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墨点了一碗清汤面条,姚小玉吃的馄饨。两人吃到一半看见梅花村的老太太举着个糖葫芦带着她大孙子走了进来,一见到白轻墨就自来熟地坐了过来。
白轻墨未显排斥,还很礼貌地挪了挪位置。
老太太很是自来熟,她说:“嘿,真是巧,这么快又遇到了。孙儿,叫姐姐。”
“姐姐好。”她的大孙子马上听话的叫人。
白轻墨弯了弯眉眼,回道:“你好。”
“诶,小姑娘。你那画画跟谁学的?我这孙子今年四岁了,你看他能学不?”
“只要小弟弟感兴趣,都可以学的。”白轻墨说。
“诶,你别跟我见外。其实我知道你的,我们村那个张老太太总嘀咕你。她跟你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很好的朋友,你知道不?”
白轻墨听的愣了一下,原来奶奶留言里说,去邻村找张奶奶,这个邻村就是梅花村。回过神后她连忙说:“我知道张奶奶,奶奶平时也总会提起她。”
“这不就得了嘛。我们其实也算认识。教你画画的那个老师,你也给介绍介绍呗。”
这油滑又多事的老太太当真是没有半点老者的稳重,白轻墨觉得颇为头疼,她看着姚小玉碗里吃的差不多的馄饨,又转过头对老太太说:“是我舅舅给我找的,平时身体总是难受,他找了个老师教我画画,转移注意力的。”
“那他找的是什么老师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轻墨说:“等我回家问我舅舅,然后我再告诉你吧。”
“那……也行。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
说完,老太太也不客气,直接去柜台处借来纸笔,写给白轻墨一串电话号码。
白轻墨接过电话号码,小心地将其折好收起,在姚小玉吃完最后一个馄饨之后带着她离开。
而她那碗清汤面条却只吃了一半,不知是她身体实在不舒服,还是因为口味被人养刁了,总之,她对那碗面条没什么兴趣。
车来车往的街道里,白轻墨问姚小玉知不知道自己家在哪。
姚小玉在四周看了一圈,指着一处公交站牌,勉强地说:“好像是坐这个公交车,在长平南路下车。”
“走吧。”
小女孩的记忆还算靠谱,凭着她指路白轻墨成功找到了姚小玉父亲,姚刚的家。只是……屋里没有人。
姚小玉敲了半天的门,最后歪着头从门口的脚垫下面翻出一把钥匙,她说:“爸爸经常不在家,会把钥匙藏在脚垫的夹层里。”
“嗯。”白轻墨点头,然后道:“不过我们回来了,就不用把钥匙藏在那,放在我身上吧。”
“好。”姚小玉门还没开,就先把钥匙递给白轻墨。
白轻墨对小女孩毫不设防的举动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开门进屋。
她对姚小玉说:“关于家门钥匙这件事,你爸爸没有嘱咐过你不可以和别人讲吗?”
“姐姐不是别人。”
白轻墨关门的手顿了顿,然后问:“那村长呢?”
“村长……”小女孩陷入纠结,然后说:“也不是别人。”
“是别人。”白轻墨关上门,肯定地道:“我也是别人。”
“为什么?”
“别人指的就是除了你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在你爸爸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最信任的只能是自己,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能试着信任自己的亲人。”
“那爸爸也是别人吗?”
“是。”白轻墨说。
小女孩不太理解,心里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很沉重,但是她的脑筋转的快,过了一会就说:“姐姐是别人,姐姐要把钥匙还给我。”
正在鞋柜里找拖鞋的白轻墨听到这话,又笑了出来。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这把钥匙,我没收了。”
“还给我!”小女孩的脸颊又攀上恼怒的红色。
“小家伙脾气还挺大。”白轻墨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不可以轻易相信别人。”
“姐姐……”姚小玉又忽然撒娇地扯着她的衣摆。
白轻墨把找到的拖鞋让她换上,没理会姚小玉的动作,打量着这间屋子。
时间走到今日,新年也总算是彻底到了尾声。各大企业复工复产,人类社会又要重新运转起来。年前的时候岐梧市换了一个主人,因此新年期间很多与岐梧有合作的企业首脑都在此地走动频繁,从前的梦园之主深居简出,现在的这个倒是没有那么难见,只是有些人当真是见了不如不见。
新任梦园之主颇为神经质,也可以说是喜怒无常。据说曾有一位跨国集团的老板宴请洛述吃饭,原本氛围融洽,也算是相谈甚欢,却不想在上了一道新菜之后,这位梦园之主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恼怒起来,一句话也没讲直接起身离开。
后来,这位跨国老板多方打听才终于明白,原来还真是菜出了问题,因为那道菜名为:“羊方藏鱼”,岐梧新主人对“藏”这个字很是忌讳。
这日,贵人多忘事的洛述终于想起来梦园的西园还有一批客人,那是他前任老板留给他的朋友。
这些人糊里糊涂地在梦园过了一个新年,虽然吃得好住得好,可因为无法与亲人朋友联系,这些外在的舒适他们都享受的十分忐忑。
洛述在西院湖边摆上了桌椅,把几个人都叫了过来。他慵懒的躺着太师椅里,将这几人里里外外的打量一遍。
白轻墨的这些队友们是第一次见洛述,心里都有点打鼓。他们早已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张扬,在亲眼见到梦园里的血战后,他们见到这里的人都有一些畏缩。
洛述抓起一旁桌上的干果,吊儿郎当地道:“新年过完,你们也该各回各家了。”
听到这话,面前的几人眼前一亮。洛述旁边一位站着的人却道:“洛老板,他们可都是沈老板留下的。现在那个姓汪的女人还没找到,你就这样把他们放了?“
洛述吃东西的嘴一顿,他偏过头去看这个男人。
这男人叫纪章,是索廷留给他的人,说是给他帮忙的,实则是监视他。
他拍了拍手,说:“沈老板只相信两个人。“他先是竖起了一根手指,说:“第一个,自然是他从小带大的荀风,现在荀风被他用来当保命符了。”然后他又竖起一根手指说:“第二个就是你们想找的汪霏霏。这女人在年前的那场变故里一声不响的消失,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纪章问。