眼，眼睫覆下，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纪烟半靠着椅子，眉眼精致好看，手里头捏着笔，在手里头把玩。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纪烟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朝着江之白看了一眼，给了江之白一个鼓励的眼神。
“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纪烟的唇边，难得的带了些许的笑容。她望着江之白，眼底都是纵容和柔和之色。
老吴方才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听到这样的答案并不觉得吃惊。他叹息了一声，看着纪烟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惋惜。
纪烟，确确实实是一个学物理的好苗子。可是想到纪烟说过的那些话，又知道，这样子的她，定然是不会来参加物理竞赛了。
“江之白同学的悟性特别好，同学们，你们都要向江之白同学学习。”老吴笑着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自己对江之白的欣赏。
“江之白同学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将成绩提升这么多，我相信，大家照样都可以做到。”老吴的话一顿，视线忽然落到了罚站的沈溪秀身上：“可千万不要向某些同学学习，上课不好好学习，还开小差。”
忽然被点名的沈溪秀：……
他的脸都黑了，磨了磨牙，想要争辩些什么。
眼角余光无意间落到了江之白的身上，小姑娘似乎是被夸奖了，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高兴。
有这么高兴吗？
沈溪秀在心里头诽谤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那句到了嘴边的争执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发出来。
他挑了挑眉，头一次有想要好好学物理的想法。
一班的教室里头，正好在上物理课。
讲到最后一道物理题时，胡香明显情绪有些不高了。
教室里头的气氛，也变得僵持了起来。
他们望着最后一道物理题，忽然想起方才听物理课代表随口提起的一句话。
“这最后一道题，听说全校只有两个人解出来了。”
至于这两个人，有没有一班的人，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不同的猜测。
很多人都认为，纪珍就是这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毕竟，纪珍在一班的物理成绩，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加上纪珍还加入了物理竞赛班，掌握的知识，自然更是比普通学生好了很多。
应博看了眼手里头的物理题，似是随口问了一句：“胡老师，最后一道题，该怎么解？要不然让咱班来一个优等生，给我们讲解一下。”
胡香脸色很是难看，她抿了下唇。想到了面前这个学生背后的家世，把快到了嘴边的责骂，给咽了下去。
换成了另一句话：“这道题目太难了，我来给同学们好好讲解一下。”
应博唇角勾了一下，笑出了声。
“胡老师，我觉得这道题目，由纪珍同学来讲解就很合适。我听说，纪珍同学是全校两个人之中，其中一个做出这道题目的人。”
纪珍抿紧了唇，她向来享受被众人瞩目的视线，却不是如今这一种。
她的衣袖，下意识地挡住了最后一道题。放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收紧。
“纪珍同学，你觉得怎么样？”应博这次没再问胡香，反倒是问起了纪珍。
纪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按捺住。唇角动了动：“我……”
耳边忽然传来了班上同学们的说话声。
“你看，我猜的果然是对的。另一个做出题目的人是纪珍。”
“我说也是，咱们一班，怎么可能会输给九班那样的垃圾班呢？”
……
“对，幸好咱们班有纪珍。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被九班给骑到了头上。”
九班，九班……又是九班。
纪珍垂下眼，脑海里头忽然浮现出了纪烟的眉眼。
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
纪烟依旧阴魂不散呢？
大抵是鬼迷了心窍，纪珍收紧了手，合上卷子，走向了讲台。
同学们说的话，胡香自然也听在了耳里。这段时间，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九班。
甚至还有人，在她耳边说。
当初闻哲这么优秀，偏偏就是选择了九班，也不选择一班。
她咬了咬牙，不着痕迹地把手里头的卷子递给了纪珍。
她们做的很隐蔽，这一切，却是被应博给看在了眼里。
应博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底，眼底没什么情绪，早就预料到了。他往后靠了靠，冷笑了一声。
因着胡香的这个参考答案，纪珍完整地把步骤给誊抄了下来。
她舒了口气，捏着粉笔头的手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细密的冷汗流了下来。
“纪珍好厉害啊！”
“那是，也不看看那人是谁。那可是珍珍啊！”
对……这才是她们应该说的话。
纪珍挺直了腰背，唇角挂着笑，面上淡定又从容。
她清楚地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人真的去确认，到底谁才是做出最后一题的人。
“胡老师，那我先下去了。”纪珍笑了笑。
胡香欣慰地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纪珍同学，这道题目我有一些不是很懂。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吗？”
男生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他似乎只是这么随口一问。
纪珍眼睫一颤，抿了下唇角。
班级里头，同学们的视线，又一次集中到了纪珍的身上。
这么多年了，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心焦的感受。
“应博同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