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能再见到他??”
舒笙不可置信道。
“如果笙儿想。”
池鸩笑了笑。
既然舒元将她送到了他这里,自然是默认他可以回答舒笙的一切问题。
“等等等等!”
舒笙有点没做好准备。
“可是那个时候他……”
空间中竹叶纷飞,似有浮香,池鸩轻置杯盏。
“像他那样的人物,陨落后也不止一块神魂碎片。”
“而且……我觉得他应该也挺想见你的。”
“?”
……
…
洛虞有些无聊。
他听不到舒笙和池鸩的谈话,又被池鸩禁锢在方寸之间,只能站在原地观察周围。
这个空间几乎完全封闭,却又有微风吹拂。以阵法布置的空间?这片竹林又是真是假?
洛虞思索间,脚下碾了竹叶。
一切都很真实。无论是被他碾碎的竹叶,还是微风吹拂带来的清香。
黑发被风撩起,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石桌的两个人身上。
他身上的束缚让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移向舒笙。
洛虞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这是祁浔南的手笔。这世上只有他有着这样诡异的力量。他虽然有些意外,但也算不得生气。
他看到舒笙拿出的那个留影珠。
那个他动过手脚的留影珠。
洛虞很清楚里面有什么。一般来讲留影珠只能用灵力驱动,但实际这个留影珠并非用仙法炼制的。
因而说它是留影珠并不完全贴切,只能说这是用魔族的方法得到的留影珠。
是他为了引诱舒笙而做了点小小改造。
洛虞也察觉到了那个叫池鸩男人发现是他做的。
但是那又如何。
他只是冲他一笑。
黎钦乘……
对他们魔族来说,就是一个无法忘记的噩梦。
不过对他而言……并不完全如此。
洛虞漫不经心地想着,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压力。
好似刻在灵魂的战栗让洛虞有些吃惊地看向那边。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身形高大的男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映照不出一丝世界的颜色。
冷硬肃杀的气质让洛虞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是……黎钦乘。
不……不对。只是一道残魂……
即便如此,洛虞依然无法往那个方向靠近一步。
分明禁锢他的阵法在这个男人出现的一瞬间就解除了,但是洛虞却觉得还不如把他困在原地。
然后下一秒,洛虞就看到黎钦乘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笑。气氛在这一刻也骤然轻松了,他看到黎钦乘弯下身子,歪着头看着呆住的舒笙。
“你是哪位仙子啊?”
洛虞:?
那一瞬间,洛虞的沉默震耳欲聋。
黎钦乘……是这样的人吗?
……
…
舒笙听到这句话足足愣了半分钟。
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答:“是会打死你的仙子呀!”
黎钦乘:“……小姑娘还是这么不经逗。”
“你吓死我了知道不!”
那一下舒笙真以为黎钦乘忘记她了。
毕竟谁知道不同的神魂碎片是不是还能共享记忆?说到底,神魂碎片还是死去的人留下的意识……
愣的那半分钟,要不是看到了黎钦乘眼底泄露的调笑,她可能真要信了。
越想越气,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着调啊!
舒笙看着他那张脸,熟悉地想给他一拳。
手却直直穿过他的胸膛。
舒笙扑了个空,身体失重地往前倾。然而她心里第一个想法不是要摔倒了,而是……为什么她碰不到黎钦乘?
就和他当时要消散时一样。
“小心点。”
池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舒笙面前,伸手扶住了她。舒笙抬头,看到的便是池鸩的脸,还有他因为动身太急而微蹙的眉头。
黎钦乘挑眉,收回了伸出的手。
“为什么?”
舒笙第一时间看向了黎钦乘,甚至忘记了还扶着她的池鸩。
见舒笙已经稳住了身子,池鸩顺势松开了她。
“凝聚实体需要消耗神魂力量,所以……”池鸩替黎钦乘解释。
“就是这样咯。”黎钦乘摊手。
对啊。
虽然黎钦乘好像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也终究不是他本人……
在舒笙还要继续想下去前,黎钦乘先开口道:“这些天过的好吗?”
他的语气轻轻松松的,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却让舒笙一时间无法回答。
舒笙看他。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分明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
“已经过了五年了。”舒笙最终说道。
才不是这些天。
“这样啊。”黎钦乘睁大眼睛,摸着下巴道,“居然已经五年了吗?”
“嗯……那这五年你过的好吗?”他笑眯眯地又问了一遍。
舒笙莫名鼻尖一酸。
她过的好吗?
怀音还在沉睡,小南离开了寂灭宗,阿赤为了宗门牺牲……
大概是黎钦乘的存在让她想到了五年前的种种,想到了与魔族大战之前的时候。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在意那么多,她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可感情又哪是可以完全掌控的东西。
“我……”
舒笙才开口就觉得声音已经哑了。
分明在面对方星星他们的时候,都一直很冷静,怎么偏偏遇到他就忍不住了?
舒笙立刻闭嘴冷静了一下。
不行!
她今天就是死外头,也不能在黎钦乘面前哭。
按这家伙的性子,不得又被他笑话了!
“我好的很。”舒笙抱臂,神色平静道。
“真的?”
黎钦乘展开双臂,给舒笙展出一个大大的怀抱。
“按秘境的情况,我四舍五入也算是你半个师父吧。”他语气懒散又随意,“行啦,徒弟可以随便在师父这里撒娇。”
舒笙:……
“谁要啊!”
谁稀罕啊!
她算是发现了,就不能对这家伙脸色太好了!他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而且你教了我什么啊!”
完完全全就是在一边喝茶一边看她受苦好不好!还很没有人情味地笑她!
给舒笙都要气的没脾气了。
黎钦乘眨眨眼,脸上依然带着笑。
“那是我太久没见你想和你撒娇,可以吗?”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口吻完全没有撒娇的意味,倒是更像对嘴硬的小孩的妥协。
“就当我太想你了。”
舒笙撇过头。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